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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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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翰林院修养一周之后,魏摇光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她连夜写了折子递到思政殿。

    很快,她就再次要去思政殿当值了。

    这天早上,魏摇光起的很早,天光微亮的时候她就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

    紫藤小筑内如今只剩下了夏侯明和霁华,长安每日忙碌于整个状元府的大小事务,不过他倒是也没有忘记抽空关注自己主子。

    “大人,您这么早就起来了吗?”

    “嗯。”魏摇光站在状元府的大门口等待着门房的人套马车,“今天是上大朝的日子,陛下让我随行记录。”

    “这么重要的事情!”长安惊讶,他立刻转身招手唤来一名小厮低声吩咐下去:“让他们动作快点!不要耽误了大人的早朝!”

    “是!”

    那小厮飞快地跑远,魏摇光看着长安轻笑了一下,她说:“长安真是越来越有一个管家的样子了,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人。”

    “啊!小的不敢担您如此大的评价,小的只是在尽心尽力地服侍您罢了,大人您满意了,小的就心满意足了!”

    老实讲这个长安真的很会说话,彩虹屁一波一波的。

    魏摇光笑了笑,嗯了一声,抬步走下台阶上了马车,赶着雾气走向皇宫。

    等到摇光到达思政殿的时候,正好长孙乾也刚刚起床,李瑾驾着拂尘候在思政殿外,摇光轻步走过去,弓腰作揖行礼。

    “李力士!微臣来的不算晚吧?”

    她微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眉眼弯弯的,让人莫名觉得心情舒畅。

    李瑾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笑眯眯地低声交代魏摇光。

    “大人您来的刚刚好,陛下还正在洗漱,趁这个空儿,老奴唠叨几句。”

    “李力士您请讲,微臣洗耳恭听。”

    “这个,记录皇帝言行是有讲究的,你不能写虚假了,也不能写的太过头了,当然老奴是非常佩服您的文采,老奴只是希望您能够比之前的修撰写的好一点,大人您怕是不知,上一任修撰外调西北也正是因为他写的太过了。”

    魏摇光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想着:这的确不是一份好差事,毕竟伴君如伴虎。

    “多谢李力士您的教导,微臣这下就安心多了,本来还十分紧张呢!”

    “哈哈哈哈!老实讲,老奴觉得您十分让人安心,今日有您随陛下一道上早朝,老奴心里真是安心了不少啊。”

    魏摇光颔首笑答,“您谬赞微臣了,反而是有您在陛下身边,微臣第一次上早朝心里才觉得有谱了许多。”

    听了这话,李瑾原本正要与摇光再说上几句话却被长孙乾打断了。

    “李力士啊!可是玉衡来了?”

    “回陛下!正是燕大人来了,老奴正在与燕大人说话。”

    魏摇光适时跪下拱手行礼:“微臣叩见陛下!陛下圣安!”

    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有一双黑色绣金龙纹的皂靴出现在了摇光的视线里,还有深黑色滚朱红边裙裾,摇光明白这是皇帝的朝服。

    “玉衡呐,快快起身吧。”

    “是!”

    摇光姿态从容地站起身,微微颔首站在一侧,等待着皇帝发话。

    长孙乾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他站在微微潮湿的空气里,爽朗地笑了两声,“玉衡终于回来了,朕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陛下,微臣不胜惶恐,微臣自上任以来还并未作出任何功绩,心中委实紧张了些。”

    面对长孙乾的亲近,魏摇光态度恭敬、理智冷静地拒绝了皇帝莫名其妙的宠爱。

    为人臣子最主要的就是要学会分辨君主话语的好坏,像这样的,就得保持谦虚,说自己蠢就对了。

    “哈哈哈!玉衡总是谦虚,总之你来了,朕心里是真开心的。”长孙乾笑说了一句,“好了,随朕去宣政殿上朝吧。”

    “谨遵圣令!”

    皇帝的步撵已经停在了思政殿阶下,长孙乾由李瑾扶着坐上步撵,魏摇光跟在步撵之后,一齐走向前朝的宣政殿。

    宣政殿是整个国家的政治中心,皇帝早朝与大臣商讨出决定天下命运的决策都是在这里诞生的。

    整个宫殿气势恢弘,黛瓦灰墙朱门大理石台阶,简洁又庄严。

    殿内正北面设有一座庄严典雅的高台,一张颇具气势的檀香木制王座横陈其上,王座之后是一面九扇的山河社稷屏风,放置王座的高台距离地面只有三个台阶,上面铺着红色的细绒地毯,高台两侧分置有金香炉,檀香放置其中,白色的烟雾正透过镂空的簪花雕刻缓缓升腾在空中。

    大殿内已经站立了不少文武朝臣,文臣手持玉笏头戴进贤冠,武官佩水苍玉戴笼冠,皆着绛纱袍,正低声相互交谈。

    李瑾先从侧面走至高台边,轻甩拂尘高声唱道:“陛下到!!!”

    殿内文武百官具闭口敛目颔首弓腰作揖行礼,齐声高呼道:“陛下圣安!”

    呼声震天,应有余音绕梁之势,长孙乾着袀玄朝服戴通天冠,系缚碧海青天玉珠,器宇轩昂地走上高台,转身拂袖站立在王座之前,睥睨众臣,张口高声呼道:“众卿平身!”

    “叩谢陛下!”

    百官礼毕,直起腰身双手交互至于丹田处,颔首以待君言。

    长孙乾展袖坐于王座之上,俯视着文武百官,气势凌人,神情威严,眼神深邃而锐利。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李瑾站在高台边缘再次山呼道。

    下首百官分列两侧,一为左右相领头的文臣,另一边为镇国将军领头的武官。

    很快就有一人从队列内走出,跪在正中央垂首高声禀报。

    “陛下!臣有本启奏!”

    “宣!”

    李瑾说完之后便稍退一步,那文官于是看着手中的玉笏给长孙乾汇报朝事。

    “陛下!臣要力述刑部尚书赵逸志失职之事!”

    “哦?苏卿所言何事?可详细禀报。”

    长孙乾无甚变化,让那第一个出言就直接弹劾刑部尚书的文臣述言。

    “禀陛下,赵尚书监管不力,致使有穷凶极恶之人逃脱监牢,危害我大齐江山社稷,此为严重失职!”

    长孙乾打断那人的话,饶有兴趣地说,“苏卿可是在说欧阳复越狱一事?”

    “禀陛下,确实如此!”

    “哈哈哈哈!有劳苏卿记挂,不过此事七日之前逸志就已经向朕请罪了,他现在是戴罪之身罢了,逸志啊,出来说说这几天里你都查到了些什么?让朕听听你有没有将功补过的能力。”

    “是,陛下!”

    赵逸志应声出列,跪在那苏姓文臣身边。

    而跪坐在大殿一侧,帘幕屏风之后的摇光,握紧了手中的毛笔,颇为紧张努力地去听着赵逸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