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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冰冷的风拍打在脸上,方芷坐在木椅上,尽力去将手机里的每一份证据都看清楚——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她看见施如琴和施如湘的身影出现,又短暂的消失无踪。
混乱的场面里,她依旧能从细枝末节里找到证据,找到幕后凶手的人,潜藏在人群里,一步一步的施展计划。
即使这份证据并没有十分完整,但她也能从中清楚的听见萧峻辰的声音。
包括他拒绝告诉自己真相时,冰冷的语气。
他明明知道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竟然需要我从别人的手里拿到证据,去看清你的真面目!
冷风扬起她耳边的碎发,也吹酸了她的鼻尖和眼眶。
她将头深深埋下,躬身蜷缩在这小小木椅上:“你这混蛋……”
可笑的是,她心底又害怕着去对峙。
害怕现实的答案给她沉重一击。
泪珠划过眼眶,任凭方芷瑜怎么抹去也难以制止,可她依旧自虐似的翻看那些证据,自暴自弃的任由眼泪滑落。
我究竟该怎么办……
当她泣不成声,连声音都颤抖时,一道不合时宜的电话的打了进来。
屏幕上硕大的林飞羽三个字钻进眼眶,让方芷瑜以手背抹去泪水,深吸了两口气,才接通了电话:“喂。”
“施雨欣找到了吗?”林飞羽听起来有些认真。
“她在家里,状况有些……”
“你怎么了?”
林飞羽陡然打断了她的话——为什么方芷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声音也嘶哑了?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和哭腔,方芷瑜很想挂断电话,用短信解决。
结果林飞羽的声音又到了:“有谁欺负你了?”
“没有。”方芷瑜微微仰着头,止着泪水,“我只是遇到了一点小事,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当然担心!”我很少听见你哭泣的声音!
你肯定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但方芷瑜只是说了句:“没事,你好好工作。”
话音落下,她顺势挂断了电话。
脸上干涸的泪痕被冷风吹的生疼,她还是不愿离开这无人打扰的地方。
……
林飞羽不可置信的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
猛然站起身来,林飞羽边继续拨方芷瑜的手机号,边告诉身边的人:“帮我取消一下等会儿的工作……”
“但是……”
“我记得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林飞羽冷眼打断了员工的话,指尖轻轻扫过那人的肩膀,多出几分无形的压迫:“你们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帮我解决工作问题的吗?”
员工们纷纷闭上嘴巴,略有惊愕的看着林飞羽脸上一闪而过的威胁和冰冷——这和他平时逗趣儿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看了一眼天边逐渐沉落的太阳,不顾一切的去寻找方芷瑜可能去的地方。
从平时喜欢的餐厅到咖啡馆,失意时喜欢独自静坐的包厢,乃至于到他所知晓的、方芷瑜曾经去过的每一个酒吧。
直到夕阳西下,远边的残阳逐渐熄灭。
繁华的夜生活开始,疯狂的人流塞满每一个酒吧和步行街。
林飞羽都没能找到她的下落。
“该死的!”
他愤愤不平的回到公司,试图找到她的一点踪迹:“她有回来工作吗?”
“和你一样,方总推掉了下午的工作。”员工们面面相觑,又补充道:“方总可是结了婚的女人,也许早早回家了吧。”
如果萧峻辰的怀抱和陪伴可以安慰她。
我又怎么可能听见她在哭?
心底的怒火冒了头,林飞羽的担忧反而更深——不在外面,不在萧峻辰的身边,她还能去哪儿?
他还想回过头去找,却发现可能名单上的每一个地点,他都跑了个遍。
还有哪儿?
他慌乱不堪的离开办公室,却在大厅里听见前台小姐的闲话。
“我明明看见方总回到公司,一直没有离开,怎么就推掉了工作呢?”
“也许方总只是想休息吧,毕竟不是我们这种底层打工仔,没有自由。”前台小姐以手肘怼了怼身边的人,压低了声音:“又不是我们管的范畴。”
两人霎时又安静下来。
林飞羽却停下了脚步,眼睛一暗——她还在公司。
于是他折返回公司,从第一层一直找到顶楼。
才终于在无人的顶楼,找到了一个寥落的背影。
她蜷缩着靠在木椅里,整个人几乎都埋进怀抱里,西装外套也被扔在一边,只穿着件单薄的衣服迎接顶楼的凉风。
林飞羽呼吸一窒,冲上前去,想要问问她究竟发生什么。
可听见那几不可闻的抽泣声,他又缓缓的收回手,静静的立于一边。
过了一会儿,方芷瑜好像感觉到身边的人,顶着发红的眼眶抬起头来,正对上林飞羽染了笑意的眼。
“你怎么……”
“我可是找了你大半天。”林飞羽勾了勾唇角,这才拿起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自己慢腾腾的坐下来:“你是准备在这里做一个装饰物吗?”
方芷瑜揉了揉发疼的眼眶,瞪了他一眼。
“开个玩笑。”林飞羽赶紧竖起双手,做投降姿态,又无奈道:“施雨欣都不在我的身边帮我,姐姐你也不在,我好寂寞。”
看着他近乎撒娇的凑上前来,方芷瑜心底的郁卒有些许缓解,无奈看他:“还像个孩子。”
“只在姐姐面前。”林飞羽俏皮的眨了眨眼,也不问她原因,只笑着凑到她的身边,说:“要姐姐抱才好!”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飞羽噗的笑出声来,连带着方芷瑜也面露无奈:“你要真是我弟弟就好了……”
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林飞羽无奈的勾了勾唇角,想说几句反驳的话。
可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别让她难堪,也别让她不开心。
“我就是你的弟弟呀。”林飞羽下意识揉了揉发酸的腿。
无论跑了多少地方,他总归找到她了。
方芷瑜也忍不住轻笑,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不回去吗?”
“我想在这歇歇脚。”林飞羽靠回到椅背里,笑着看她:“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情吗?好像有些怀念。”
“当然记得。”方芷瑜似乎有了些精神,也可以暂时忘却那些不愉快。
细数着两人的相识和故事,林飞羽又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遇见过的有趣事儿一一告知。
避开那些真相,她们两人像是亲姐弟一样,聊到天边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