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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想死就直说
一进门,金木研就后悔了。
他感觉到这间房屋有哪里不对劲。
这可能是特意选择的偏楼。
窗外耸立着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参天大树,树冠浓密苍翠欲滴将阳光也遮挡了大半,只有零星的光斑在温暖毛茸的地毯上隐隐约约。
哗啦。
帘子被拉上。
然后看见完成这一动作的月山先生微笑着,歌剧表演般地伸出双臂环抱自己,高声咏唱:“我的珍宝,就连太阳都会无时无刻窥探,不藏好可是万万才行呢。”
“…………”
此情此景若是发生在今早之前,他会用毕生所学雕章琢句地赞叹着月山先生的艺术灵魂。
然而现在却只能平静无波地……吐出一个单词……
「变态……」
再一次懊恼自己怎么就在几句嘘寒问暖之下莫名就放松了警惕跟着走到了这间两人独处的屋子里。
明明今天早上就已经有前车之鉴了!
然而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暂时先看看吧……
金木研只能默默地望向别的角落,继续观察。
由于帘子被彻底关闭的原因,整个环境都变得阴沉晦暗。
好在视线倒是没有受到过多影响,依旧很是清晰。
他可以看到屋内的摆设与装潢,比起窗外的绿荫景色,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是中间的部分可能过于宽大。
就连那座刻有镂空花纹的华丽床铺都被安排在更左边的一侧。
那么……
遗留出的空间到底是拿来装什么的呢?
金木研怎么想,也想象不出一间卧室还有什么摆设能抵得上一座温暖床铺的地位。
“哎呀……真的是……”月山习越过眼前稍矮一些的肩膀,和少年一起注视着面前被装饰地精美华丽的床铺,以一种遗憾的语气感叹道:“最重要的物品还在置办当中……所以暂时只能用它来代替。”
不知道怎么得,金木研只觉得浑身疙瘩突然就起了一身。
难以言喻的压力有些让他闯不过来气。
“那个……物品是指……?”
“床铺的花纹!被单的材料!”这样回答的月山习两眼放光,接着他拉起金木研的手,两人一起坐在床边上。“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果真与金木君的肤色非常搭配。”
呃……
听起来,这个房间似乎是特地为他而装设。
这个想法一升起,金木研便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唇角。
他为自己的一时自恋感到好笑。
蓦地,一缕沁人的凉意爬上皮肤。
耳边传来青年低沉的嗓音。
“金木君,这些链环你看看,喜欢吗?”
链……链环?
那一瞬间有刺眼的银光出现,金木研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而后耳边响起了叮叮当当。
那是四条镶嵌着黑曜宝石的银色链环,每一条的中间还包裹着不知是何材料的黑色宽带,宽带上的锁扣无一例外,都各自挂坠着一颗银色铃铛。
毫无疑问,声音便是从那里面迸发而出。
“这是……”
“送给你的。”
“诶?!不……不行啊这个!”
太贵重了!
金木研连连摇头。
“我平时也不带什么项链手链之类的……”
“金木君……这可不是什么手链。”
月山习亲密地摸住那只梦寐以求的手腕,即使是隔着手套他的赫眼也已经完全显露出来。
并且兴奋地想要进行着下一步。
“我给你戴上,你就知道了。”
“我真的不能要!”
这可不是像他这样打工攒学费的人能戴在身上的东西啊!
金木研把手背在身后,低着头解释。
“或许月山先生觉得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礼物,但是对我来讲真的负担不起……我没办法回你同等价值的东西……我……”
“金木君,只要你戴上就已经是回报我了。”
绝美的首饰当然也拥有强制的力量。
库因克刚打造又在Rc抑制液体中浸泡数月的东西,就算是独眼喰种也无力挣脱。
只要戴上了链环,金木君就会彻底被束缚在这里。
直!到!永!远!
那将是多么绝美的画面!
月山习感觉自己浑身发热。
那双猩红的赫眼更是粘在少年洁白的颈项舍不得移开。
——届时,他一定会为他最爱的珍宝,佩戴上最华美的项圈。
而金木研丝毫没有听出这段话里隐藏的危机暗流,天真的少年还在为着自己必须拒绝这份礼物而感到非常抱歉。
“我的家境并没有月山先生这么好的条件,平时也没有类似的体验,就算戴上也完全撑不起它们的美丽啊,暴殄天物这种事情……月山先生一定也不希望看见吧?”
自贬的话语非常不好听。
这让月山习稍微从妄想里脱离了一点点。
他皱着眉头,望着身边习惯性挠着脸颊明明心里不安,却还是让自己笑起来的黑发少年。
纠正道。
“所谓气质,实质上就是用金钱与权力堆出来的外在表现。”
……还真是月山先生会说的话。
也或许这就是所处位置的不同而造成的的观念差别吧。
但金木研并不认为自己是有资格将这种台词放在嘴边的那种人。
“你有!”
月山习恨铁不成钢。
“好好体会蕴藏在身体的力量吧金木君!你能轻易站在世界的顶峰!”
“而当拥有的力量强过一切的时候,金钱和权利,也不过是趋炎附势的羔羊!”
最后,声音渐低了下来。
“任你索取。”
“我……我真的……”
没有……
不得不说,月山习长得真得很好看。
特别是当他用那双蕴藏着紫罗兰的双眸饱含深情地注视着你的时候,那份温柔总是会让人产生**都快要从口腔中蹦跳出来的错觉。
至少,金木研是这样的。
只不过,他也很清醒。
他明白现在的月山先生所凝视的人并不是他。
应该说不是现在的他。
月山先生仍旧是把梦境中的独眼蜈蚣与现在的自己联系在一起吧。
同时也把自身当成了梦中追逐着独眼蜈蚣的美食家……
金木研抿着唇想了会儿,低着头述说着自己的理解。
“月山先生……你认为一个人是由哪些部分构成的呢?”
