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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裴罄之回来了。
林安刚好把浴盆收拾利索,见到一脸挫败感的裴罄之,和略感失望的匡髯,林安大致猜到了结果。
只是裴罄之身上的衣物并没有被利物切割的痕迹,反而是一种沾染泥土的肮脏和邋遢。
“如何呀?”柳春生捧着保温杯,笑呵呵地打趣,“林心征服不了的剑,侠客可曾征服?”
匡髯无所谓地耸动肩膀:“两个小时,洞口都没进去。”
裴罄之并没有一蹶不振:“我不会放弃!”
“呵呵,这份毅力难能可贵。”柳春生挑眉,“不过,自知之明尤为重要,愈发徒劳无功,愈发无法认清自己的定位,绝望来临之际,剑心崩坏的越决绝、干脆。”
“重在参加嘛。”匡髯安慰一嘴。
裴罄之对此不理睬,瞅了一眼林安,然后坐到石凳上,擦拭手中剑,不再说话。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魔鬼特训。”柳春生看向裴罄之,“虽然这次特训是为林安准备,但裴罄之,你也要参加,不可懈怠。”
柳春生笑呵呵地说:“懈怠的结果,你清楚。”
裴罄之‘哦’了一声。
之后杨知心分配了这三个月的休息‘宿舍’,一共三间茅草屋,两位女士住堂屋,林安和裴罄之在耳房,匡髯和上了年纪的柳春生则是厨房凑合。
按照匡髯的话说,“接下来三个月够你们受苦,所以安排你们有个良好的睡眠环境,柳叔可是豁出去了。”
柳春生装模作样地捶着后腰,叹息一声,“哎呦,可怜了我的老腰欸~~~”
匡髯安排了晚餐,众人吃饱喝足后,分别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静静享受最后平静的夜晚。
林安睡不着,夜深人静之后走到小院内坐下,脑子里一直在回味柳春生说过的话。
漫天星光映衬皓月,银河璀璨浩瀚,一尾流星划过天际,消失在夜幕的尽头。
山里静谧,空气新鲜,鸡鸭都已回笼,山风凄凄。
“咳咳咳......咳咳咳......”
“师娘,你最近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是不是阿枯给您熬的药汤不行了?”
“没有,入秋后空气凉,只是感冒了。”杨知心的声音温柔,“多亏阿枯的汤药,我明显感觉比以前好多了。”
“真的?”
“真的!”
坐在院中的林安感觉自己是个偷听狂魔,于是赶紧回到耳房。
“366、367、368......”
烛火摇曳的房间内,裴罄之还在做俯卧撑,额头上已经滋生细密汗水,青砖已洇湿一片。
“老裴,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林安坐到床边,“你的那个问题,我找到答案了。”
“376、377......”裴罄之专心锻炼。
林安自顾自地把今天从柳春生嘴里探知到的部分事情告诉了裴罄之。
林安无愧而活。
听完,裴罄之盘腿而坐,望向林安的眼睛,“我不再纠结为什么让我活着,也不在乎是否死亡,我现在终于有了活着的动力和目标。”
“真难得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林安笑笑,“方便说说吗?”
“我要征服那把剑。”裴罄之说:“辘轳剑。”
“你随意。”林安无愧于心,抱头躺下,“你剩下的选择,与我无关。”
林安突然想到什么,又看向裴罄之,“有关十岚剑气晋升仪式的方法......”
“三千万。”裴罄之沉声说。
“好吧......”
幻想再次破灭的林安拍拍脸颊,竟然开始期待明天魔鬼训练的到来。
深山演习让他感受颇多,认识到很多不足,如果能弥补,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
深夜,林安被鸡鸭动静吵醒。
他也不是恋床,反而是太期待明天的特训,以至于失眠了。
“吱呀~”
林安听到轻微的开门和关门的声响,听到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变得仓皇急切。
指定是阿枯又偷偷跑山上采药去了。
林安没管,继续酝酿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回来了。
林安睡意全无,不睡了,脑子里克制不住地浮现各种画面,什么事情都有,而且没有延续性,跳来跳去。
失眠最让人心烦啊!
他打开手机,给庆红发了条消息,一直在那转啊转,转啊转,差点没把林安气过去。
山里信号可怜,好在不知什么时候缓存了解闷的视频,林安把音量调无,看的不亦乐乎。
凌晨一点的时候,开门声又来了。
这一次的脚步声一直很稳,林安转念一想,反正睡不着,不如和阿枯去山里转转,让脑子放空放空,回来好栽头就睡。
“吱呀~”
阿枯蹑手蹑脚地往山里挪,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心脏紧了一下,表情丰富。
“师娘,我......”
“是我。”
林安走过来,“跑来跑去的,看你挺忙,反正我也睡不着,勉强舍命陪君子......”
林安看到阿枯的表情,眉头一挑,“不欢迎?”
“你吓死我了!”阿枯压着声音瞪他,“我还以为......”
她意识到什么,立刻硬气起来,“这件事不许说出去,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你不带我去,我就说。”林安也很底气十足。
“嘚嘚嘚,跟来吧。”阿枯拿他没办法,“小点动静,别惊了师父和师娘。”
林安一笑,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走远,阿枯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被发现的她拍着胸脯长松口气。
“刚才那一趟有什么收获?”林安双手抱着后脑勺问。
“啊?”阿枯懵了,“我就出来这一趟啊。”
“骗人不好,脚指头缝里容易长小痘痘。”林安吹了声口哨。
“你你你,你脚底板长小痘痘!”阿枯嗔怒,“你好恶毒!还有,我骗你干嘛,你有什么值得我骗啊!?”
阿枯的神态不似作伪,林安微皱起眉头。
阿枯突然蔫吧下来,“是师娘。”
林安看着她,没说话......皎洁月光打在阿枯侧脸上,低敛的睫羽上似乎挂着晶莹水雾,神色多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忧伤和担心。
“阿枯,你......”
“所以我决定了!”阿枯突然充满斗志。
“啊?”林安被吓了一颤。
阿枯的双眼燃起火光,“今晚必须找到千年枇杷果!”
“千年?”林安蹙眉。
“恩!”阿枯踌躇满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