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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溭走后叶夫人来了。
“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看着叶夫人小心翼翼的关上门,雨霏惊讶的语气里有一丝难掩的慌张。
“霏儿,你有事瞒着母亲。以前你什么都告诉母亲,现在,你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叶夫人坐在女儿床前,帮女儿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哪有有,瞧您说的。”雨霏掩饰着。
“孟溭来过了。”叶夫人看着女儿微红的脖颈说。
“孟溭?哪有?”雨霏狡辩道
“娘已经看到了。”叶夫人不无担忧的看了一眼女儿。
“他怎会来这儿呢?娘是不是太累了,看花了眼。”雨霏继续狡辩道。
“霏儿!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记住,你还有娘。娘是什么,是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人。你还要要刻意瞒着娘?”夫人帮雨霏掖了掖被角。
“娘……”雨霏有些忐忑。
“娘能看出他对你有情啊!而你对他也似情根深种。”
“娘,您说什么呢?”雨霏握住叶夫人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哎!是母亲欠他的。不该由你来偿还。霏儿是娘的女儿,是娘的宝贝,无论你喜欢谁娘都会帮你。你如果不喜欢太子,我们就不嫁了。娘不怕责罚,娘只希望你幸福。只是,孟溭不行,他会伤害你。好孩子,把你交付与他母亲会放心不下。“叶夫人又心疼的看了一眼雨霏的香颈。
“谢母亲体谅女儿,霏儿长大了,霏儿喜欢的人是太子殿下,霏儿是要嫁给太子的。”雨霏勉强挤出个笑容。
“谁!”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叶夫人追出去那黑影早已不知所踪。
“可能是只野猫,时间不早了,母亲快些回去歇息吧!一会儿还要起来为女儿操持。”雨霏想起身送送叶夫人,却被叶夫人给按下了。
“好孩子,你记住,无论何时,如果你过得不开心了,就回母亲这里来。”叶夫人声音有些哽咽,她背过身去,雨霏感觉她好像哭了。
雨霏以为三更天就要起床,可是过了五更还没有人来叫她。她不喜人斥候,暖心阁服侍的婢女大都被她遣散了。只剩下春竹和绿蚁。
“来人!”一夜未眠的雨霏唤道。
“郡主,您醒了?夫人说让您好好休息,等您醒了再为您梳妆打扮。”春竹端着洗漱用品,身后跟着一个眼生的婢女端着华丽的喜袍和头饰走了进来。
“睡不着了。”雨霏起身看着婢女手中的华饰,一时竟被珠光闪了眼。
“郡主,这是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当年她嫁给太子,不,奴婢嘴拙,皇上时穿的,皇后娘娘真是疼您呢。”春竹边说边帮雨霏梳洗打扮。
“要几时入宫?”看着镜中穿戴一新的自己她竟有些不习惯。
“太子殿下会亲自来迎亲的。”
春竹勉强挤出一丝笑,将最后一支凤钗插在雨霏头上。
“你会与我同去吗?”雨霏握住春竹的手,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子,她的眼睛竟然是微红发肿的。
“啊?春竹与绿蚁都是郡主的贴身婢女,这辈子都会尽心服侍郡主的。”春竹竟有些失神。
“春竹,你坐下,陪我聊聊天。”雨霏指指身旁的矮凳。
“春竹不敢!”春竹后退一步,恭敬道。
“这是怎么了?像只受惊的小鸟。”雨霏无奈的苦笑摇头。
春竹点点头,随即又猛烈的摇头,嘴里说着,“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跟了我几年了?”雨霏打量着藏不住心思的春竹。
“有十多年了吧!”春竹感受到了雨霏的目光,低头回答着。
雨霏示意立在一旁的婢女退下,起身将春竹按在矮凳上说,“以后跟着我要一如既往的衷心,宫中不如外面,你若衷心,我定会善待你的,坐下吧!”
“奴婢是郡主的奴婢,定当尽心服侍郡主。”春竹额间冒出了冷汗。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雨霏看出了春竹的不安。
“奴婢还有娘亲和弟弟。”春竹说着竟有些哽咽。
“他们都还好?”雨霏拍拍春竹的肩。
“他们……”春竹竟然哭了起来,随即起身,“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在郡主大婚之日流眼泪,求郡主责罚。”
“没关系,是我不小心触到你的伤心事。他们是不是不在了?”雨霏起身扶春竹。
“不,他们都在,只是,只是…”春竹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在就好,只是什么?你快些起来。告诉我他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雨霏扶起春竹。
“奴婢自六岁来到相府,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前两日我弟让人捎来口信说母亲病重,无钱医治。让奴婢想办法救救奴婢的母亲,可奴婢没有钱。都是卖到这里来的,姐妹们也没有钱。”春竹哭的更厉害了。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呢?”雨霏掏出锦帕帮春竹擦擦眼泪。
“奴婢不敢!”春竹受宠若惊的望着雨霏手中的锦帕。郡主给她擦眼泪,她做梦都不敢想。
“来,你拿着这个。去给你母亲治病。”雨霏从头上摘下一支凤钗。
“奴婢不敢,这是皇后娘娘的东西。”春竹怯懦着不敢接。
“哎呀!快些拿着,皇后娘娘给我了就是我的,快拿去换些钱请个好些的郎中为你母亲治病。”雨霏态度坚决道。
“春竹谢过郡主。”春竹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都说跟着主子能享福,她春竹跟了叶雨霏十年,若说得到的赏赐,那便是挨打了。她做梦都想逃离她的魔掌,可是,自她失忆以来,突然变得对人亲和了。她真的变了,她是那样善良。就在刚刚,府里的小隶悄悄告诉她,若是她能陪他去房子坐坐,如果他开心了会考虑借给她二两银子。她差一点就要答应了,在她最绝望的时刻,叶雨霏竟救了她,虽然她春竹骗了她,但她的恩情她会用这一生去报答。
“快去吧!不用慌张,我会交代下去,等你母亲彻底康复了你再回来。”雨霏扶起春竹,帮她轻轻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很疼吧,以后不要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