“当然了,我不是在说肌肉,血液之类的东西。”
“而是关于……周遭的环境……甚至记忆……如果都改变的话……”
“如果都改变的话……那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说到底你就是想要和我划清界限!”
如果都改变的话……那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不就是在暗示现在的他,正在被梦境之中所创造出的虚幻经历所剧烈影响?
月山习第一时间便听出了最后一句话的言外之意,激动之余立刻大声反驳道。
“如果梦境的你虚无缥缈,那为什么现实里的金木君仍然和有马贵将关系走得那么亲密形影不离!”
这才是现在令他最不满意的地方!!
噗——
金木研,呃不是,琲世。
精神世界里的琲世差点没把手上的咖啡打翻。
因为研的话语而勾起的与其他人格截然不同的记忆经历而产生的些许伤感,彻底不见了踪迹。
心里只余下一个念头。
月山先生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
“…我……我和有马先生……就只见过两次面……”
没错!
研什么时候和有马先生形影不离了?!
“不用解释金木君!你和有马贵将的关系我已经从父亲那里知道的清清楚楚!”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转眼间就把自家父亲出卖得彻底,月山习甚至觉得快要被周围忧郁笼罩而窒息。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份怨气发泄出去。
“有马贵将有什么好的!他就是想要控制你而已!”
“不准你侮辱有马先生!”
琲世下意识地把上辈子的感情包袱带入到了月山习的语境之内,听见这番贬低哪里坐得住不由自主地起身反驳。
不料吼完之后他竟然发现自己的余光里,居然瞄见了那双好似受伤的眼眸!
顿觉糟糕!
果不其然,月山习一脸委屈。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琲世刚想开口解释,就看见对方张开嘴巴。
“你还说和他没关系!”
声音大得差点掀翻楼顶。
我……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精神世界跑上来了啊!!
琲世满脑子都是一团浆糊。
另一边,月山习抓住机会趁胜追击。
“金木君请相信我好吗?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你要给我什么?”
抓住他的手就一直没松开。
危急关头强行与慌乱的琲世完成交接的金木都快被这不要脸的精神给气笑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这过程中研也一同沉睡了下去。
造成的后果便是,发色再次开始了变化。
鸦羽般乌黑的秀发就在风吹过的瞬间化作漫天落下的纯洁白雪,一层一层,一缕一缕,那额头上多出的细长而琐碎的刘海更是使得白发少年看起来比几秒钟前更显张狂一些。
只是,在月山习眼里,即便是这样的金木君,也是格外乖巧。
因为少年就端坐在床边,笑语晏晏。
“所以月山先生,是想要给我什么?”
于是什么疑问都暂时被抛掷脑后了。
他凑上去,企图低声诱哄。
“我知道,金木君一直都很寂寞。”
“非常地……缺爱。”
月山习没有用多余的辞藻而描述这个单词。
梦境中的回忆已经证明了。
比起无用的华丽词缀,干脆利落地实际付出更能直击金木研的内心。
于是他继续攀沿向上,改握为抚试图让自己靠得更加紧密。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走在风口浪尖要死不死的位置上。
直到,一声接近零度的冰寒声线,冻住了手脚。
“月山先生,想死就直说。”
“我会很温柔的。”
随着那抹灿烂至极的笑容微微舒展,一条明晃晃地不知何时出现的鲜红赫子横至月山习的胸前,散发出生冷光辉的血色琥珀们仿佛只要一个动弹就会残酷地割破脆弱的喉咙饱尝留下的滚热鲜血。
哑然了几秒,月山习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金木……”
“兔子急了照样咬人。”伸出脚来将那张想要解释的嘴脸连同手上的银链一起踹开,金木只用一句话便营造出了从研的包容到他的残暴之间合理的情绪过度:“月山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应该想到我也会有需要发泄的时候吧?”
憋见那只躺地上的咸猪手还有想要触碰裤脚的趋势,他索性将禁锢住对方的四条赫子原地解散,改用拳头直接殴打。
“之前的懈怠给了月山先生能够为所欲为的错觉我很抱歉。”
碰!
“所以请允许我重申一次。”
咣咚!
“我会离开这里。”
啪!
“不是在请求,只是在通知,明白么月山先生?”
停手,转身。
“等……等一下……”
金木走向房门的步伐并没有因为这段若有似无地哀求减缓稍许,只是在右手靠上门把时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请问还有什么指教?”
“就……金木君的头发为什么总是在变色?”
…………
……
无话可说。
也许是觉得被这一句问话给弄得郁闷憋屈的心情着实窝囊,顺从本心的喰种赫子再一次从纤细的后腰处一一钻出,在金木看不见的背后处又把月山习暴揍了一顿。
喂!
佐佐木你这家伙闹够了没有!
「哼。」
回应他是一声若有似无地不满啧声。
金木无奈。
你啊……
就是单纯地不喜欢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吧?
「本来就是月山先生的错!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琲世把整张脸都埋进书里。
什么缺爱啊……
就算……就算真的是事实,也不用当面说出来啊!
金木阖上双眸,脑海中浮现出上辈子那个同样痴迷于“金木研”的男人,在雪夜中哭泣的样子。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残暴的赤红已经褪色。
呈现在月山习面前的是那双温柔似水的灰黑色眸子,好似撒入了萤火虫的淡淡光晕,温柔得不可思议。
“如果可以,月山先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维持着站起来的动作他听见少年疑惑的清冷嗓音。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你,究竟是梦境中的月山先生,还是现实里的月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