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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绑子上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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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天波府杨家也是一夜未眠。

    七郎找到还未睡的三郎四郎满怀歉意的说道:“三哥,都怪我,害了你和四哥背上这血案,要不是我饮酒误事怎会如此?”

    三郎拍拍七郎的肩膀说道:“老七,你这般婆婆妈妈的,算什么男子汉?你把你三哥四哥看成什么人了?”

    七郎一阵愧疚,来到坐在桌边的四郎身边说道:“四哥,让我一个人去吧,你还有潘姑娘要照顾,你不能坐牢的!”

    杨四郎摇摇头说道:“我跟潘姑娘估计是不可能的了,我们杀了他们家的人,上次差点杀死潘豹,如今又杀了张昆等十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杨七郎听了更加愧疚,连续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呜呜!”

    三郎四郎赶紧拉住杨七郎。

    “哎,老七......”

    “都是我没用,把咱们杨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老七别这么想,咱们这次也算是为民除害不是?这次若是能活下来,以后可别像个小孩子了!”杨四郎安慰的说着。

    这时佘赛花来了,把手上的包裹塞给三人说道:“三郎四郎七郎,趁天还黑,你们快走!”

    “娘,你这是?”

    “你们不听娘的话了吗?”

    “娘,大义当前,孩儿恕难从命。”

    “你们......你们不是太傻了吗?你们要看清眼前的形式,潘仁美在朝中权势滔天,你们上次差点杀了他儿子,这次又杀了他家十个人,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善罢甘休的!务必会竭尽所能置你们于死地的!你们只有一走才会有一线生机啊!”

    佘赛花见三人互相看了看,只能再次劝说道:“让娘再想想办法,慢慢替你们周旋吧!”

    “娘,此事万万不可,孩儿已经答应爹爹,言而无信是为不忠,父命不从是为不孝,忠孝不全枉自为人。”

    三郎也赞同的说道:“对,孩儿绝不能一走了之。”

    佘赛花那叫一个急啊!怎么就生出了这么几个傻儿子?

    “你们满口的忠孝,究竟有没有为娘着想一下呢?”

    三子来到佘赛花身边,四郎说道:“娘,您疼惜孩儿之心,孩儿又岂会不知?”

    三郎“娘您生我养我,恩重如山,正因如此,孩儿更不能走啊!”

    七郎“娘,都是孩儿的错,我杨家儿郎,不该逃避责任。”

    三郎“是啊,而且如果我们这一走,爹肯定会怪罪娘的。”

    佘赛花急的团团转,拍手说道:“你们不明白你爹的为人,依他如此刚烈性格,就会允我所求,让你们多待一个晚上吗?他既然允我所求,也就是说他自然料到我有次一招,也就是说,他已经默许我给你们留这条生路了呀!”

    是的,杨业早就料到佘赛花会有此一招,他觉得不管儿子走不走他都很满意,走了抱住性命,他会很高兴,骂名什么的自己来背便是。如果不走他也会很欣慰,因为这代表他杨家儿郎,有情有义,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他杨业的儿子,没有给列祖列宗丢脸!

    四郎“娘,爹怎么想,孩儿实在是不敢揣测。”

    三郎“娘,即便是爹的意思,孩儿也不能走,此时此刻正是男儿一诺千金时,孩儿不能一走了之,把一切留给爹娘来承担。”

    七郎“娘,三哥四哥都是因为我,他们不走,我也不走!”

    佘赛花见劝不动,只好离开,路过书房时,见到灯还亮着,走进来看到杨业还在坐着。

    “还没睡呢?”

    杨业看是佘赛花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了,于是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我这几个不肖子虽然顽劣,但毕竟是杨家子孙,他们绝不会临阵脱逃,逃避罪责的。”

    “你果然料到我会有此一招。我现在只想问一句,若是他们肯走的话,你会不会追?”

