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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没有觉得,”印龙胜顿了下,仔细端详了白术一眼,随后微微倾身,眯着眼哑声问,“这个人的背影,跟妳的很像?”
“……”
白术眼皮跳了跳。
咦?
他这根粗神经竟然有那么点敏锐了?
眸光微动,白术耸了下肩,刚想将事应下来,就见印龙胜笑了一下。
然后,印龙胜缓缓往后一靠,站直身子,曲指弹了弹照片,“我有主意了。”
“嗯?”
白术莫名其妙。
“这两天找人的话,就按照妳的身形做对比。”印龙胜自信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控。
“……”
白术一个脏字涌到喉间,可瞧着印龙胜胜券在握的表情,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
妳个弱智!
妳自个儿玩去吧!
白术转身就走。
“哎!”印龙胜伸手拽住白术的胳膊,笑呵呵地将白术往回拉,“别这么小气嘛,就借师父用一用,有什么的?”
“……”
白术深吸了口气。
短短数秒里,她(tā)细数了下印龙胜对她(tā)的好——
1、对她(tā)逃课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2、觉得她(tā)是个小可怜,经常变着法儿请她(tā)吃饭。
3、事事护犊子,不准别人欺负她(tā)。
……
想完之后,白术冷静下来,然后问:“早餐呢?”
“摊子上呢。”印龙胜一脸正直地說。
“……”
白术冷着脸就想转身。
得亏印龙胜动作快,再一次拽着她(tā),直接把她(tā)往吉普车里塞,“这不马上带妳去嘛,妳急什么。”
塞完人,将车门一关,印龙胜来到驾驶座。
“我不吃路边摊。”白术将安全带扣上,說。
“那去店里吃。”
“不吃苍蝇小馆。”
“保证高档!”
一点犹豫都没有,印龙胜一秒应下。
十分钟,印龙胜将车开在路边,笑呵呵地跟白术指了指一家沙县小吃,“走走走,全国连锁,家喻户晓。请妳吃到饱!”
白术:“……”
脑阔疼。
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师父,白术总觉得——自己对即墨诏的压榨是不够的。
两分钟后,店里。
“诶。”印龙胜从隔壁桌顺来一瓶醋,在白术对面坐下,喊,“小徒弟。”
“干嘛?”
“妳不问问我,找BW队长做什么?”印龙胜狐疑地问,“这不符合妳‘凡事就问’的做事风格啊。”
“……”
废话? 她(tā)知道。
——按照段子航說的,印龙胜是想临时往第三基地加一个人。
不过,背后的具体原因? 她(tā)并不知道。
潜意识觉得,印龙胜不会告诉她(tā)? 所以她(tā)没往深里问。
“做什么?”白术想罢,顺着印龙胜的话问道。
“不告诉妳。”
印龙胜笑,贱兮兮的。
“……”
白术差点没用那一瓶醋给印龙胜脑袋开花。
店员将两碗馄饨摆上来? 印龙胜笑着将一碗推到白术面前? “吃吧,不够再加,管够。”
“……”
白术不跟他搭话? 埋头吃着馄饨。
“妳是铁了心转行画漫画吗?”吃到一半,印龙胜忽的抬头,问了白术一句。
他是忽然想到这个事的。
白术大二的时候,他想送白术去国外深造? 可白术没同意? 选择了一个第二专业——漫画。
他就当白术想玩一玩。
结果,现在白术没放弃漫画? 还来这个漫画学校“深造”。
“没有。”白术淡淡道。
“那回法学院?”
白术默了一瞬? 說:“我不知道做什么。”
“妳不是挺有计划的吗?”印龙胜奇怪地问。
“……”
白术没說话。
“懂了? 没长期计划?也是,妳这个年龄,能找到一辈子的路,太为难了。”
印龙胜低头吸了口馄饨,手肘抵着桌沿,一双漆黑的眼瞧着她(tā),带着笑意。
他继续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有人要生命的意义,有人要追寻自我,有人喜欢找刺激,有人则甘于平凡。不过有一点,人活到最后啊,还是得回归生活。”
白术想說他說了一堆废话。
结果话没开口,印龙胜忽又凑上前来,一副八卦口吻:“妳都成年了,要不要去谈个恋爱啊?”
