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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林明袖,在村人的簇拥下,林明都和一众林家子弟要进村子里歇息,他们每个人都和林明都有许多的话要说,有许多的不忿与悲伤,想要向林明都宣泄。
不过云子渊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林明都注意到他,却见云子渊对其摇了摇头,然而悄悄隐在人群中,很快不见了。
云子渊救过林家子弟以及一众百姓的姓名,大家也都很想让他也进村里暂住,然而他们却突然找不到了云子渊。
林明都解释说云子渊另有要事,先行离开了。众人虽然遗憾,但也无奈作罢。
是夜,村子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在村中点着一团篝火,数百人围在篝火旁,有的哭泣,有的吵闹,有的怒骂……
村后的大山之上,云子渊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只是冷眼看着村里,不发一语。在其身后林明都悄然浮现,他拎了两壶清酒,对云子渊说道:“村子里酿的酒,时日不长,想来味道一般,但也聊胜于无了。”
云子渊其实不喜饮酒,但是对于林明都,他不想拒绝,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眼下确实觉得很口渴。
接过酒壶,云子渊小口地饮着,林明都却是哈哈一笑,给云子渊的后背拍了一掌,用劲不小,吓得云子渊将酒都吐了出来。
“这酒本来就不是很烈,你不能这么喝!”
说着,林明都高高举起了酒壶,酒水倾泻而下,在夜月星光的遥映下,分外唯美,简单的一个饮酒动作,酒水被其喝出了银河落九天的奔腾气势!
云子渊顿了顿,然后也学着林明都的样子,将酒壶高高举起,让酒水从中倾泻而下,落入到自己的口中。只是云子渊甚少饮酒,其实酒量很差,以如此方式饮酒,哪怕酒水清淡,也让云子渊觉得喉咙辣得生疼,剧烈咳嗽了起来。
见状,林明都哈哈大笑起来,连在其身后的林明袖,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很快就敛了去,重新摆出一副几乎生无可恋的模样。
直到这时,云子渊才发现林明袖原来也跟着上来了,他先前竟然都没发现,看来是看着村中热闹景象,自己的心绪实在有些乱。
“想笑就笑吧!没有必要死板着一张脸,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云子渊对林明袖说着,然后又灌了一口清酒,当然这一次,他还是按自己的方式来饮酒。
林明都也很赞同云子渊的话,他对林明袖招了找手,让她坐到自己和云子渊的中间,也将酒壶递给了她。
林明袖拿着酒壶,犹豫了许久,一直没有喝下去。
“……哥哥……一直不让我喝酒……”
林明清……提及他,林明都脸上的笑容一黯,他将酒壶收了回来,自责地说道:“我一直在昭天城里修行,很少有在万戈城生活,说实话……我对你们每个人,都不怎么熟悉……不管是你,还是明清、明河……我实在是没有尽到一名大哥的义务!”
仰天悠悠一叹,林明都的眼角微微湿润,恍惚之间,云子渊好像看见有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滴落,只是当云子渊注意看去时,却见不到那滴泪珠,也见不到有泪痕划过他的脸旁。
林明袖不想林明都这么觉得,她将酒壶一把抢了过来,说道:“不是的,大哥……”
抬手阻止了林明袖,林明都看着山下村中的百姓,说道:“不只是你们,除了姓名,万戈城里的那些百姓,更没有一个人认得我,作为林家的一分子,我……”
“不是的!不是的!”林明袖心中焦急得都快哭了出来,她连忙打断了林明都,说道:“大哥你在昭天城里修行,是我们林家,是全万戈城的骄傲,你努力修行,不就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地守护万戈城,乃至整个南域,整个神州!”
“可是,到头来,我又守护到了什么!”
林明都微低着脑袋,不敢看向林明袖,也不敢看云子渊,他更加自责地说道:“在万戈城最危难的时候,我又在哪里!我连云子渊一介外人都不如,他至少还保护了你们,保护了村里几百条人命啊!”
话题扯到自己,云子渊觉得他不能再沉默了,他对林明都说道:“至少还有将来!”
“是啊,还有将来啊!”林明袖愣了一下,很快也懂了云子渊的意识,她也对林明都这般说道。
林明都也知道云子渊所说“将来”的意思,可是那又如何呢?林明都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声呢喃着说道:“我本以为,万戈城事后,正道会和天门正式开战,为了万戈城中枉死的百万生灵,然而连昭天城也……唉!”
