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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兔死狐悲

作者:睡得早也起不来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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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曹流印象里最容易得到的一个机缘,寻找孙家母女势在必行。

    虽然他不能确保找到人,但对方既然是被地痞骚扰,曹流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是不入流的帮派所为。

    毕竟,像三大帮这种上得台面的势力,还不至于当街去抢民女。

    他们在这兴业城的逼格,尤其是自己的地盘上,其实与巡天司外围捕快差不多的。

    你何曾见过捕快当街抢民女的?

    这个可以很容易排除嫌疑。

    经过这段时间走访,曹流将自己名下五个胡同的附属帮派整合完毕。

    除了子鼠帮,还有另外三个小帮派。

    这四个附属帮派全部动员起来,莫约有五十号人,全都可以按照曹流的需要调度。

    算上黑虎帮分给他的人马,还有包括白峰在内的四人。

    想在自己的胡同内掌握人口的动向并不困难。

    但事情的症结不止如此。

    曹流心里清楚,他通过剧情只是知道有过这么一回事,大致能将事发地点锁定在三帮的交界处。

    但自己无论再怎么施力,撑死了只能将长乐坊的这一带囊括住。

    至于斧头帮和飞龙帮。

    以他目前的地位和实力,没有向这两帮提条件的资格。

    这意味着他找到孙家母女的机会,只有可怜的三分之一。

    正所谓,九成八以下通通为零。

    何况这有三分之二的失败率。

    曹流早就盯上了这一桩机缘,如果最后败在了运气上,他不能接受。

    这最后的三分之二,说什么也要给他补上!

    最好的办法,自然将耳目覆盖到其余两个帮派的地盘。

    曹流自己的力量不足,因此需要向外部借力。

    关键在于人选。

    霎时间,曹流冷静城中可以压制三大帮的力量。

    “城守府,丁家,孙家,以及……巡天司。”

    曹流忽然眼前一亮。

    作为知悉剧本的存在,他很清楚无论是自己,亦或是整个兴业城,包括真气境的老城守苏云。

    他们无一例外是在剧情前期出场的角色。

    随着高阳修为突飞猛进,他们要么领了盒饭。要么直接成为背景板。

    然而,巡天司是一个例外。

    这是遍布整个大离皇朝,乃至人间界的庞大势力!

    即便书中对兴业城巡天司的笔墨不多,但在未来兴业城面临的浩劫里面,巡天司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曹流抚着下巴,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根漆黑的杀威棒。

    他眼神眯起,喃喃道。

    “看来又要回归老本行了……我这抄画的老手艺,总算有了发挥的余地。”

    一念至此。

    曹流直接坐在床前,手中提笔,以自己过人的记忆力,回溯着满脑子的学习资料。

    虽然这很羞耻,但曹流必须承认。

    他的记忆力在这一环里起到作用至关重要。

    虽然打开方式不太对,但为了大局考虑,是得慷慨献身一回了。

    “干完这票,我就此收手,往后弃笔从良!”

    话是这般。

    但当曹流提笔之后,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线条勾勒下,楚楚动人的仕女图渐渐成型,他尚嫌黑白太过单调,主动找来胭脂之类,以作调色。

    这是为艺术献身!

    ……

    接下来的七日。

    曹流坚持着白天练功,巡视时到花草楼前踩点,晚上在灯火下奋笔疾书。

    他当初因杀死李刚而得到的气血药散,在这段时间里再次消耗殆尽。

    曹流的肉身力量成功由原本的七百五十公斤,暴涨至八百二十公斤的程度。

    这效果可比“增血散”要厉害太多了。

    但同样的,这种烧钱速度曹流消耗不起。

    据他所知,一份“增血散”要价二两银子。

    可他最近使用的“鹈鹕散”,还有斧头帮的“石苇散”。

    两者普遍在三十两以上。

    时至今日,曹流忽然明白为什么一大群人会停留原地不得寸进了。

    别的不说,只是这增长气血的资源消耗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他自己的薪俸是一个月二两,算是除了偏门之外,比较体面的行当了。

    可就是这样,想实现“增血散”自由,还是仰仗当初杀死李刚得来的银钱。

    这世道,似乎本身就是矛盾的。

    想要安逸的生活就要有实力作保障,而获得实力的前提就是走出安逸的生活。

    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人就先死了。

    隐隐之间,曹流仿佛领悟到了什么。

    他将背后的玄铁重剑取下擦拭,转头望向屋外。

    清冷的月光下,只有晚风吹叶发出的簌簌声,以及巷子里不时的三两声犬吠。

    曹流不由感慨:“这世道本身,就是逼着人不做人……”

    ……

    翌日。

    曹流的画作完成,他藏在卷筒里面,打算带着一起出门。

    刚走到黑虎帮驻地。

    曹流察觉到今日的气氛似乎有些低迷,再一抬头,平日里还会偶尔摸鱼的帮众,此刻纷纷低着头。

    这就像是……兔死狐悲?

    曹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

    直至白峰从里面出面,他走到曹流的近处,脸上表情半是感慨,半是无奈。

    “曹哥,李何死了。”

    “怎么死的。”

    “昨日他的尸体被发现浸在巷子的水沟里,脖子上有刀口,整个身体被水泡得发白,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曹流闻言了然,纵使知道这李何命不久矣,但左右还没到十天,人就突然没了。

    他自嘲一下。

    固然李何这人本身不值得同情,但同样作为小人物的他,却不可全然将今日之事视作与己无关。

    今天被碾死的是李何,谁敢保证自己就万无一失,明天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一刻,曹流不再去想李何的过往与咎由自取,而是头一次对“势”这个字的意义有了切实体会。

    很多时候,大人物想要捏死你,可能就是一句话。

    这个道理从前在余冷身上用得,今日在李何这里同样适用。

    曹流能够从中学到的,不过是更加谨慎地行事,最好能拥有保住自己的能力。

    “李何的家人安在?”

    白峰微微颔首:“祸不及家人,这是初代帮主留下的箴言,哪怕是赛公子也不敢公然坏了规矩”

    “倒是今日申屠香主来过,派了一位弟兄送十两银子到李何家中,聊表堂口的心意。”

    曹流听到这个结果,他脑海中申屠刑的形象似乎变得更加丰满。

    他不再多言。

    只当今日的遭遇,又是于心头敲响的一记警钟。

    实力不足,莫问是非。

    否则一将失足千古恨,回首已成百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