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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二章 神殿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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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鼓起勇气,一字字说:我想了好久了,这个孩子,我是要的。

    庄有生喝了口水,显然刚才是吃过头了,眼下,他有些噎住了,然后想了想说:为什么?你们不和吗?他不愿和你结婚?……

    蝴蝶感觉眼眶潮湿,那泪珠在里面打了几个转,将将忍住了,咽了下去,心里那股莫名难言的忧伤情绪,让她一阵阵颤栗,那种凄楚一直在吞噬着她的灵魂,泯灭了她的傲娇和铮铮骨气。

    她费劲了力气,良久吐出一句话:他妈妈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勉强。

    那天蝴蝶和庄有生在餐馆里一直坐了整个下午,庄有生甚是耐心地盘问着蝴蝶,蝴蝶本来就是满腔的心事无处诉说,禁不住他的循循善诱,基本上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说完之后,蝴蝶倒是感觉异常轻松,好像经历了一次愉快的心理咨询。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的确需要心理咨询,虽然仅仅是对个陌生人敞露心扉,那个聆听者,其实什么都不干,只是不带感情和声色地听你说,这确实很重要。

    人总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任何人的感情,哪怕你是最最善于隐藏和自制的人,你的感情总是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积压越久,就会越脆弱。

    整个过程,庄有生一言不发,基本是保持着冷静和岑寂,好像一棵千年古松,端直地坐在那里。他的表情深不可测,但感觉就像是能包容一切的博大深宏。

    所以,蝴蝶叨叨说着,一点都不忌讳,没什么可忌讳的,吃完这顿,从此大路通衢,各走一方。

    吃完后,蝴蝶看了看手机,是该走的时候了,她惨然一笑说:谢谢你了,我要回去了,累了。

    庄有生站起来,拿了手机,然后说:我送你。

    蝴蝶想说,不用,但是看他的样子,说了也是白说,索性就不说了,反正他开车,送一下也好,自己早就精神不济,困意汹涌,只怕坐在地铁上都可以睡着。如今有了孩子和往日的感觉很是不同,就这样坐久了也着实的累。

    上了高架庄有生沉默中开着车,他开车一般不喜欢说话,不说话,也不听音乐,甚是一本正经的开车。

    倒也符合蝴蝶的性格,可以自顾闭目养神。刚闭了闭眼睛,准备小憩片刻,忽然想起她搬家的事,这一茬自己还没说,庄有生肯定直接开到原先的那个地方去了。想想不对,就说:我如今搬家了。不在那里住了。你要换条路了。

    庄有生有些意外,哦了一下,说:为什么突然搬家了?住哪儿了?

    蝴蝶此刻明白过来,自己搬家本是想躲避掉一切人,眼下,却是让庄有生知道了自己的新住处,似乎有些不妥,不过都已经上了人家的车,有些晚了。踌躇着说了地址,为何搬家的原因就隐而避去了。

    庄有生皮里阳秋地一笑。

    庄有生此时心里有很多疑惑。他一边开车一边在仔细理清思路。他瞥了眼蝴蝶,她依着车窗睡着了,是啊,看得出她很困倦,先前坐在面前时,就一副强打精神头的模样,总是趁着他不注意时打个哈欠,满眼的水汪,看着很是让人怜惜。

    怜惜归怜惜,庄有生有些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他漂泊半生,看遍人世,但是唯独还有些读不懂女人心。

    他生命中只有一个女人,就是他的前妻,但是那时他们年轻,傲慢,唯我,不懂得珍惜和体谅,所以一旦遇到挫折,很快就选择指责和怨怪对方,来不及思考到底孰是孰非,就仓促选择逃离开去。

    回想起来很多的遗憾和期待就在每天的彷徨互怨中一点点淹没,后来就变成漫长而悠远的无奈与失落,就像那一地散落的梦魇,怎么都找不回可以拼凑的碎片。

    懂得了,人却老了。

    对于蝴蝶庄有生的确有了种奇异的感觉,这感觉驻扎入他心田的那一刻,就开始指引着他,他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女人,喜欢的有些不同寻常,甚至那种渴望,远远都超过了之前对前妻的爱。

    前妻毕竟是双方父母约定的婚姻,一切有些照章办事,彼此虽然也是从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玩到大的,但是并非两小无猜的一对人就一定会有爱情。他们的爱情,说实话,是在洞房的那一刻才有的。

    在庄有生的眼里,她本来就是他儿时的一个玩伴,读书画画累了之后一起说笑玩闹的同伴,就好像花园里的那块石头,石头底下有个蜈蚣洞,还有池塘里的那片沼泽,黄昏时会飞到窗下的小燕儿,也是秋天的雨,夏天的雷,冬天的雪,春天的烟絮,漫天飞舞,迷了眼,乱了情,笑酸了嘴巴。是一切,但唯独不是心里梦里爱的那个人影。

    洞房的那天,他看着娇羞的妻子,他茫然无措,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至今还记得,他们两个在那里一人一个凳子,坐了许久。灯火昏昏,很是撩情。但自己心魂忽忽,很是惘惘。

    他毕竟是个不识情滋的少年,虽然有冲动,但是正当面对一个纯清如水的花季少女时,那所有的冲动和懵懂都变成了青涩的矜持和忸怩。

    他记不清自己是如何颤抖着双手,生疏而又是如此莽撞地剥离妻身上那层朦胧的美丽,像个初入神殿的祭祀,怀着敬仰虔诚但是难抑狂亢之情,行为难免有些粗暴,但是那份真情还是赤诚可见。

    他以为自己如此便算是深深爱一个女人了。

    这种执着曾一度让自己很是自得,骄傲,觉得自己正在成长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要一辈子守护一个女子,并且很有信心认为自己一定能做到。

    他甚至都很是不待见或者鄙视那些闹着离婚的男女,怎么就不能克服这这点点困难?显然他们不是真爱。

    要说婚姻这个成长礼虽然过于简单笼统,但却是个一脚跨入之后,再也不能回头的单向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