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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胡同里的一位富商被虐杀，引来了长乐坊捕快的调查。
这不是什么大事。
阴暗的胡同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悄无声息死去，根本管不过来。
如果每家每户都要求个天理昭昭，结果如何暂且不提，首先累死的就是他们这群当差的。
因此，捕快们只是记录好生平一类用来归纳卷宗，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还是鼠盗三麾下的子鼠帮之人负责清理工作。
曹流恰好走过，正听见鼠盗三同属下们抱怨。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抠门鬼，用铜板打死了人，临走前竟然还又收回去……”
鼠盗三看着尸体上清晰的“开元通宝”，心里也无比好奇。
他们玉桃胡同怎么就出了这种奇葩杀手？
曹流昨晚急着离开，倒是忘了这茬。
他眉头一挑，突然觉得鼠盗三他们说的有道理。
这铜板正适合用来当暗器。
大小匀称，制式统一，而且不容易引起怀疑。
曹流贯通三式鹤形拳，已经可以将寸芒短暂分离到体外，施加一部分劲力到上面。
这就是内衍元罡的雏形。
常人想要完成这一过程的积累，不外乎是时间的积累，又或者依靠凝罡玉丹这种外物辅助冲击。
曹流由于自身所限，可以通过气血的积累，水到渠成突破境界。
“最好是能再来一门指法，这样往后用起铜板，还能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
曹流犯着嘀咕，例行巡视一圈就往着自家方向折去。
近来帮派中，蛇堂和龙堂的人冲突不小。
他们长乐坊原本有申屠刑震慑，底下的十余位精英虽然出身不同，但明面上还能摒弃矛盾。
但随着蛇堂主的一声令下。
分散各堂口的蛇堂高手纷纷领命，分别在不同程度上给龙堂之人找不自在。
曹流自是不担心有人敢找他麻烦。
可这毕竟涉及帮派高层之间的争端，就连申屠刑都没有出面干预，他又何必当这出头鸟。
大不了，大家一起装聋作哑。
于是，曹流回到自家院子。
昨晚这里还死了人，尸体大概率干曝着，正好趁着给他埋了，主打一个灯下黑！
正是白天，岂会有人联想到埋尸体？
曹流如是想着，直到进了家门，他看见穆芸正拿着一瓶紫色药水，面前还有一个刨好的土坑，赫然是原本尸体躺着的地方。
他难得露出错愕的神情，指了指：“你这是……”
穆芸闻言转头，似是惊讶他会来的这么早，又将头别回去，漫不经心回复道。
“这不是以为你忘记处理了，正好顺便帮你个忙。”
她这平淡的语气，习惯到让曹流这个早已自诩屠夫的人都得夸一句“淡定姐”。
他沉默一瞬，点了点头：“多谢。”
“不客气。”穆芸摆摆手，“下次你半夜杀人，完事了可以直接叫我出来的。这么大的动静，反正我也早就被吵醒了。”
“下次一定。”
曹流没有拒绝，随后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瓶子上。
“你用的是什么，难道是化尸水？”
穆芸点头：“这确实有化尸的作用，不过它的名字是化尸散，可以冲泡备用的。怎么，你要给的话我可以分你一点。”
“有劳了。”
曹流点头应下，想起自己才收到不久的赵家锤法。
作为一个合格的挂逼。
既然会炼器，没理由不会炼药的。
他原本还觉得穆芸应该只擅长救人的领域，但今天这一番表现，无疑说明她对害人之类的也很在行。
“你上回说到可以炼制牛黄丹，药材我已经选好了，晚些时候给你送来。”
“另外，如果你自己还需要别的药材，也可以给我提。”
曹流斟酌了一下，觉得自己既然是要学习，总不好两手空空的。
反正他腰包里最近富裕。
特别是昨天从关井然的尸体上，得到了总价值一万两的银票，经济状况不像先前一般窘迫。
甚至，还可以考虑给大鹅们改善伙食。
穆芸与曹流认识这么久了，难得见他大方一回，俏脸上的惊讶胜似见了鬼。
……
三个时辰后。
当曹流对着一堆医书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穆芸同样气得不行。
她还是第一次教到这么离谱的弟子。
提及草药的药性，一问一个不吱声。
可这样的人，反而对人体的构造熟练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也就是常人口中的“偏科仔”，而且是严重偏科！
曹流同样没想到，这光是认个草药就这么麻烦。
同样的图，你偏偏还能分出好多花样，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他本以为自己在武学上小有成就，哪怕半途学医，怎么都能算个行家才对。
毕竟，单论对身体构造的了解。
目前可以初步内视的曹流，已经胜过了无数的外科圣手。
偏偏——炼药是属于内科的范畴。
两人又是一番拉扯，穆芸最终干脆丢下半本医书，上面赫然记载着一部分药方歌诀。
曹流打开一看，第一页上赫然写着：
“荆防麻桂紫苏姜，香白羌细辛夷苍。”
“麻黄发汗治伤寒，利水痹痛与咳嗽。”
“……”
像这样齐整的句子，满打满算足有好几本之巨。
曹流硬是翻得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后像是终于下了决心。
“毁灭吧，开背。”
……
到了傍晚。
曹流这时已经记了小半本，完全熟稔于心，并非短时的记忆。
一方面是他天生的记忆力就不错。
最初接触鹤形拳时，他甚至可以将一幅古人的意境山水画深刻于脑海。
如今面对这并不抽象的文字，难度下降了不少。
另一方面，随着境界的提升，曹流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又得到提升，甚至初步具备了几分回溯的能力。
只要他切身的经历，当脑海重新回到节点时，每一幕都会变得无比清晰。
譬如昨夜。
黑影的袭来，虽然这人并未运用步法，导致曹流没能偷师成功。
但是换一个思路。
如果昨夜黑影使用了飞龙帮的那一门身法武学，那么曹流只凭着对记忆的回溯能力，就可以在反复的推演中达到偷师的目的。
可惜眼下只是一种推测。
曹流的记忆力画面逐渐变得立体、清晰，但距离真正达到回溯的程度，恐怕还有一段路要走。
想到这，他不由摇头。
太遥远的事情无需多想。
做得到最好，这样没准还能当一个“异界版”慕容复。
做不到，也不要紧。
他这天漏之体本来就是bUG级别的存在。
你问问慕容复，他能不能稳定晋升先天？
答案是不能。
但曹流只要猛猛喝药，早晚有一天就能突破。
这就是差距，挂逼和天才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