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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锐听到自家老爹叫着才回过神来,他急忙跑到三轮车上拧开了车,手抖得他要努力控制才能停留在车把上。
他一来就确认了元祁姐没出来,在这里的所有人嘴里都嚷嚷着呢。
老爹老妈拦着他不让他进去添乱,又提醒他找一下哥哥,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众人口中冲进去救人的可能是他哥哥。
而他到后跑出来的那个带着一小孩子的女人的话就更让他觉得揪心了。
那人说元祁姐被堵在了五楼,而帮她跑到二楼的男子又冲上去了。
他有些不能把几个小时前见到的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哥哥跟别人口中见义勇为的伟岸形象联系到一块,可他真心希望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现在他的希望也成真了,可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陈金生一边坐在后面吆喝着让人开路,一边还不忘伸手摸摸陈星锐的头安慰,“一定会没事的,小元好人有好报,肯定没事!还有你哥,他肯定也没事,都是好孩子呐!”
陈星锐大力点头,喉头像是堵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见到人出来他在外面急的六神无主,可是知道人被救出来也没能让人放松,他根本没能接近,但是也看得清清楚楚元祁姐跟他哥哥两个都是昏迷状态。
还没开出几米,他们就被拦住了。
“是去医院看元祁吗?陈大叔,您带上她……罗莎快上去,你先过去陪着!有什么消息手机里说,谢谢您了!”
余丹丹一边喊着一边就把罗莎推到了车上,一个劲地冲陈金生跟陈星锐道谢。
陈金生摆摆手,示意自家娃子开车,自己则对着前面吆喝着开路。
“让让啊,大家让让啊,我们要去医院!”
“丹丹姐,我……不成……”
罗莎还想再说两句,可她的声音完全被旁边的大叔给压住了,丹丹姐也走得没影了。
她六神无主地缩在车上紧紧抱着手里的背包,背包死沉死沉的,但是这会儿抱在怀里却让她觉得分外有安全感。
这是进去救元老师那人的背包,老板他们以为是他们的团客就塞给了丹姐保管,可是,他们的团客没有少人。
丹姐说要她保管着,还在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把她塞到了车上让她去医院看着元老师。
可她……应付不过来啊,这哪是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能应付的事?
叫嚷着要赶去医院,三轮车终于开出人群,道路畅通后风便呼呼地从车上三人身上刮过去,像是要把身上所有的温度带走才会罢休。
陈星锐心急如焚,把三轮车开成了赛车,车上的人坐都坐不稳,却只盼望速度再快一些。
他在这个小镇长大,三轮车体积又小,抄小路节省时间,他们终于跟上了呼啸的救护车。
万幸在外边等人的时候陈金生挤不过去就过去问了过来的救护车都是哪些医院的,也看到了元祁他们进的是哪家医院的救护车。
开到大路上,陈星锐看到前面救护车上熟悉的字眼,不远处医院的大楼也清晰可见,他忍不住空出手擦了下眼,总算是赶上了。
到了医院门口,陈星锐他们也不顾车了,直接停好就跟在救护车推床后了。
“退后些!退后些!”
“大夫!我们是他们家属!”
陈金生腿脚不利落,跟不上,就扯着嗓子替陈星锐跟罗莎喊着。
有了他这句话,陈星锐跟罗莎才得以跟了上去。
陈金生冲陈星锐挥挥手,示意他紧跟上去,自己努力拖着瘸腿缀在最后面跟着。
离得近了,陈星锐清清楚楚看到病床上两个人的样子,看上两眼后便震得他眼前打晃,心也是晃的。
是元祁姐!是哥!
他没能一直跟下去,很快两个推床就分开进了不同的手术室,虽然在同一层楼却去往了不同方向。
“你应该去那边……”
陈星锐匆匆看了一眼罗莎,又看了一眼她怀里自己哥的背包,不由提醒道。
“我是元老师团里的导游,那个男的我也不认识啊,这背包只是我帮他拿着而已。”
罗莎看到元老师进了手术室,心里才勉强镇定了一丢丢,听到陈星锐提醒自己,她赶忙解释。
要是元老师没事,她跟那男的过去也没什么,毕竟那男的救了元老师,可是元老师还不知道情况如何,丹丹姐又特意嘱咐她在外面守着。
什么?
陈星锐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而正在这时,手术室也到了,他没来得及再看一眼元祁姐,门就咔地一声关住了。
他捶了捶头,转头看向另一侧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的推床,一下子陷入了两难之中。
哥哥那边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是他血缘上的哥哥,找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为了他才会来到这里,才会住进失火的民宿,为了救元祁姐才被困在火场!
一个是他认识这么多年的元祁姐,对他,对他家都恩重如山,一个人叫醒了旅客们,又组织大家逃离,留在里面救人的元祁姐!
陈星锐恨不能把自己砍成两半,一边看着一个。
可是,他就一个人,他没办法不承认他更担心元祁姐!
这个念头让他更是痛苦。
“星锐!”
陈金生喘着气扶着墙走过来就看到陈星锐将头靠在了墙上,他心里一揪,不由喊出了声。
“爹,我哥那里没人看……”
陈星锐听到老爹的声音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他大步跑过去,说着话手指也攥得发白。
“别急别急,爹过去看着,是在那边吧?你就在这里守着你元祁姐,等会你妈过来了让她陪着,你也能两边跑。”
陈金生拍了拍陈星锐的胳膊,心疼地安慰一句,自己就又一瘸一拐地往另一边去了。
“爹……”
陈星锐叫了一声,却不知说什么。
“放心啊,孩子,别多想,咱们在外面好好等着,他们也都会好好的啊。”
听到儿子叫自己,陈金生就转过了头安抚道,他平时不爱说话,这会儿却前所未有地多话。
父子这么些年,孩子不用多说,他就明白孩子的心情。
别说是孩子了,连他这样的大人其实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除了在外面守着等着,现在的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