“……”
白术的话被他堵死了。
她(tā)撇嘴,不答反问:“妳到底为什么转业?”
“我啊?”
印龙胜挑了下眉。
随后,他低头吃了最后两个馄饨,旋即端起碗,将里面地汤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碗被放回桌上时,只剩下几粒葱花。
手肘交叉叠在桌面,印龙胜看着她(tā),笑了,却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很不正经的语调說出了几个字,“因为使命。”
“使命?”
白术拧了下眉。
“有些事呢,一辈子可能只会遇到一次。但当妳陷进去的时候,妳就跟它捆绑起来,挣脱不开了。”印龙胜老神在在地說着,又笑看白术一眼,“算了,跟妳說也没用,妳又不懂。”
白术却没理会他后面一句话,而是问:“一辈子为一件事活着?”
印龙胜想了下,說:“也不完全是。”
“就是……”
印龙胜稍作停顿,旋即往后一靠,视线投向白术,却没有一个焦点,不知看向何处。
良久,他說:“放不下。”
說完,他从兜里摸出一包被捏得皱皱的烟盒,站起身,“我去抽根烟。”
在路过白术的时候,他见到白术在看他,嗤笑一声,抬手揉了揉白术的头发,說:“赶紧吃,吃完去帮师父找人。”
“……哦。”
白术嫌弃地将他的手推开了。
印龙胜哈哈一笑,走出店门。
看了眼他的背影,白术低下头,舀了一个馄饨放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眸光却微微闪烁。
放不下……么。
她(tā)想到那一日的地震,母亲第一时间将她(tā)护在身下。在漫长且煎熬的等待里,她(tā)一点点感觉到母亲身体变凉。直至最后,温暖的身躯成了冰块,像是周遭的一切,没有一丝温度。
她(tā)当时在想什么呢?
勺子砸在馄饨里,溅起了些许汤水,白术眼睛一眨,恍然回过神。
*
印龙胜将白术带回学校时,正好八点左右,距离学校开会还有半个小时。
他理所当然地带着白术翘课。
——而且是在全体师生和领导面前。
“这,”裴启升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印龙胜,又看了看白术,“白同学得上课吧?”
“她(tā)在妳们这儿还上过课?”印龙胜匪夷所思地问。
白术:“……”靠,又揭她(tā)老底。
裴启升:“……”妳可真是了解妳的学生。
“没事,”印龙胜跟好哥俩似的拍着白术的肩膀,“她(tā)聪明,什么东西一看就会,耽误这一天两天的,照样可以把妳们的学生干趴下。”
“嗯。”
对于这一点,白术表示赞同。
裴启升:“……”麻烦妳们俩谦虚一点!
自认为见过世面的裴启升,见到印龙胜和白术一唱一和的,只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白术不会是印龙胜私生女吧?
——这俩盲目自信起来,一样一样儿的。
叹了口气,裴启升朝他们俩招招手,带着他们俩去会议室对面的房间。
——第一步,先安排他们俩观察老师入场,做初步排查。
——第二步,将体型排查名单给他们俩,让他们俩进行重点对比。
至于学生的话,学校本来想周末安排学生体检的,但为了印龙胜,干脆调到这两天,按照班级为单位进行。
体检十点开始,等到老师开完会,白术和印龙胜就可以去校医院了。
“行。”
印龙胜拿着学生和老师的基础资料,满怀干劲。
白术坐在椅子上嗑瓜子,兴致缺缺。
——她(tā)搁这俩面前来回晃悠,他们俩都没一点反应,他们还能查出谁呢?
——人类可真是喜欢遗漏身边的事物。
“我拿什么理由去观察体检的人?”等他们聊完,白术举了下手,问裴启升。
“妳——”裴启升琢磨了下,道,“就当个义工吧。”
“不要,没权利。”白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妳个看人的需要什么权利!
裴启升嘴角狠狠一抽。
不过,想了想后,裴启升仍是退让了一步,“那就当风纪委员。”
“有什么权利?”
“想扣谁的分都可以!”裴启升有点暴躁了。
“……哦。”
白术若有所思。
“……”
裴启升意识到自己失言,感觉到有寒风呼呼往他骨头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