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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前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徐平安豪气万丈,心中的喜悦将这不喜卖弄诗词的感觉冲刷得一干二净。
“这有何难!”他大笑一声。
“公子,快点抢下那个灯笼的上联,别让那些酸儒抢先对出来了,那可是有五两银子的报酬!”李骥见许多文人墨客都在跃跃欲试,顿时扯着牛嗓子吼道。
此言一出,顿时道道杀人的目光扫了过来,读书人自豪一个“儒”字,但又非常讨厌一个“酸”字,即便他们本就如此。
当即有一位读书人跳了出来,他瘦若竹竿,留着一对八子胡,甩了甩黑发,指着李骥几人道:“好一个胆大粗鄙的野汉子,我等饱读诗书之人为国之栋梁,岂容你们在此羞辱?!”
“哼,没错,一群哗众取宠之人罢了!”
又是一位面貌不善的中年酸儒站了出来,拱了拱手,挺直腰杆义正言辞道:“还请四海商坊的老板出来,将此人逐出这里,否则我辈读书人便不捧你这个场了!”
“没错没错!”
“滚出去!”
“……”
在此的读书人很多,百姓也是很多,像公子小姐却是很少,大部分都去了哪西湖私会去了。
这些人大多仇富,或者说敌视世家大族中的人,徐平安鱼幼薇二人无论是气质还是穿着都不像平常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附和,最后甚至李骥都不管了,就针对二人开骂。
“你们再说一边遍!”李骥大吼一声,双目如铜铃一般睁大,属于武者的气势爆发,自有一番威慑力。
众人顿时噤声。
最后,迫于场面的压力,小儿不得已请出了一名中年商人。
那商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走南闯北之人,眼尖心精,知道徐平安几人非常人也,笑呵呵的开口道:“诸位!”
“今日西湖灯会,大家不要伤了和气,这样,此对联不收分文,即便是答得不好也不收分文。”
“老板,这岂是银子的问题?!这是我辈儒士尊严的问题!”有一儒士不依不饶的说道。
徐平安看他说话摇头晃脑,一脸自傲的样子就觉得头疼,顿时大手一挥,空中似有寒芒而生,在刹那间春秋刀便一抽一合!
那个贴着“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的灯笼便稳稳的落了下来。
大声道:“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下联一出,全场死寂!
鱼幼薇容颜泛光,立刻大喊一声:“好对!”
绝非是自己相公的原因,她学富五车,刹那便听出了妙处。
那中年商人也是一惊,今天句对联可是请了高人来写的,灯会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替他赚取了不少的银子了,现在却被一个照面就答对了。
在场许多人的诗词歌赋造诣虽然不高,但好的对联是可以耳就听出来的!
随着李骥,陈笙,和几个小丫头的齐声大喊,顿时称赞之人越来越多。
徐平安嘴角一勾,将那灯笼用春秋刀鞘递了出去,看着先前怒气冲冲的儒士道:“你们谁来,若下联说得比我更好的,我愿意多付五两银子。”
话音一落,全场人的焦点又放在了那些个牛哄哄的儒士身上了。
一道道目光如同针芒一般扎在他们的背上,让其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若是他们作得出下联来,那早就作出来了,还用等现在!
“哼!我饱读诗书之辈岂会在乎你那五两银子,真是羞与尔同处一地!”有心思敏捷之人找了个借口,义正言辞便直接拂袖而去。
“没错,此地不留也可!”
“他不走,我们走!”
“……”
顿时,一群人就灰溜溜的离开了,引得满堂嘘声。
那中年老板面露笑色,拱手道:“敢问这位公子是记账还是要直接拿走?”
记账顾名思义也就是先记着,还要继续挑战这些灯笼上的诗词,鱼幼薇美眸一转,便出声道:“我家相公记账!”
而后小声冲徐平安道:“好好答诗,说不定能赢许多银子呢!咱们可是穷得叮当响了,日后去江南还得要盘缠,若是有了身孕没一座像样的马车本夫人可不跟你走!”
徐平安看着她一脸精打细算的样子,心中不由好笑,冲那中年商人道:“记账!”
“将你家悬赏最高的灯谜或是对联拿出来。”
顿时,四周围拢的百姓炸开了花,吆喝声不断。
那浪潮几乎压过了这西湖灯会上的任意一个角落。
在这商坊的楼上,一处极致风雅的阁房之中。
一张桌案,一壶茶,一炉香,一张屏风,显得古生古色,无论外界灯会多么的喧哗,甚至传到这阁房中都清晰无比,但始终打不破这里的宁静。
其中盘坐了一男一女,生的都是天姿国色,英俊潇洒之辈,论貌,不输徐平安与鱼幼薇,论气质,各有千秋。
女子望着窗外,一双美眸透得极远,看着徐平安几人的身影面无表情,如霜上之雪。
男子五官端正,甚是有神,看起来也随和无比,身穿着青色的衣袍,腰系玉片带,有种风流倜傥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眉宇之间和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内蕴,一看就知道什么大世家出来的人物,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儒雅和教养绝不是外面那些个酸儒可以比的。
什么叫做文人风貌?
这个男人才当得上。
喝下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他嘴角微微一笑,颇为轻松道:“我估计这个徐平安可以将我出的诗词歌赋一一不落的全都对出来,呵呵,这四海商坊的老板恐怕从现在开始就赚不到什么银子了,正好,反正也是奸商。”
那女子还是未曾说话,面容沉寂,如霜如雪。
一张红唇好像很久都不曾动过了,整个人犹如雪域上一朵丰腴的雪莲一般,美得彻底,冷得彻底。
那青衣男子对于她的冷漠似乎习以为常了,眼中闪过一丝发自内心的怜惜与忧虑,随后还是笑着开口道。
“玲珑,今夜你打算怎么办?”
话音一落,秦玲珑微微转头看向了青衣男子,雪白五指轻轻抚了一下桌子,脱口而出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算了,我来吧。”
青衣男子苦笑,但依旧是那般温润如玉,而后伸手替秦玲珑倒了一杯茶:“你接下来会说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所以你也就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