林明袖也已经知道了正道与天门在万戈城废墟上进行的、荒唐的擂台决斗,她也很是气愤正道不跟天门开战,不满于正道懦弱的表现。但是林明袖心中很清楚,正道不愿开战的原因无非是天门实在势大,只要道衍境界的神主还在一天,正道势力就一直不会有出头之日。
林明袖知道林明都也是了解这一点的,但其实,林明都要比她知道的更多,他是昭天城的天玄长老亲传弟子,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是他隐约有得知正道各势力欲结盟的事情。
他本以为在万戈城之事后,正道联盟就会借势成立,并且正式向天门宣战,一切都顺理成章。然而最后的结果却让林明都大失所望。
“要相信正道,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也许很迟很迟,但是一定会有的!”云子渊突然说道,语气平静。
闻言,林明都和林明袖都是一愣,相比起方才经历灭城一事的他们,云子渊等待迟来的正道审判已经等了十年了!他们没想到云子渊竟然还会对正道抱有信心。
这让林明都突然很惭愧,想起比沦落散修的云子渊来说,他身为正道超级大势——昭天城的弟子,却在这时丧失了对正道的信心,这让他格外惭愧,甚至到了羞愧的地步!
“你说得对!”
林明都想要喝酒,只是他只带了两壶酒,一壶给了云子渊,一壶现在在林明袖的手中。林明袖适时地将酒壶递给了林明都,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对她轻声道了歉。
随后,林明都对云子渊说道:“说说你吧,为什么不下去和村人聊聊?他们都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啊!”
云子渊摇了摇头,他本就不喜欢人多的场合,而且他更加不擅长应对那么多人的交际。
“你要离开了?”林明袖问道。
“是,我本也只是出来打听一下局势而已。倒是你,还有下面的那个村子,你们现在怎么打算?”
林明秀现在俨然成为了村子的村长,年纪小小,却要替数百号人决定未来。
林明秀缓缓说道:“我现在修为尽失,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与村里那些百姓已经没有了什么不同……”
“所以我会带她进昭天城,让她从昭天城的外门弟子开始,重新修炼!”林明都接过话茬,对云子渊说道,“至于村子,现在天门与正道已经决定要把万戈城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村子是安全的,天门也不可能会对这些人再下杀手,不值当为此再度激怒正道,激怒神州苍生。”
“嗯,能够加入昭天城,对你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云子渊点头说道。
林明都和云子渊碰了碰酒壶,他对云子渊说道:“本来也想邀请你加入昭天城的,只是现在你有孤剑客这个天玄护道者守护,想来是不需要我们昭天城的庇护了。”
“谢过你的好意了。”
云子渊将酒壶高高举起,将最后一口清酒灌入口中,算是对林明都的感谢,随后云子渊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便准备离去了。
“等一等!”林明都叫住了云子渊。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林明都掏出了一块令牌,扔给了云子渊,说道:“这是昭天城的惶日令,持着这块令牌,全神州所有的昭天城据点,都会视你为座上宾,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尽可以去找他们帮忙!”
这无疑是一份大礼,云子渊拿着令牌,虽然没有虚伪的故作推搪,但也很是受宠若惊。
“谢了!”
谢过林明都之后,云子渊向后走去,隐入黑暗的山林之中,就此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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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后,云子渊没有立刻回去见孤剑客,他虽然已经从林明都那里知道了现在的局势,也亲眼见到了正道与天门在万戈城废墟上进行的擂台死斗,但此刻他更想找到一座城市,了解一下世人对万戈一事的看法。
所以此刻,云子渊来到了就近的一座城市里。
长宁城,是据万戈城最近的一座大城,虽然历史不如万戈城悠久,但是规模不小,内中居住百姓更比万戈城只多不少。
其实比长宁城要更近的城市不是没有,而且很多,但是这一座长宁城中有天门势力的据点,在长宁城中有许多天门的产业。
眼下万戈城灭城的事情已经传扬开来,云子渊很想知道在长宁城中,会发生什么……
不过一切都和云子渊想的一样,当云子渊远远见到长宁城时,就能听到城中无比嘈杂的疯闹,更不时能够看到冲天的火光。
云子渊走入城中,眼见全城百姓激愤,人潮汹涌,他默默跟随着,见到了数座燃火的建筑,那些都是天门的产业,此刻被愤怒的百姓尽以一把火烧了去。
而当云子渊来到天门在长宁的据点外,更看见在数十名修士的带领下,全城的百姓将这个天门据点重重包围,里面的人无法出来,不过外面的人也无法进去。
眼见如此情形,云子渊默默地退出了长宁城,他并不像掺和进百姓对天门的言语讨伐之中,其实他更希望那些带头的修士也能够退出来,否则若是彻底惹怒了那些天门之人,云子渊更担心会再次发生灭城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