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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鸿渊娶琼羽,约法定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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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琼羽被沉香和落月扶着上了花轿的时候,叶琼安趁着没人注意到他,悄然无声地走向了太子。

    沈鸿渊骑在马上,穿着一身暗红喜袍,腰缠绛紫金纹绅带,头冠赤玉束发,脚踩印龙长靴,端得是天子威仪、俊容神姿,只眸中不遮不掩的两抹戾色,看得人心生惊恐。

    今日娶亲的人明明是他,可他脸上却全无喜色。

    叶琼安还没走近就被沈鸿渊身边的护卫拦了下来,他只得停下脚步,仰起头去看他,“大婚之后,殿下能不能对我阿姐好一点?”

    沈鸿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颇有睥睨的姿态,语气冷淡地反问道:“本宫为什么要对她好?”

    在他看来,叶琼羽这是在得寸进尺。

    他已经如了沈云霆的愿与她成亲,她竟还不知足,妄想自己好好待她吗?

    叶琼安闻言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握紧了双拳道:“阿姐说过……殿下会是她的良人。”

    沈鸿渊略感诧异,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了花轿。叶琼羽已经坐了进去,他并没有看到人,却仍能想象出她身穿喜袍的模样。

    她是不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人,还是觉得自己会爱上她?如果是后者,那么叶琼羽恐怕要失望了。沈鸿渊并不想做她的良人,也绝不会成为她的良人。即便她真有一颗痴心,也注定是要错付了。

    叶琼羽坐在花轿里,墨色的眼眸被盖头遮住,目光所及之处皆为喜庆的红色,外面很吵,她的心却很静。

    在外人看来,她毫无怨言地接下这道圣旨,欣然同意这桩婚事,是因为她对沈鸿渊有倾慕之情,只有叶琼羽自己知道,她为什么要嫁给沈鸿渊。

    她是在用自己的婚事做赌注,她赌沈鸿渊有仁心德谋,赌沈鸿渊终会成长,赌沈鸿渊是她命里的良人。

    她不惧输,也相信沈鸿渊不会让她输。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花轿停了下来,沈鸿渊拿起护卫奉上的弓箭,拉开弓朝轿门射了三箭,射完后,他眼底的戾气稍散,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起来。

    叶琼羽被红盖头遮住的两眉微微蹙起,片刻后又缓缓舒开。

    她知道这是自古便流传下来的习俗,用来驱除新娘一路以来可能沾染上的邪气,但不知沈鸿渊是不是有意要给她个下马威,那三支羽箭险些将轿门彻底射穿,她虽然看不见,耳朵却是极为灵敏的,箭射过来的时候轿门震动了几分,连着花轿都晃了晃,应是沈鸿渊刻意用了力道所致。

    这算什么?叶琼羽无声地笑了笑,还没进宫门呢,就被殿下讨厌了。

    不过沈鸿渊是该讨厌她,毕竟这门亲事是她算计来的,并非他自愿,而他们未来要走的路,只会艰难不会轻松。她不知道自己能护他到何时,又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但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叶琼羽已是回不了头了,她也不甘就这么回头,不管沈鸿渊愿不愿意走这条路,他都必须跟着自己走了。

    罢了,谁让她欠他的,一个下马威而已,没什么可气的。

    叶琼羽被沉香扶着下了花轿,跨过火盆后,便随着沈鸿渊对皇太后、皇上与皇后等人行三跪九叩礼,拜完堂后,叶琼羽再次上了花轿,被人抬着进了东宫。

    她是太子的正妃,理应住在东宫正殿,但沈鸿渊的人却带她去了侧殿,那些下人也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叶琼羽更加确定她这是被殿下讨厌了。

    沉香扶着她坐到床上,落月将人都赶了出去,两个丫鬟站在一旁,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姐……”落月替她不平,“殿下这是有多不待见您啊……”

    “你们不必替我难过,也不要觉得委屈。”叶琼羽倒不觉得有什么,安慰她们道:“我相信殿下自有安排。”

    其实此举正合了叶琼羽的意,她既已嫁进东宫,从此便不能常常出去,更不能参与朝政,而东宫正殿那里全是沈鸿渊和沈云霆的人,她要做些什么总归是不方便。侧殿的位置比较偏,她也好往东宫里安插自己的人,想必以殿下对她的讨厌程度也不会日日来侧殿找她,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惹人注意,也不会受到拘束,这样很好。

    只是这些话她现在是不能同沉香与落月说得,她们虽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心思却很单纯,叶琼羽怕她们误事。

    落月和沉香还是替叶琼羽委屈,但叶琼羽既然发话了,她们也不能说什么。

    又过两个时辰,夜色已深,沈鸿渊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沈鸿渊看着坐在床上的叶琼羽,皱起眉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待侍婢都退下后,沈鸿渊坐到了她身边。

    “叶琼羽,本宫与你约法三章。”沈鸿渊漠然地道:“第一,本宫不会碰你,你也不要缠着本宫,在人前你是本宫的太子妃,要知礼数守规矩,不可行有失身份之事,在人后你就只是叶琼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宫不会干涉你,同样的,你也不要试图干涉本宫。

    “第二,本宫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但你若是想要本宫的宠爱,本宫劝你趁早放弃。”

    沈鸿渊说着加重了语气,“第三,东宫的偏殿内住着本宫的心上人,平日里你不要去招惹她,若是惹得她伤心落泪,本宫唯你是问。”

    叶琼羽知道,他这是在告诉自己,她太子妃的位置只是个摆设,在他沈鸿渊眼里什么都不是。

    “如此甚好。”叶琼羽掀开自己的盖头,脸上浮现出浅浅地笑意,墨色的眸子里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满,“殿下今晚要在哪里休息?”

    沈鸿渊没料到她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本来还准备和她争持一番,不想满腹激烈言词竟无用武,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如此甚好?哪里好了?怎么就好了?

    她不是喜欢自己吗?若真喜欢一个人又怎会甘心被如此对待?还是说,她已经喜欢自己到什么都能忍下的地步?

    思及此,沈鸿渊语气好了不少,“门外都是父皇的人,本宫出不去。”

    也就是说,他今晚只能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