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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都来了,礼貌须得有,就整整衣衫,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门。因提不起兴趣,自然耷拉着一副阴沉的面容。
外面客厅里俏生生坐着一对相貌婉丽的母女,那年长的不去说,旁边那个女孩甚是清婉,穿着粉色的大衣,垂肩的长发,一双弯弯的眉眼,看着甚是楚楚动人。本来四顾的眼睛,忽地看见了潜水鸟,微微一羞,嘴角浅浅浮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潜水鸟倒是愣住了。他没想,这个叫盈盈的女孩如此这般动人,难怪妈妈那天晚上一个劲说好来着。
只是,在潜水鸟的心里,那片隐秘的森林,早被一汪蓝天映照,也打定主意此生定要与蝴蝶相伴相依。一颗心都给了她,眼里自然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孩。
虽说眼前的盈盈相貌端丽,果然佳人,但是潜水鸟却独独痴迷蝴蝶那种幽幽沉沉的熟女气息,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听到她的语音,他就能安静,就能沉醉,就能忘记一切。
而眼前这个女孩,却,却是,太过,太过的年轻,那味道,只是一杯尚未泡开的茶,真的是一点滋味都没有……
一眼之下,潜水鸟立刻移开了眼睛,礼貌地同她们招呼过后,就有点不知所措。这场面潜水鸟这辈子还是头一遭。
妈妈正忙着端茶倒水,上点心,一乜眼,看见潜水鸟呆呆站在那里,就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硬是拉到了这对母女面前,欢笑着说:疏影,见见这是盈盈的妈,这就是我们家疏影。……
傍晚时分,妈妈硬是要潜水鸟陪同盈盈外出走走。
潜水鸟只得陪着她外出去走走,两人前后出了大楼,就顺着长街一路走下去。
潜水鸟本来就不喜多话,这辈子唯一能让他甘心开口的女人又不在身边,面对这样一个不谙不熟的小姑娘,更加就没了说话的兴致。
他自顾前行,盈盈很是乖巧地一直跟在后面。见他不言不语,似乎心事很深,她也不好说什么,就脉脉注视着前面那个略显寂寞的身影。
基本上是,他走,她也走,他若停下,她就不明所以地原地停下。这样走走停停,居然也走了刻把时间。
这条路盈盈很熟悉。这小城本身就不大,顺着这条路一直下去,就可以出城,那里没有什么建筑设施,相当于一个荒地。
难道他真的想走到那里去?盈盈心里嘀咕,她有些吃不准,但是又不想冒然开口。
毕竟她是个姑娘家,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被妈妈硬拉着来相亲,也属情非得已,或者,她也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妈妈只是说让她见见这位哥哥,人家在魔都工作,是个搞软件的。
她暗暗思量了一番,嗯,这事挺好玩的。
相亲对于她们这些刚从学校毕业的女娃子来说,的确是件有趣,陌生,新鲜甚至还带着点小刺激的冒险事情。
她也不知道相亲到底该是个什么样的过程,听妈妈说不过是见个面,吃顿饭,抑或看场电影之类的,听着甚是简单。
自己虽然偶尔也从同学中听闻过某某去相亲了一回,但那令人期待,值得揣摩的神秘过程却从没有人详解过。
一个小女孩也不好厚着脸皮去细问这些事情,说出来真叫难为情的紧。
不过万般相亲,不同缘相,姻姻缘缘,自有定数。
据说有些人相过一次就再不联系,有些人却相着相着就走到了一处。
对于盈盈这样一个尚未入世的女娃子来说,她的所有经验自然就来自于为人父母的谆谆教导了。至于这些教条准则到底管不管用,她完全没有概念。
看着妈妈和爸爸和和美美的这一辈子,想着大抵不会错。不过,从自己内心而言,对于这桩事,总是有些缥缈虚无的感觉,甚至还隐约感觉好笑。
眼下的情形是,既然双方的妈妈都说让他们出来走走,她自然也就无怨无悔地跟着眼前这位貌似有些沉默寡言的哥哥出来走走。那么走走之后,该怎么办?她也一心惶惑。
不过就是因为秉承着一颗好玩的心,历练的认真态度,才让她在面对潜水鸟如此冷漠的态度下,依旧能怀着一种非常良好的心态,甚至可以说是无畏的心,愉悦地将这场相亲进行下去。
她从来也没如此单独,近距离,或者,那么有目的性地和一个男人相处。偶尔靠近些时,略略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力量,小心脏就扑通扑通一阵乱跳,紧张地连路都不大会走了,好几次差点都撞上他。
她心里想,大抵都是这样一个过程。
偷偷观察潜水鸟,发现他并没发现自己刚才的险些失仪,就很是欣慰,暗暗自喜,拍拍胸脯,一再告诉自己,淡定,淡定。
两人各自沉默间,潜水鸟却仍旧因为先前妈妈在人前夸耀他的那翻说辞感到堵得慌。
妈妈那满脸的得意神情,简直没法用语言形容,眉飞色舞间真是不吝夸耀的字眼,她那厢说得天花乱坠,潜水鸟这厢听得耳根发烫,心虚气急,甚是难堪。
那边那对母女却是一副被懵得一愣一愣的表情。
当时这情景,委实让潜水鸟恨不得立刻隐身。可是逼不得已还得坐在那里继续听着母亲的瞎掰呼,那会子他手心里满是潮湿的虚汗。
这也是他一直厌烦妈妈的一个原因,稍有些成就,妈妈那里就喜欢小题大做地到处炫耀自己的儿子:我儿如今买房了……我儿大学毕业后就一直独立,完全靠的是他自己,我儿如今可是事业有成,……我儿……。
虽然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做父母的稍稍有些矜持和内敛也是必须的,即使自己的孩子真的有多大出息,也没必要就这样不淡定了。
虽然她所说非虚,但是也没得这样浮夸。他多次私下劝过她,不要这样,母亲从来不听,白了眼睛,头一昂,一脸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