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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细细,时闻妙香,鹤鸣啾啾,声闻于天。
云子渊往亭外看去,只见空山寂寂,纤尘不到,白云滃翳,岚光幻灭,实是天上之景,清绝人间。
而在亭外的一块大山石上,此刻正站立着一只大半人高的仙鹤,
头顶鲜红,浑身羽毛华美雪白,别无一根杂毛,雄健非常。而当仙鹤看见云子渊望向自己,便呱呱叫了两声,而后昂首天外,振翅扑闪,显得顾盼神骏,凤翥龙翔,姿态灵秀,别具威仪。
鹤唳鸣声,响亮而传四野、上云天,吸引了云子渊的注意力,让云子渊注意到了仙鹤口中正叼着一卷经书模样的事物。云子渊不禁微微一愣,不明白那仙鹤是怎么在口衔经书的情况下,还能发出那么清亮的叫声?
“终于来了。”靖玄道人放下茶杯,伸手招呼了两下。
“什么?”云子渊一头雾水,忽见仙鹤目如明灯,高视阔步,向亭子里缓缓走来,停在了靖玄道人的身后,微微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
“辛苦你了,让你跑这一趟。”靖玄道人站起身来,伸手顺着仙鹤的羽毛轻轻抚摸着,动作温柔,让仙鹤舒服地眯起了双眼,忽地一甩身上羽毛,而后将口中的那卷经书吐在了靖玄道人的掌中。
经书到手,靖玄道人拍了拍仙鹤的背羽,柔声说道:“好了,去吧。”
说罢,靖玄道人不知从何处掏出一颗金色的小果子,喂给了仙鹤。看着这一幕,云子渊狐疑偏头,觉得这颗金色小果子怎么这么眼熟,也是在这时,云子渊的左手突然一轻,他低头一看,手中仅剩的那颗淬元果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不见了。
……
仙鹤振翅,盘旋在亭外空中,倏地一声鹤鸣,一抖双翼,弩箭脱弦般冲霄而起,眨眼不见。
云子渊瞬间心惊,那仙鹤的速度奇快无比,竟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痕,久久不散。
“那是一只法相境界的仙鹤,举世仅此一只。”
“法相!它是妖兽!?”
靖玄道人摇了摇头,说道:“它并不是妖兽,只是一只寻常野鹤,机缘巧合之下悟了点修道手段,自己修炼至此的。”
“机缘巧合?”
“……贫道一时的无心之举,不值一提。”
云子渊深深看了靖玄道人一眼,这得要是什么样的无心之举才能让一只寻常野鹤修炼到法相境界啊?但既然靖玄道人不愿意讲,云子渊也不会自讨没趣,他素来不喜欢刨根问底,只是……
“这又是什么?”
靖玄道人重新落座,将手中那卷经书随意地搁在了几上,听到云子渊得疑问,他微微一笑,将经书推到云子渊的面前。
“你心心念念的功法。”
云子渊眼睛瞪起,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无措地纠缠着,想要将经书拿起,却又不敢碰,似是害怕这只是一场虚无。
“上一次见面时,贫道曾说,等你我再见面时,贫道会给你一门绝世无双的功法,你不也正是为此而来么。”靖玄道人指尖叩击着几面,发出笃笃声响,仿佛叩击在云子渊的心尖,让云子渊的心脏一阵狂跳。
“现在,这便是了……你不拿起来看看吗?”
云子渊也很想把几上的经书拿起来看上一看,但是一股不真实感蒙蔽着他的双眼,让云子渊很是紧张。他想象过很多种自己获得绝世功法的方式,无论是将来他下各个古代遗迹探险,还是现在剑玄为他满世界奔走,他总以为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非经历千辛万苦不可轻易取得。但是在靖玄道人的口中,这却变成了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这让云子渊难以置信,有种自己的认知被打破的感觉。
靖玄道人看着呆立的云子渊,并没有去催促他,而是静静等待着,嘴角含笑。
“呼~”
片刻之后,云子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在茶几前重新坐下,仔细打量起了这卷经书。
这卷经书形制古异,并无什么异样的炫目光彩,显得很是朴拙,似是被时间涤荡过,古色古香。然而这卷经书里的文字却似乎是新近写就,云子渊还未将经书翻开,便能闻到一股墨香,触人鼻尖。
在经书的封面上也有用朱砂撰写着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只是云子渊分辨不清那五个字写的是什么,只觉得一勾一划气势非凡,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
“神玄九道经。”靖玄道人解释道。
“神玄九道经……”云子渊口中默念,伸手在那三个大字上轻轻拂过,指尖留有点点墨迹。
这本《神玄九道经》极厚,云子渊打量一下,估摸着这能有个千多页,真不知道那只仙鹤是怎么把这么厚的经书叼在嘴里,还能发出嘹亮的鸣叫声的?
