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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锦绣眨眨眼:“王大人也想过,那更好了。本宫觉得若是真的是王谦为了妹妹的嫁妆而中饱私囊的话,那么他就不会那么快的犯错误,将银票放在账房好让继母潘氏和妹妹王瑶使用了。按常理来说,他应该将这些银钱藏的死死的,等朝廷过了这阵子风头,他再拿出来使用。可王谦偏偏没有,他反倒是像主动送上门一般,等着你们发现。”
听韩锦绣这么一说,王耀林深有同感:“嗯,太子妃,你说的没错,王谦的确显得有些刻意了。王谦认罪后,臣曾经去见过王谦,再三询问他为何要这么说,王谦说,他心中有愧,愧对那些寒窗苦读的寒门子弟,他于心不忍,辗转难眠,这才想着让我们发现,他能早些解脱。”
这的确是王谦的原话,王耀林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韩锦绣。但愿能解除韩锦绣心中的疑虑,韩锦绣可是第一个来询问他的人,其他的人都觉得王谦既然认罪了,科举舞弊案到底就结束了,其实仔细想想,怕是真如韩锦绣所说的,没那么简单。
加上大公主陪着一起来,王耀林没必要瞒着韩锦绣,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为了能让大公主高兴。
“原来是这样,那王大人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背后是否有其他的人指使他?”韩锦绣将问题抛给王耀林。
王耀林一滞,显然没想到韩锦绣嘴里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嘴角略微犯抽,道:“太子妃是怀疑王谦背后有主谋,他是替主谋顶罪的?”
原本以为韩锦绣会狡辩,不会承认她的想法,不成想,韩锦绣微微颔首:“嗯,王大人,本宫就是这般猜测,这也是今日本宫来找王大人的主要原因,希望王大人能给本宫一次机会,让本宫能审问一下王谦的小厮顺子。”既然来了,她必定要查到一些线索才行。
这件事大公主也值得吗?王耀林的目光朝大公主看过去,发现她正襟危坐,似乎并没有被韩锦绣的话影响到。
见王耀林看过来,大公主微微笑道:“王大人,本宫觉得太子妃说的在理,能否请王大人帮忙。”
有了大公主开口,王耀林自然应下,答应带着让韩锦绣去审问顺子,只不过大公主不能去,另外韩锦绣得换一身装扮才行。
徐梓娇垂着双眸,遮掩住眼底的神情,双手绞着手中的丝帕。
见状,徐梓峰叹口气:“妹妹,事已至此,你就暂且听父亲、母亲的话,不要跟他们闹不和。等哥哥这一次为家族争光,到时候在他们面前替你提起豫王之事,如何?”
摇摇头,徐梓娇拒绝了:“大哥,谢谢你能来看我,但是真的不用了。我已经想通了,或许真的是我跟豫王没有缘分罢了。过去的事就让它们都过去了,日后不必再提起了。大哥,你这几日就别来看我了,好好在书房温习功课,准备接下来的会试。”
怎么能忍心大哥十多年寒窗苦读,就为了她的婚事跟父母闹翻,她于心不忍,理智告诉她,这么多年来,父母养育这她,不能为了家族蒙羞。婚姻大事,还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她许久都没收到豫王的书信,怕是已经将她给忘却了,她何必在惦记着从前的过往,让她的亲人跟着难受担心。
徐梓峰狐疑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大哥,我没事,真的,只是想明白了,好了,大哥,你快些回屋温习功课,不要管我了。”徐梓娇展颜笑着,将徐梓峰退出去,再三告诉他,自己没事了,让他放心。
徐梓峰依依不舍的离开,这是他的亲妹妹,从小兄妹俩一起长大,关系颇为亲近,见到她这般,徐梓峰能安心回书房读书。
等徐梓峰离开后,徐梓娇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来,倚靠着门框,慢慢的向下滑过,最后蹲在地上,弯曲着双膝,将脑袋埋在膝盖上,她要学会慢慢忘记跟豫王之间的感情,她不能为了家族不顾一切,太自私了。兄长的前程、父母的期盼,家族的荣誉她不能不顾。
