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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
“医生!”
“我这里有病人,我需要急诊!”
“救她!”
“求你们救她!”
商场就近的医院大厅内回荡着林安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庆红,逆着异样的眼光,冲向服务台。
井然有序的工作节奏被突然的叫喊打乱,服务台前的护士小姐看着两个浑身浴血的病人,急忙拨打电话。
一群医生推着担架车着急忙慌地冲过来。
“医生,救她!求你们一定要救她!”林安配合着医生把庆红放平在担架车上。
医生开始往急诊楼的方向冲刺。
林安追在后面,眼睛里噙着的泪水再也绷不住地流淌,“医生,救她!求你们一定要救她!”
一名医生冷静地拦下林安,并严肃地告诉他,“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去救人,我们也能理解你的感受,但先生,医院不是大呼小叫的地方,请您冷静下来,把剩下的任务,信任地交给我们,好么?”
“医生,你们一定有办法救她对吧!”林安抓住医生的手,双膝不受控制地跪下,“医生,我不想让她死,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对她说,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告诉她,求你们一定要救她,求你们一定要救她!我还要......娶她呢......”
“您的心情可以理解,我们一定也会尽全力去救人,这是我们职责,也是这份职责带给我们应尽的义务!”
医生拉起林安,告诉赶上前来的护士和保安,“带他去外科止血。”
交代完,医生急跑着追向担架车。
林安推开苦口婆心劝他去就医的护士和保安,“我没事,我没事!”
他追向庆红。
直到手术室的门将他关在门外,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刺眼的红光让林安崩溃地跪倒在门前。
赶来的护士劝他冷静,可是他也想冷静下来不给别人添麻烦,可悲的是,他竟然做不到。
护士们索性也不再劝他处理身上的多处刮伤和刺伤,并且留下一名年轻女护士在这里看护着病人家属。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响了,林安忽略了三次来电,但在第四次来电的时候,他想起了今天上午时接到的那通陌生的电话。
他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见到是未知号码,按下了接听按钮。
“这就是你选择的生活吗?”
声音还是那个变声器的嗓音,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讥讽的语气,而是一种深沉的对话。
“你到底是谁!?”林安咬着牙问。
“我啊,是你选择的产物。”对方说:“这一切结局,虽然不是命中注定,但却是你一手选择的结果,你不是直接的刽子手,也摆脱不了间接的执行人。”
“说人话!”林安低吼,吓坏了一旁的年轻护士。
对方说:“你还有后悔的机会,以及重新来过的幸运,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一件事:你的每一次选择,都决定着身边人的死活,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你他丫的到底是谁啊!”林安嘶吼。
“对了,另外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对方稍有停顿,忽而用一种极为挑逗的语气说道:“在游乐园畅玩的那三位,也因为你的摆烂,而不幸出局。”
他说:“你,又一次,成为了孤、家、寡、人!”
林安一愣,瞬间崩溃,“我【消音】你【消音】【消音】【消音】......”
骂到最后的林安已经没力气再和对方纠缠,而是立刻挂断了电话,拨打柳春生的手机。
“嘟——嘟——嘟——滴!”
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刹那,林安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然而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却并不是他最熟悉的三人之中的某一个。
“摩西摩西,这里是花纪玉美,请问你是哪位?”
林安哐当一愣,“阿枯他们呢!他们人呢!”
“哎呀呀,很抱歉呢,他们好像再也没办法发出声音了呢。”花纪玉美笑吟吟地说:“因为——他们都死了呢!”
林安如遭晴天霹雳,心脏在急速跳动,血压在极限飙升......
这一幕吓坏了旁边的年轻护士,对方感受到一股寒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下意识想要逃离这里。
“呐,如果世界毁灭了,你会做什么?”林安低沉着脸色,背对着想要逃离的护士开口了。
冰冷而又沙哑的嗓音让年轻护士汗毛倒竖,忍不住打了一寒颤激灵。
她咽了口唾沫,“世,世界都毁灭了,我,我就什么都不做,就,就像你不会对我做什么一样!因,因为大家都是好人啊!”
“你走吧。”林安说:“陪在我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定时炸弹。”
“h......好!”
年轻护士急忙逃离这里,逃跑之余不忘闭着眼睛喊叫一声,“先生,要冷静啊!这里是医院,有很多无辜又可怜的人,你的世界,还不能疯狂啊!”
——她是一个热心肠的可怜虫,在不能决定自己命运的前提下,还能说出对自己不利的同情话......她把我当成了神经病。
——我觉得她说的很对,世界都要毁灭了,不坐着等死,还能做什么?
——不,不对!
——世界的毁灭是统一的杀害,不是复仇者对仇恨者的泄愤,有人在毁灭的边缘疯狂挑衅弃权者,他们不应该死在统一的毁灭下,而是应该......
“被我亲手宰杀!”
林安的脸色无比阴沉,阴沉的好像末日下的深渊,无尽的黑暗将所剩的光明一口吞下!
阴翳的黑暗笼罩着仅存一丝希望的怪物。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很抱歉地摘下口罩,对林安说:“抱歉,我们......尽力了。”
最后的希望在一瞬间被黑暗吞噬!
绝望的少年头也不抬的转身离开,就像一头丢失理性的野性怪物,走出了桎梏自身的洞穴!
“先生......”
医生想要喊住林安,虽然很抱歉,但接下来确实还有有必要的流程要走。
还要家属签下死亡确认书。
——呵......呵呵......
——尽力者,问心有愧,止步于此。
——杀人者,却心安理得,逍遥法外。
——可笑!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