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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贾闰哥跟哥哥的相处幼稚得像是两个还没从幼儿园毕业的小男孩。
贾闰哥暗搓搓等着哥哥开口,哥哥干脆就晾着贾闰哥了。
拿了外卖之后,哥哥先给他打开了饭盒,但是贾闰哥的,哥哥不仅没给,还藏在了自己这一侧。
贾闰哥冲他使了个眼色,他还没明白过来,哥哥就默默地把外卖收了起来。
“你瞅瞅你现在还开始虐待我了,连个饭也不让吃,我跑来跑去的,你也不说让我先吃饱了……”
贾闰见沈宜言根本没有给他的意思,他就又往后靠在了沙发上,抓回了自己的薯片继续吃着说着。
沈宜言皱着眉头看着,见贾闰咬着薯片咔咔作响,他总觉得会有碎片掉落下来,就伸手抽纸准备让他垫着。
谁知道还没有摸到抽纸,贾闰就猛地起来将外卖盒子给抽走了。
沈宜言看了一眼笑着盯着他们两个的陈星锐,默默地把抽纸推了过去。
贾闰故意夸张地解了外卖袋子,他都咬到面了,那边沈宜言还是盯着他看。
顶着这样的目光,再好吃的饭也没了滋味。
“她已经好多了,能说话也能吃东西,偶尔也能下去走一走,最多一个星期就会离开了。”
贾闰心里一叹,也不再逗沈宜言了。
沈宜言攥了攥手指,脸上慢慢放松下来。
陈星锐看了看一下子就跟没事人一样去了口罩吃饭的哥哥,又看向贾闰。
贾闰冲他笑了笑,一低头,笑容就没了踪影。
就算他再想撮合沈宜言跟那位元祁女士,看沈宜言这表情,他怎么去撮合呀?
沈宜言那么关心还躲着,无欲无求就快得道成仙了,他能指望什么?
从疗养院里得到了元祁想见人的消息后,祁裕文立刻就赶了过去。
过来的路上,她雷厉风行通知了爸妈他们过来就不再管家庭群里的消息了,越是接近病房,她心里就越是忐忑。
祁裕文对着门深呼吸了两次才敲了敲门进去。
元祁昨天晚上就已经知道大表姐申请了今日探望她,她心里还是有些抗拒,但是她又清楚这不是她抗拒就能解决的事情。
听到动静,她想着不看,眼睛却早已经看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半个月前,也许是因为在梦里过了太久,这一次见大表姐,她竟然觉得大表姐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她紧抿了嘴唇,那声姐怎么也叫不出来了。
祁裕文一进来就把目光定格在了元祁脸上,看到她脸上有点血色了,她先是松了口气、不过元祁见到她也没有笑,也没有开口说话,看来是真的心有芥蒂了。
祁裕文想着,心里轻叹了一声,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把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这是你的手机,屏幕碎了,我让人给你换了个新屏,手机我也没看,怕有问题,就给你又带了一个新手机,你待会试试……这是你放在旅馆的包跟行李箱,老板娘交给了我保管……”
祁裕文说着见元祁只是低了头也不看她,她心里又叹了口气,伸手把新手机跟旧手机都推了过去。
“怕你的旧手机不能用,我就先把通讯录里我自己这边能够想到的联系方式都给你输到新手机里了,你待会登陆一下微信,很多人都很关心你,……”
元祁没有说话,祁裕文却滔滔不绝起来,这并不是她们熟悉的相处模式,但是祁裕文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元祁木然听着这些关心,慢慢地吐了一口气,出声打断了大表姐,“谈判定了吗?”
还是到了这里,像是一直担心着的另一只鞋终于落了下来,祁裕文沉默了片刻,艰难开口,“已经进行过交接了,现在只剩下变更登记跟详细整合。”
“所以我完全不用出场……”
元祁忍不住摇头笑了一下,她扯了扯嘴唇,挪开了目光。
这下她可以彻底死心了。
她已经昏迷不醒的半个月也没有阻挡住。
本来就是阻挡不住的,就算是她人没了,这世界还是照样转。
可是她都醒过来了,她的股份一点都没有用吗?
她这个股东就可以被全权代表吗?
元祁知道自己现在这些想法都很可笑,可是不这样想的话,她不知道要自己要怎么想,才能发泄掉心中的这一股郁气。
在这里躺着,清楚地感受到了她丢掉的时间有多少的时候,她未尝没有奢望着表姐能来跟她好好说一次再去办理,可是她等来了什么呢?
“元祁……”
祁裕文着急地叫了一声,但是怎么说,她一直都没有想好。
元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该分给我的钱你还打到我的那个账户里,一直工作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想休息两年……”
祁裕文听到这里不由抓住了元祁的手,“元祁,不要跟我赌气……你现在正是事业上升阶段,就算是表姐辜负了你,辜负了我们的公司,但是你现在发展前景远比表姐要好,这一次,尚游聘请你的待遇在业界都是数一数二的,等你出了院就知道了,他们会专门请人来跟你谈的……”
在业界数一数二的待遇有多么难得,元祁自己也知道,可是她高兴不起来。
在梦里经历了一场,她更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失败,挣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会有谁来看她呢?
她知道肯定有人关心她,但是,有谁会一直陪着她呢?
到头来,能名正言顺来看她的也只有已经抛弃了她却又有断不了的血缘关系牵连着的这些人。
她才二十七岁,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吗?
元祁转过头正要说出来,却对上了表姐憔悴的脸,她阖了下眼睛,赌气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她是在意气用事,这能解决什么?
可就这么什么也不说,她也根本没办法往后考虑。
“姐,为什么有意向的时候要瞒着我呢?”
元祁握紧了手指,一字一顿挤了出来。
她不在乎舅妈在私底下对她的股份动的手脚,也不在乎自己到底能得到多少钱,她最在乎的,始终耿耿于怀的都是被欺瞒,被当外人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