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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男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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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随口这么不经意的一说,却无形中勾起了潜水鸟心中最最敏感和忌讳的那个尴点,也是他一直以来想努力摆脱掉的一片阴影。

    他不明白蝴蝶为何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庄有生,当着自己的面,而且一点顾忌和回避都没有,开口就是他爸爸庄有生,瞬间把他置于何种境地?

    止鸢的爸爸是庄有生,那么他又算是什么?

    从潜水鸟内心深处,他很讨厌这个庄有生的存在,他也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在他的教导之下才变得如此出息。

    他甚至反感止鸢曾经经他养育。无论你庄有生当初做了多少,我才是他的唯一父亲,这点绝对不容置疑,也不容忽视,在潜水鸟的心里,他压根就不把这个所谓的庄有生放在眼里。

    虽说,这养育之情是该感恩。但是他怎么都感恩不起来。他希望,止鸢由自己抚养教育,因为他才是孩子的真正爸爸。而自己并非没有这个能力。

    所有的这一切后果,是你这个女人导致的,这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他其实内心就是这么认定的。

    所以妈妈那时所有对蝴蝶的谴责,他并非完全否认,甚至有些地方是赞同的。不过他想要采取的方法却和妈妈有所不同。他不想蛮干,也不想把关系搞僵,他更想柔和地处理。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隐忍,都是有目的的。有时候你必须隐忍。他不想以过激的方式把蝴蝶推向另一个方向,这样他可能就什么都得不到。

    潜水鸟当时就有些沉默,本来满心喜悦地来和她们母子团聚,刹那间这气氛就变得有些莫名。

    潜水鸟不露声色,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神情有些不自然,好在止鸢圆了场面,已经拉着他去卧室看奖状了。

    蝴蝶根本没有察觉潜水鸟那细微的情绪变化,她只是实事求是的说。在止鸢画画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庄有生的功劳。

    她倒是并不指望着潜水鸟去感谢,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可能引起两个男人间的争斗情绪。

    潜水鸟的好胜心和占有欲虽然并不那么露骨,但是作为一个男人,都兼具这两种心理。只不过有些男人是**裸地表现,而有些男人更擅长伪装和掩饰。

    潜水鸟如今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有多深爱着这个女人。爱这个问题,实在是人世间最最复杂的问题。

    当年她坐在自己身边时,天天朝夕相处,的确心里是荡漾着爱的涟漪,那时的感觉是千真万确的。每天一想到能够见到她,就心里愉悦,充满期待,连疲劳的上班路程都显得是件值得期盼的事情。

    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自己再想起这个女人时,几乎说不清心里到底是爱,是怨,还是隐恨,至少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心动和愉悦了。

    之所以放不下这个女人,或者说,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完全得到过这个女人的心,她的全部感情。这失衡的爱的处境中,自己找不到那个可以满足和胜利的点,或者说没有最终满足,没有获胜,而是失败,所以迟迟放不下来。

    事隔了那么多年,感情的这个问题在当中显得有些龃龉。也许,并非是因为爱,还牵扯到了更多别的因素。至少不是因为单纯爱着念着这个女人,才割舍不断。

    这是场未完的游戏——

    他不愿在这场爱的游戏中成为失败者,臣服者,屈辱者。

    男人是种容易餍足而弃的动物。如果你一个女人彻彻底底交付了自己,他就会不在乎你,像风一样离去。

    在爱的博弈中,男人总是习惯当那个胜利的一方,看着被自己追逐的猎物最终臣服在自己的脚下,你越是对他依恋不舍,随之产生的那种满足和自信就越强烈,可以让他快速从当初迷恋的焦灼中退出,平复了激情,褪去了亢奋,当然,也不会那么痴迷了。

    事实就是,你陷进去了,而他则全身而退了,轻松地拍拍手,愉快地看着沦落在泥沼中,苦苦哀求的那个人。

    爱情不为人知的残酷一面就是,总有一人要成为爱神的祭品,非你即我。

    爱神总是在他高贵的神殿里,冷傲地说道:你们既然已经享受了爱的快乐,那么接下来你们就要留下一人来陪伴我了。从来世间没有一样事情是完全没有代价的。

    ……

    但是潜水鸟发觉自己在整过程中,变成那个失败者。这点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在他知道蝴蝶结婚生子,过得很好的那一刻开始,他深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可怜而可悲的祭品。

    而他无法承受蝴蝶在他面前,可以昂首挺胸,趾高气昂地提及她的丈夫,那种自以为是和满不在乎,就像利剑一样,刺伤他的自尊心。

    蝴蝶当时没有察觉,她娓娓说到庄有生时,潜水鸟的眼眸里忽然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寒意,好像冰川上那只孤独的灰狼,他自我舔舐着昨日争斗留下的伤痕,不过它已经决心,下次争斗绝不会输掉,可以输掉生命,也不能输掉尊严。

    潜水鸟暗暗的神色,寓意着:绝不!

    就在止鸢拉着潜水鸟在卧室里看奖状时,蝴蝶已经开始摆桌面,准备晚餐了,她本来就吃得早,眼下他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必再等了。

    快速热了一下所有冷菜,鱼已经蒸上了,汤也已经滚了。接下来就是炒些热菜了,这很快。

    就在潜水鸟和止鸢说着体己话那会儿,蝴蝶已经利落地忙活好了一切,然后解了围裙,洗净了双手,又趁着间隙,跑到卫生间,照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看看自己会不会太随便了,毕竟整整忙了一天。

    镜子的容颜依旧很娇媚,不过昨夜可能没有睡稳当,加上白天也没闲暇休息时间,感觉有些黑眼圈。她使劲用手指拍击了几下,眼泪都快流了下来。虽然有所好转,不过毕竟如今也已到了年老色弛的年纪了,这些手法显然已经无济于事。

    蝴蝶自付:难怪那些明星都会去做整容,人到了青春已逝的时候,还真是自然而然就会想到这件事。

    蝴蝶看了看,也没办法,就这样吧,老就老了,迟早是要老的。

    衣冠整了下,蝴蝶重新回到客厅,然后叫了声:止鸢,你们好出来,吃饭了,天冷了,烧好就吃吧,过会儿就凉了。

    蝴蝶坐下来时,他们两个人就过来了。

    三个人,止鸢坐在蝴蝶的右手边上,潜水鸟坐在蝴蝶的对面。蝴蝶迟疑了一下,然后自己笑了下,说:你喝酒吗?我这里倒是有酒。白葡萄酒。如果,你想喝的话——

    她去年从庄有生别墅搬出来时,带回来好些白葡萄酒,陆陆续续喝掉些,还有好些还搁在厨房的橱柜底下。庄有生的别墅酒窖里,至今还存放着好多他当年**的红酒。蝴蝶有时候很想去那里看一看,毕竟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花园还有那些花草都该怎么败落了。

    那园子里的一花一草,都融入了庄有生的好些心血,都是他亲手栽种下的。

    想想自己也是不该,就这样荒废掉了他的园子。不过那里自己实在也是没法居住。

    想过几次,但最终还是没有决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