成国公和姚氏商量着,将徐梓娇唤来,今日徐梓娇跟徐梓峰说的话,自然有人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他们夫妻俩。
徐梓娇去姚氏院子的时候,徐梓峰并不在,屋里只有夫妻俩。徐梓娇收敛起心底的心思,俯身给他们请安:“见过父亲、母亲。”
接下来等徐梓娇坐下来,成国公朝姚氏飞快的看了一眼,姚氏捏着手中的丝帕,轻咳了两声,道:“娇儿,今日将你叫来,是有一事要告诉你。吴贤妃派人上门提亲,要替鲁王求娶你为正妃,你父亲跟我商量着,此事应该让你知道,心里有个数。”
夫妻俩自然紧盯着徐梓娇,想看看她接下来的反应如何。尤其是姚氏,她夹在成国公和徐梓娇中间犯难,一边是她的夫君,一边是她的女儿,最希望他们俩不要闹腾,她省心。
“是,娇儿知道了。”徐梓娇满脸的平静,她闹腾,跟父母双亲撕破脸皮,有用吗?没用,她不用再无谓的挣扎,从今往后,将豫王深藏在心底罢了。
成国公和姚氏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里看到诧异,徐梓娇看来真的想明白了,为此成国公夸赞了她两句,随后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样定下来,只等吴贤妃去向陛下请旨赐婚,夫人,你这些日子多让娇儿学着管理中馈。”
“是,父亲。”
“是,老爷。”
晋阳长公主府
嬷嬷一路跟在永和郡主的身后回到了晋阳长公主的院子,推开门,眼看着永和郡主进去,嬷嬷略微松口气,守在门外。
永和郡主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晋阳长公主身边,道:“翩翩给母亲请安。”
抬眸看了一眼永和郡主,晋阳长公主放下手中的书,淡声道:“来了,坐下吧。”
母亲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永和郡主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小心应付着,可别惹着母亲不高兴。
紧接着晋阳长公主冷声道:“再有两日便是你祖母的寿辰,她派人送信来,要接你回府,你可愿去?”
晋阳长公主的夫婿是林次辅的嫡次子,曾经先帝钦点的探花郎,驸马英年早逝,晋阳长公主连同永和郡主母女俩一直住在长公主府。也是逢年过节,永和郡主才会回林次辅府,给府上的长辈们请安。晋阳长公主自从驸马逝世后,从未踏进林府半步。
谁让晋阳长公主是陛下的嫡亲妹妹,林次辅等人就算心有不高兴,也只能忍着,另外还看在嫡次子唯一的血脉永和郡主的份上忍着了。这一次恰逢林次辅的夫人寿辰,自然想着接永和郡主回府小住几日。
永和郡主垂眸眨眨眼,她知道母亲不喜欢她回林府,但是一想到祖母和祖父她有些心疼,父亲早逝,那也是祖父和祖母的嫡亲儿子,她身为父亲的女儿,理应回府陪着祖母,于是乎,永和郡主淡声道:“母亲,翩翩觉着还是不要让人说闲话的好。”
从鼻端发出沉重一哼,晋阳长公主冷声道:“既然你想去,便去吧。”她生下来的女儿,能不清楚她的脾气秉性吗?跟她过世的父亲一个德行,身在长公主府,心底却惦记着林府。
没等永和郡主在说话,晋阳长公主便将她赶出来了。永和郡主叹口气,其实她肚子里还有很多哄着母亲的话没说出来,倒是白费她的心思了。当然了,不仅能见到祖父和祖母,而且更重要的是,永和郡主离开长公主府,便能去见鲁王了,说起来,他们俩许久不曾见面,紧靠着偷偷摸摸的写书信。
有了王耀林的安排,一身小厮装扮的韩锦绣很快就到了大理寺的监牢,此外她还能独自见顺子,亲自审问。
进入大理寺,自然少不了严刑拷问,虽说有些残酷,但目的是为了更好的破案,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韩锦绣站在监牢外,看着被关押的顺子,他披散着头发,浑身的衣裳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她轻声道:“顺子,你是王谦身边的小厮,应该知道王谦为什么要认罪吧!”
