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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仪式过程中,他还是比较细心,会直视着廖英晨的表情,知道行进到了那个程度,自己是该继续踩油门,还是适时地刹车,以便让这辆小车飞上天去。
每次从他这里出来,她总是满心后悔,决心下次不再接受他的邀请,这一切应该结束了。
但是,大多数女孩子这种决心不过是口是心非的一念。
下次,还会继续着一个美好约会的梦想,又来到这个男人的身边。
时间一久,廖英晨甚至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家人的感觉。平静时也会在一起说些家常话,聊起她学校的事情,同学间的事情,偶尔还会提及远在重洋之外的魔都和自己的家。
他会耐心地倾听一下,不过他很少会问到她的家人。同样,他也极少极少谈论起他的家。
她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餐桌边上,等他煮点面条之类的快食,这个等待宁静而舒适,让她能回想到小时候一家人团坐在一起吃饭的情景。
有时候干脆就是两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星星,饿着肚子等着披萨。
她一度开始想象,如果他真的能和他老婆离婚的话,或许——
突然有一天,他们就这样等着披萨小哥的到来,但是显然来的不是披萨小哥,而是他的妻子,一个和他一样拥有一个异常魁梧身材的大个子金发女人,一双碧绿的眼睛,脸上全是愤怒的神色。
这段夭折的感情对廖英晨来说是爱情,但对那个男人来说,不过是偷腥。偷腥的意思就是,偷完之后,还是要回到自己妻子的身边,生活还是要正常持续下去。
有时候男人对待情人和妻子的态度是很明显的。情人就是情人,属于意识流范畴,没有,只能遐想,有的话,就很刺激,生活变得无比精彩。
但妻子却是妻子,单调乏味,一成不变,能主宰和支配他整个生命。
他在约会情人的时候,从来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种情趣。他不会把情人变成妻子,或者从来就不曾想过,又或者,想过,但是一旦成为了妻子,这种性的情趣就荡然无存了。
把情人变成妻子,不过是换个妻子,没什么不同。
而且,事情奇就奇在,当一个女人从情人上位为妻子时,就会变成所有妻子的模样。这就是很多男人和情人结婚后,会接着离婚的缘由所在。有时候甚至觉得情人还没有以前妻子好。
所以,他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但,这段不长的爱情对廖英晨却是一种伤害和打击。
她刚刚找寻到生活中某种熟悉或者温暖的感觉,忽然间就没了。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他的妻子抢走了他,还是之前她抢走了他的妻子。两个女人在这个男人的世界中,各自都处在一种莫名的尴尬。
对情人的廖英晨来说,她是受伤害的,因为她为这个男人付出了一切。
但对妻子来说,显然她是受伤害的,因为情人破坏了她原本的家庭,虽然这个家庭在这个情人介入之前就已经出现了裂痕,但是大多数妻子会把这个无端的责任推向情人。
这个故事如大家所愿,情人在这场爱情游戏中是落空了。妻子最终赢回了丈夫,赢回了自己的爱情。
但是,廖英晨的痛楚谁又知晓?
她生生觉得,一个女人,一个金发女人夺走了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样东西,这就是她的爱。她仇恨她,但是无能为力。因为显然,没有一个国家的法律或者世道,是会为情人撑腰的。
在她这颗年轻的心中,又一次触碰到了被剥夺,失去的滋味。第一次触碰这种滋味,还是因为蝴蝶的男友范凡,那时没人知道廖英晨默默暗恋了范凡有多久。
本来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有多爱他,不过是习惯了每周来接她,一起度个周末,然后她独自一人搭电车回学校,他从来不送她,因为显然他认为没这个必要,你自己可以回去,何必再送,那不过是种矫情的无理取闹。
廖英晨从不无理取闹,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这个男友太看重独立和成熟的女孩。
独立和成熟,的确可以卸掉男人很多责任和负担。
离开了这个没有责任和不愿负担的男人,廖英晨最终换来的是半年之久的苦涩缠绵。继续习惯一个人的求学生活。她常常会独自一人坐在黄昏的校园草坪上,一望到远处绵延的树林,草地上都是傍晚出来觅食的兔子,各种兔子,它们会小心地在她身边跳来跳去。
廖英晨偶尔就拍张照片,通过邮件发给魔都的蝴蝶(见第一卷中情节)。写的字很少,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可写。
有时候人只有在失意或者人生跌落到谷底时,才会想起朋友。
她并非真的想念蝴蝶,只是既然拍了这张照片,总得找个人发一下。
那片树林里不但有兔子,还有别的很多动物,据说还有狼,都是野生的狼,不过它们不靠近人类居住的地方,而是生活出没在树林深处更远的地方。有同学说,偶尔看见过。
在最初失恋的那几天,她很想就这样走过草坪,走进弥漫着恐怖气息的森林,一直向更深处走去,去寻找那些神秘的狼。然后永远和这个世界告别。
在墨林这段感情中,廖英晨完全换了一种思考,这次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成为无奈受失去煎熬的那个人。绝对不能!她这样想。
这次的身份不同,不是情人,而是实实在在的女友。所以无论墨林躲藏到哪里,离开她多久,她清醒地知道自己一定会找回他,他是属于自己的,不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
而且在这场爱情里,她绝不放手。
她一直觉得自己要像那个高大健壮的金发女人一样,呼唤回自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总是会乖乖臣服到自己的身边。无论他曾经像个迷途贪玩的孩子一样,野性难训地离开自己的视线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