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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我对这个中年秃子还抱有一丝幻想,认为他可能不会杀我,可是当我看到这些动物和人体组织便明白了,今天是有死无生了,区别只在于是痛痛快快的死亡还是被折磨至断气那一刻。
不过,这也不算是意料之外,毕竟,这巫师世界的凶险,我早就体会过了。想到这里,我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就说道:“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养活那个人魔?”
“当然不是,人魔未必一定要吃你们人类的肉,他们只要有肉吃就可以,但是对于一个巫师而言,你们人类的肉确实有很多功能,比方说制蛊、比方说激发普通家猪最凶恶的本性,你知道做为一个巫师,我最大的发现是什么?就是发觉这世界上最邪恶的东西其实就是你们人类,用你们人类的尸体,可以激发世界上很多生物最邪恶的一面,把它们彻底变成和魔鬼等同的生命,所以,这里不多的尸体,才是最大的秘密。”
说罢,他拿起一颗人头揭开了顶上的头骨,看来这些头的头骨盖都是被打开的,看来这些头颅在他这里还另有用处。我一念未毕,忽然几根细长的触角从人脑中慢慢升出。
我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地骂道:“我操你大爷。”单凭想象是无法体会我此时的心情,反正除了怕,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此刻能有人给我一颗原子弹,我要从他嘴里塞进肚子里再引爆才能解气。
不过看样子这个希望是很渺茫的,接着,一个造型奇特的虫子从人脑中钻了出来,从外形看,它有点类似于蚯蚓,不过头部却长着几根又细又长的触角,其通体呈绿色,看的我浑身一阵阵发紧。
秃子道:“这就是用尸体最终制成的虫蛊,巫师们称它为幻首,属于幻蛊类的一种。我敢说,别说华夏大陆巫师世界,就是整个世界九大陆巫师世界,这也差不多是绝无仅有的了。本来这种虫子只会让人产生幻觉,但是我发现,如果将它的食物从昆虫换成尸体后,幻首便会具备攻击性,一旦有人施法将它从宿主的体内驱除,那么幻首便会对人体的脑部组织展开攻击,虽然这种软塌塌的小虫子看似不具备多少攻击力,不过一旦在脑浆里钻来钻去,这造成的结果也是不难想象的,对吗?”
“只有你这种绝八代的老绝户才能想出这种馊主意,迟早有一天,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听了我的狠话,秃子放声大笑道:“那我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不过,你得在我前面先试试了。”
说罢,秃子将人头放在我鼻子下,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扑鼻而来,我下意识的朝一边扭头躲避,幻首却根本不给我机会,躬身便跃上我的脸颊,那种冰冷的触角从我脸上爬过,微微有一种麻痒的感觉,让人从心里都觉得恶心。
忽然,我左边鼻子呼吸受阻,这个长鼻涕虫很快就钻入了我的鼻孔,那种极度难受的感觉,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就在我觉得自己可能即将死亡时,忽然难受的感觉消失了,初时我觉得有些头晕,不过很快,这种眩晕感便消失了,我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相反我居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兴奋感,就像是一个本来落水觉得自己将要被淹死的人,却捞着一根救命树枝上岸后,竟然还发现满地都是百元华夏币。
我居然抑制不住的发出了大笑声。虽然这个笑让我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但我就是不受自己控制的笑了。
“看来,你和自己的宿主很配对。”秃子面对我失控的表现显得很平静。接着继续说道,“那么,你当然知道我的心意,希望能替我将所有事情办好。”
秃子这些话,让我有点儿莫名其妙,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对我说的。
说罢,他将束缚我的铁链松开,当我落地站稳后从内心而言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先把秃子给干掉,就算被判杀人罪我都无所谓,但我的动作居然也不受我自己的控制,迈步朝外走去,此时的我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我是一个被人拿在手上的摄像机,眼睛里能够将看见的图像传入脑部,可是动作行为却都不受自己控制。
我熟门熟路的走出这间暗室,接着开门后看见一处圆形的土墙旁竖着一根梯子,爬上去后推开顶盖只见满天繁星,原来这是一个隐蔽的地下室。
而当我爬上去后才发现,这个入口就在荒地中,盖上盖子后,我只觉得一阵恶心张嘴就吐了,这一吐就吐的翻江倒海,我几乎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只觉得浑身酸软无比,躺在地下被夜风吹了很久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他对我的下蛊是为了控制我,可控制我的目的是为什么呢?难道他是巫师部队的对头?需要我为他刺探情报?
想到这里,我从口袋里掏出当时还算是稀罕物和奢侈品的手机,狠狠砸烂,接着狂笑道:“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联系巫师部队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让他们再联系上我,看你怎么办?怎么刺探?”
说罢,我放声大笑,但这种空虚的笑声却让我内心越发的感觉到不安全,因为我不知道幻首进入我的脑子后,究竟会产生怎样的状况,我担心它随时可能绞碎我的脑浆子,让我没有丝毫症状的横死当场,对于这一切,我却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只能被动等死而已。
进入巫师部队是靠别人可怜,本来指望依靠办案的能力获得别人认可,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眼下只有一份传达室的工作,其实就是个看大门的,可以说我既没有眼前也没有未来,那个年代还没有“屌丝”一词,但我就是一个十足的“屌丝”,如假包换。
我无疑是组成这个社会最倒霉、最无能、最无用的年轻人之一了。
想到这儿,我顿时觉得极度沮丧,一直在土地上躺到后半夜,直到发麻了,才缓缓坐起身子。
事情直到这个份儿上,我才发现自己还有一个陋习,那就是怕死,想着脑袋里的幻首,我抑制不住的浑身发抖,身体虚弱的缓缓沿着夜深人静的郊区小路朝城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