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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业城外。
一架架马车飞驰而过，同行光是护送的元罡强者，就足有五名之多。
马车里。
苏舒月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而她的对面正有一群流民向着兴业城的方向赶去。
她揭开帘幕，脑海中有一瞬间生出逃走的念头。
哪怕嫁给一个流民都好，她不想回到苏家，不想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苏世基派来盯紧苏舒月的，是兴业军中的一个女校尉，姓张。
张校尉有着元罡中期的实力。
她是看着苏舒月长大，只看苏舒月一个动作就能猜到心思，直接泼冷水道。
“大小姐可想清楚。如果嫁给流民，往后就会过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属下还听说，流民里还盛行卖妻、易妻之事。”
她说完，忽然开口命令停车，认真地看向苏舒月。
“月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你真的有意离开，那么我绝不拦你。”
听到这话，原本想要出言反驳的苏舒月当场愣住。
她眼眶红肿，缓缓抬头，有些难以置信：“张姨，您说真的？”
张校尉温和一笑，伸手将侧门推开，笑着道：“大小姐自便就是。”
门一推开，风吹着黄沙飘到马车里面，颗颗粒粒的沙子拍打在苏舒月的脸上，好像一下子就让她清醒了过来。
沉默半晌。
苏舒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张姨，舒月不走了。”
张校尉清楚她的性子，笑容变得真切了几分。
“属下知道大小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小姐听我一句，九江城周家的上一任家主也是真气境，才过世不久，周家余威尚在，小姐嫁过去，以苏家的实力，肯定不会受委屈的。”
苏舒月又一次听到“真气境”三个字，脸上还有不服：“张姨，难道真气境就可以为所欲为，草菅人命吗？”
张校尉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带脑子的问题。
思忖片刻，张校尉郑重点了点头：“城守掌握一城的杀伐大权，真气境就可申请担任城守。大小姐这个问题，属下的回答是可以。”
苏舒月闻言双目失神，好像从这一刻才走出了父祖为她营造的温室，看到了这世界的真实一面。
……
曹流得知苏舒月的婚配对象，是九江城一个新兴的武道家族，周家，基本可以肯定她是没有再回来的可能了。
而男主高阳，正被自家徒弟带着训练，待在沧海军的营帐里面，同样走不出去。
苏云的火毒被解，这二人也注定了不再会有交集。
毕竟，等高阳有能力离开兴业城的时候，指不定苏舒月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作为一个不能有明显污点的主角，高阳自然不可能与曹流一样，还对人妻动手动脚的。
这就是主角特有的道德包袱。
“果然还是当反派好。”
曹流心下长舒一口气，闭目调息，感受着体内“金蟾劲”的变化。
经过这阵子滋养，金蟾劲已经彻底变绿，达到了一档的圆满形态。
他吞吐真气，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似乎是一档提升到二档的瓶颈。
曹流以意念向前刺去，这屏障很快就像泡沫一样被戳破，大量绿色金蟾劲被收敛，直至聚起了一条淡蓝的游丝。
“原来二档是蓝色么，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变化。”
曹流心想着，很快以意念游走肉身的每一处，观察起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很快，他发现自己的血管内壁，竟然生出一个个火红的血囊，乍看第一眼像肿瘤一样，却能够像其他器官一样吞吐与搬运气血。
曹流起初没能适应这种变故，直至他发现随着气血流淌，体内新生的血囊逐渐变得鼓胀，他的血肉甚至不需要放松，就能以肉身可感的程度变得充沛。
这血囊本身似乎具有强化耐力，加快恢复的作用。
不过，在曹流的印象里，正常人体可没有一个类似“血囊”这样的器官。
那么解释只有一个。
“这第二档带来的新变化，是让身体演化出全新的器官么……”
曹流对血囊的前景尚不清楚，但这样的变化是一个好兆头。
至少，他原本憧憬着自己可以再长出一对手臂来，按照这个架势，如果金蟾劲继续提升，未必不能做到！
……
随后，曹流从布袋中摸出了不少东西。
除了白骨丸，火蝎毒，另有乌玄泥、摘星岩、暗仙砂等一应炼器的物料。
他如今已经不是第一次开鼎炉，动作无比熟悉。
真气向外鼓动，驱至半空化成一团深蓝火苗，迅速将物料炼化。
在曹流得到的“初阶炼器术”里，就包括一种名为“剑丸”的暗器形态，这是一种将剑凝聚成丸的特殊技艺，讲求一个刚柔并济。
正所谓：利可削铁如泥，柔可绕指环柔。
再与星光炮铳配合，不仅可以将剑丸的速度进一步叠加，甚至还能附着真气境蝎毒的属性。
这是曹流考虑过近战优劣，做出的考量。
毕竟，他总不能每次遇到敌人就冲上去干，那不是成了妥妥的莽夫……倒也不是不行。
可这样毕竟不体面！
再怎么说，自己都已是兴业城第一大帮的总瓢把子，要是逢人只会光膀子干架，很容易让人觉得他不专业。
曹流心中天人交战，手里的动作却一点没停下。
他左掌维持冰狱龙煌的力量，右掌贯注起虚空剑指的剑意与剑气，将其一并杂糅至剑丸之中。
严格来说，虚空剑指是一门以指为剑的武学，而剑丸事实上是以丸为剑，两者并有异曲同工的妙用。
如今曹流正进行的过程，其实是替代正统剑宗中以剑童侍剑的步骤，并且将之无限缩短。
“离朝十八州就有一州名为剑州，境内剑道无比昌盛，剑王本人更是有着‘剑仙’的尊号，有机会我还得前去见识一下。”
曹流自语一句，直至骨丸吸收各种剑器载体，并且浸泡过蝎毒之位，变化成了一颗暗红的炮珠。
待其冷却，曹流伸手接过，很快就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酥麻感。
这不是被电的，而是剑丸表面自带的剑罡，因为没能穿破曹流的皮肉防御，才会产生类似电击一样的效果。
“既然是‘白骨魔藤’与‘赤火毒蝎’合炼而成，就取作毒骨剑丸，当成星光炮铳的预备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