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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闪过幽光,而世人望之不见,只被满眼的残红倒映,掩映青旻。
此时已经日暮,云散风来,落山夕阳,已薄崎嵫。云子渊站在一处山头上,背着夕阳,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极长,笼罩了一片林野。
“这里……是哪里……”
说话的是鬼牙,云子渊转过身,只见鬼牙和灵萱站在一株大树之下,似还有些昏沉,不明所以。云子渊上前拉住两人的手,传进一道神识之光,立刻便让两人清醒了过来,同时说道:“我亦不知现在何处……”
鬼牙将手从云子渊的手里抽了出来,有些气恼地说道:“这空间之门实在恼人,可是怎么你就不会头晕呢?!”
云子渊摊了摊手,无奈说道:“因为我用的次数比你们多?”
闻言,鬼牙更没好气地说道:“是是是,我们的云大侠!既然您穿梭空间只是家常便饭,那想必也是见多识广,所以您能不能告诉小女子,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呢?”
云子渊满头黑线,忍不住弹指敲了敲鬼牙脸上的面具,说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蓦然,风从高高低低的树梢掠过,擦动树叶的声音呼啸若吟,不知道从哪座遥远的山头传来凄厉的狼号,带着令山林震颤的肃杀隼利气息。灵萱被啸声吸引注意,看着山脚下那片密林,忽然说道:“那里有人,我们可以去问问他们!”
“哦?”鬼牙跑到灵萱身边,也看向山脚下的那片密林,却是没有看到有人活动的迹象,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元气波动,不由有些疑惑:“下面有人么?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灵萱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道:“刚刚那声狼嚎……不像是活物发出的,更像是……嗯……更像是法术运使出来的!”
灵萱身为灵道仙体,她对仙法神通的感知,哪怕是云子渊都不能及,鬼牙自也不作怀疑。云子渊仔细感知了一番,也是说道:“确实有人,我能感知到些微剑气的痕迹。”
“又是法术,又是剑气……下面不只一人,而且不是一个宗门势力……他们是在争斗吗?”鬼牙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着山脚下的密林,结果仍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也许我们该下去看看,如果真有人,我们也好问清楚状况。”灵萱说道。
“万一他们也把我们当成了敌人怎么办……而且,你们知道我们这次试炼的任务了吗?”
听得鬼牙这么一说,云子渊和灵萱都摇了摇头,虽然红衣仆从说过,等他们穿过空间之门到达目的地后,自然能够知晓试炼的任务。然而他们现在已经穿过空间之门,却还是一无所知。
“也许,我们还没有到目的地,这里或许只是附近而已,真正的目的地需要我们自己去寻找……”云子渊捏着下巴,目光左右扫视,却没有看见什么特别之处,无法分辨所谓的目的地。
鬼牙很有些头疼,她揉捏着眉心,无奈说道:“我们连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哪里才是我们的目的地啊?!”
“下去看看吧,空间之门既然把我们传送到这里,肯定是有它的用意!山脚下的那两人……或者两伙人……可能就是我们任务的切入点。”
“看来是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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亩许大的红光射进窗来,照得满堂通红,幻彩迷影。云子渊和鬼牙、灵萱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一间很是热闹的客栈,生意络绎不绝,一名伙计捧着托盘挨桌收钱,那“当啷”的落子声敲得他心花怒放,大堂里几无虚席,人声鼎沸,比之街市上热闹更盛。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在下山么,怎么会……突然来到城市里!”
鬼牙和灵萱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们又转身看向客栈外,看见外面街道繁华,街道中间车水马龙,人头涌涌,川流不息,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声声入耳,好一幅俗世热闹的景象。
即便是云子渊,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一切不是幻想,因为若是幻象,想要瞒过他的神徵之眼,法相大修士也不能做到,天玄大能虽是可以做到,但是要以幻象构建出一整座城市来,便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一定会有漏洞,一样瞒不过云子渊的眼睛。
“除非……这是道衍圣人境留下的幻象……也许不是幻象,而是迷阵……”
眼下,云子渊完全不知道,究竟是先前的那片山林是真,还是眼下这座城市是假,又或者两者都是真实,只是有什么特殊的联系而已?