翻开第一页,云子渊以为自己的双手会因为激动而颤抖,然而这一刻到来时,他的手指却奇异地冰凉稳定,没有一丝的颤抖。经书看似古朴,久历岁月,然而朱砂写就的笔迹却是还未干透,尤且湿润,一字字映在云子渊的眼底。
云子渊简单翻了一翻,却发现这么厚的一卷经书,通篇只讲诉了灵武境界的修炼方法。云子渊翻遍了整卷经书,没有找到任何其他境界的修炼方法。
“嗯?”云子渊疑惑地抬头看向靖玄道人,似乎不能理解,这么厚的经书竟然只有灵武境界的内容。
不过这也表现出,这《神玄九道经》在灵武境的详细,完备。
靖玄道人解释道:“剩余境界的内容,自然是不会现在就交给你的,只有当你在这一境中的表现令我们满意,才会给你下一境的修炼内容。”
“我们?”云子渊暗暗想着,上一次他就知道了,在这个看起来仙风道骨,无欲无求的靖玄道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大势力,一个有能力挑起人妖之争,并打算从中渔利的大势力。
靖玄道人倒是丝毫不在意云子渊会不会发现什么,或是对自己生起一些疑虑,甚至警惕。只见靖玄道人拿起茶壶,往云子渊面前的空杯里慢慢斟满了茶酒,而后说道:“这门神玄九道经虽然只给你了灵武境界的部分,但是你也可以看见,它在灵武境界上用了许多的笔墨,无论是理论基础,还是技法窍门,亦或是玄妙神通,一应俱全。”
“是,我看得出来。”
“灵武境,是修道求仙的第一步,是奠基的第一步,至关重要。所以,在灵武境,用上再多的笔墨去诠释,都不为过。”
“但是,这对于一个还未修炼,一片空白的人来说,一下子给他灌输这么多的道与理,难道不会显得太过粗暴吗?”云子渊端着茶酒,久久没有饮下。
“道之一字,岂是笔墨可以形容。”靖玄道人满意地对云子渊点了点头,但是口中话语却是凌厉逼人,“如果连这一点难关也过不去,又如何去体悟那虚无缥缈的道,求那超凡脱俗的仙!”
“是,我明白了,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将这卷神玄九道天经完全铭记在心。”
“不仅要铭记在心,还要体悟其道理。”靖玄道人一口饮下茶酒,超尘脱俗的道骨仙风之中却有一股豪气冲天。
云子渊受此感染,也是一口将杯中茶酒一饮而下,干净利落。
……
天宫重重,深锁人心。
云子渊跟随着靖玄道人在这天宫之中兜兜转转,所见尽是玉庭金柱,宝气珠光,富丽堂皇,令人目眩神迷。只是很快,云子渊便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尤其现在这偌大的天宫里,除了他和靖玄道人外,再见不到任何一个人,让云子渊很是压抑。
靖玄道人倒是怡然自得,并无半分不适,对云子渊说道:“而神玄九道经森罗万象,是现今存世的,最适合你的玄法天功。”
“此话何解?”
“寻常功法皆是感悟天地,引导元气,对你身体里的先天真一剑气却是没有足够的操控力,你若是修炼那些法门,不仅修炼速度缓慢,甚至可能会让体内的剑气失控,后果难料。”
靖玄道人停下脚步,看着云子渊继续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象。万象皆是从无中而来,无中生有。而神玄九道经森罗万象,演化先天,对于你体内的剑气自然亲近,是你最好的选择。”
云子渊拍了拍怀里那卷《神玄九道经》,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了然。
靖玄道人一扬拂尘,说道:“走吧,就快到了。”
“好的……”
正欲迈步,云子渊耳朵倏然微微一动,他似乎听见了不远处有微渺的人声传来。
云子渊转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在前方不远处有一座与众不同的环形宫殿,墙宇高大,殿阁重重,看去甚是庄严雄伟。
而此刻,这座宫殿正在流转光芒,散发出阵阵威压,笼罩八方。
一阵争吵声从那宫殿中传出,微弱破碎,云子渊凝神细听,也只依稀听见了些许字词,不成语句。
“……妖兽……元气暴散……”
“……七曜玄晶……陷阱……天门……”
“……撤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