顺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背对着韩锦绣依靠在木板上,没吭声。
既然来了,韩锦绣自然有杀手锏,要不然她也不会贸然请大公主和王耀林帮忙,出宫一趟了。卷起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韩锦绣继续道:“王谦素来跟豫王走的近,不用猜想也知道,他认罪了,他背后指使的人便是豫王。顺子,你就是想让世人这般猜想,是不是?”
回应韩锦绣的仍是无声的沉默,韩锦绣对此并没有焦虑,更加气定神闲道:“顺子,你可以一直就这样,不出声。但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的计谋失算了。你犯下的事,不可能由王谦替你来背锅。”一甩手便将衣袍中掏出来的一个耳坠子朝木板上扔过去,扔到顺子的面前。
这迫使一直闭着眼眼睛不啃声的顺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只耳坠子,瞬间坐直了身子,红着眼睛转过身,紧盯着小厮装扮的韩锦绣:“你到底是谁?你又想干什么?你们吩咐的事,我都做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右手紧捏着碧绿的耳坠子,在旁人眼中平平无奇,可在他眼底很重要。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还想要怎么样?”顺子开始咆哮起来,眼中不断喷射出怒火,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就掐死韩锦绣了。看着韩锦绣一身小厮装扮,身旁看守的狱卒们早就没了踪影,可想而知,他们又缠着他了,事情不是都按照他们说的来办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跟着他了。
韩锦绣轻哼了声:“当然没完了!”
“你,你,你们欺人太甚!真的把我逼急了,可别怪我不客气,把你们给捅出来,这样我们大家伙谁都别想过好日子!”顺子对着韩锦绣发怒。
韩锦绣咯咯的笑起来:“你若是不想要耳坠子姑娘的性命就尽管的闹腾,看看到最后损失的是谁?”
顺子在心底告诉自己,他不能生气,他不能生气,他得沉住气,他已经身在监牢里,他们还能需要自己做什么,大不了听命便是,于是他妥协道:“说吧,这次还想让我做什么?”
韩锦绣轻声道:“很简单,翻口供。”
“你说什么,翻口供?这是又要诬陷谁?我可告诉你,别总是让我······”顺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韩锦绣打断了。
“又诬陷谁,这是何意?”韩锦绣故作不知的眨眨眼。
顺子怒指着韩锦绣道:“你别喘着明白装糊涂,快说,你们到底要让我做什么,才能放了她?”那是他的软肋,他不能弃之不顾。
“我问你,你承不承认不是王谦在背后指使你出卖会试的试题答案?”韩锦绣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没反应过来的顺子下意识的答道:“当然不是大人了,你莫不是傻了。对了,你这耳坠子到底是哪来的?”变得警备起来,这耳坠子的确是他承认的,只不过面前的小厮让他变得怀疑起来,不应该直接吩咐他该做什么,而不是在这跟他兜圈子。
“你管我耳坠子从何而来,你只需要知道耳坠子的主人在我手上便是。”韩锦绣压低了声音道。
“不可能,你不可能把她救出来,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顺子目光警备的盯着韩锦绣,上下仔细打量起来,他不能再被人傻乎乎的利用了,他得小心一些,他可还等着有一日能从监牢里走出去。
轻拍着手掌,韩锦绣身后出来了王耀林和王谦,只不过王耀林的嘴里被堵塞着棉布,发不出话来。
这是韩锦绣事先要求王耀林这般做,就在不远处等着,她得让王谦心服口服的老实交代。
王谦自然不认识韩锦绣,他没见过韩锦绣几次,更没有注意过她,因而此刻他没认出韩锦绣,只是瞪着顺子,他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