“哎哟!”那名伙计很快注意到了门口站着的云子渊三人,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对云子渊三人说道:“三位客官眼生得很,可是初来此地?来来来,快请坐,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因为人生地不熟的,所以云子渊没有立刻就离开这客栈,而是带着鬼牙和灵萱进了客栈。客栈这种地方,往往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不论你需要什么样的消息,只要随意寻间客栈都能打听到一麟半爪,只不过消息的真假需要你自己去分辨。
云子渊三人被伙计招呼着寻了个空桌坐下,三人脑子里都是混沌一片,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诡异之感。直到伙计送上几杯清茶,三人饮了,才稍稍清醒了过来。
“看三位客官这副模样,应该是从外界来的吧,我们这可好久没有来过……”客栈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亦是江湖之属,这名伙计久历江湖事,目光如炬,眼睛毒辣,自然能够看出云子渊三人的特殊。
云子渊却是注意到了伙计口中的“外界”,他敲了敲桌面,摆出一排天元晶币,问道:“你刚刚说外界?这外界,指的什么?这里究竟是哪里?”
闻言,伙计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将那天玄晶币推回到云子渊的面前,说道:“看来三位应该是误入这里的……所谓外界,自然是指你们生活的神州大地啊!而我们这里啊,就是神州大地上的一处桃花源而已……”
随着伙计的解释,云子渊三人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是过去一位道衍圣人的洞府小世界,随着那圣人的战死陨落,洞府小世界也破败了,与真实世界开出了一道口子。
这道口子便是在先前云子渊三人所处的那座山脚下,他们下山便是无意中通过了这道口子,被传送到了这小世界里,正好传送到了客栈门前。
而之所以在这小世界里会有这样一座城市,则是因为,久远前神州有一宗门势力发现了这道口子,便带着宗门搬迁了进来,随同进来的还有很多依附那宗门势力的百姓,他们在这小世界里建起了这座城市,应天城,而那宗门势力,便叫做应天剑门。
“竟然是应天剑门!”云子渊对这个宗门势力并不陌生,它在数千年前也是威名赫赫,剑压神州,罕有敌手。不过后来因为得罪了更加强大的宗门势力,应天剑门很快消弭无踪,世人都还猜测它是不是被灭了,却原来是躲进了这个小世界里。
“不过应天剑门后来也没落咯!现在应天城里真正主持大局的,是另外的两家势力……唔!再多的事情我可不方便多说,客官你多担待啊!”伙计打了个哈哈,忽然转身就跑了,让鬼牙和灵萱有些奇怪。
云子渊却是看向了客栈门口,见到了两名衣着鲜亮的男子,浑身色彩鲜明,体态优美分明,他们的容色也极尽鲜妍,似乎五官并不是绝色,但那墨裁的鬓角,玉石般质感的肌肤,琉璃般的眼眸,烈焰般的红唇,整个人鲜亮像一面五彩的旗,那般猎猎招展的逼入人眼底。
鬼牙和灵萱也注意到了这两人,不由发出惊叹,说道:“这……好美的人啊……他们到底……是男是女?”
“是男的,而且正是先前灵萱感应到的,使用仙法发出狼嚎的那一方人物……”云子渊收回目光,轻轻敲了下桌子,将鬼牙和灵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又再说道:“别再看了,他们的身份不一般,刚刚店伙计收声,估计就是因为他们,想必不是什么善茬!”
闻言,鬼牙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那两名华美男子主动向他们这一桌走来,其中一人说道:“三位,可否拼个桌,顺便也交个朋友?”
灵萱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客栈里座无虚席,除了他们这一桌,其他的桌子都坐满了人,一个也挤不进去。鬼牙则是将视线投向云子渊,显然是要让云子渊拿主意,是否要拒绝这两人。
云子渊端起杯子,向那二人说道:“拼桌自然无妨,交朋友却是不必了,我们三人只是路过而已,并不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