    杨业看着佘赛花坚定的道:“不会!他们毕竟是我儿子!我随教他们忠义,但如果他们愿意走,我也绝不会阻拦,没有父亲愿意送儿子去被问罪的。”

    看到佘赛花有一点满意的脸色,杨业站起来说道:“兵法云,邢上究,赏下流,意思是刑法要从上往下,赏赐要从下往上,我身为朝廷大将军,可惜对自己的儿子终究是难做到啊!若是他们走则罢,我会扛起他们罪责,若是他们不走,我也不会徇私枉法,希望夫人你理解。”

    佘赛花叹息一声,转身慢慢的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在杨家除了大朗二郎外,所有人的见证下,杨三郎杨四郎杨七郎跪在地上,给佘赛花磕上三个响头,齐声说道:“娘,孩儿去了!”

    四郎“娘亲多年的哺育之恩,孩儿就是骨朽成灰,也将铭记不忘。”

    三郎“娘,孩儿此去之后,望娘自己多多保重身体,莫怪孩儿不能敬孝。”

    七郎“娘,孩儿一直顽劣,惹下此事万死难安,只希望娘亲长命百岁身体安康。”

    佘赛花也是满含泪水的说道:“你们放心去吧,娘知道你们此次去,一定会逢凶化吉,不会有事的。”说完佘赛花的泪水忍不住的往下落,抱住三人摸着自己孩子的头,做最后的告别。

    母爱永远是一种伟大的爱,这一点在佘赛花身上完美体现!因此杨家的子女对佘赛花是又爱又敬!

    杨业见此也是感慨万千,如果可以,他也想好好的抱抱自己的三个儿子,可惜他不行,因为他是严父!他的爱只能藏在心中,不能如同佘赛花一样表现出来,这也是中国父亲的一个典范代表!

    一旁的五郎六郎也是看的满含泪水!都是自己的兄弟啊!说不好一下去了三个,这是何等的难过?而且大哥和二哥还在牧守边关,虽然经常报平安,但也难得见上几面。

    杨业见大家告别的差不多了,走上前来,一把抓过管家手中的绳子,明显是要绑着三人去上朝。

    五郎与六郎赶紧上前抓住杨业的手臂。

    杨业“怎么了?”

    杨六郎说道:“爹,三哥四哥七弟既然已经答应去投案,就断然不会背信而逃的。”

    杨五郎“对呀!爹,要不这绳索就算了吧,您又何必呢?”

    杨业沉声说道:“老夫之所以这样做,是要彰显我杨家刚正不阿,大公无私之诚意,说不定这样一来,倒有一线希望,博得皇上从轻发落。”

    众人一听这才松手,比较杨业说的有道理!

    三郎四郎七郎一听,也是老实不懂,任由杨业捆绑。

    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汴梁当街杀人,天子脚下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你觉得罪名大不大?而且杀的是文官之首丞相家的人!但又因为这十人不是什么好人,又只是下人而已,因此也可以说是事情不大。

    但具体如何,不光要看皇帝的意思,还要看潘仁美的意思才行。

    又因为潘杨两家不和,因此杨家众人才觉得事情转机不大,希望皇帝能从轻发落。

    杨业绑好三人,带着他们离开天波府,开始出发前往早朝。

    这边杨业一走,佘赛花立马拉住杨六郎杨延昭,说道:“六郎,你马上去西郊!去找八贤王和柴王!现在只有他们才能救得了你那三个兄弟了!就怕时间来不及,快去!”

    杨六郎一听,立马高兴说道:“孩儿就算把马跑死,也要把两位王爷请到!”说完杨延昭就快步跑出天波府。

    杨业四人就这么走在大街上,任由百姓观看。

    “这不是杨将军和他的儿子吗?这是怎么了?”

    “嘿,你还不知道啊?”

    “杨小将军,你们是好样的!为民除害!”

    “到底咋回事?”

    “嗨,还不是因为潘家下人张昆那十个人嘛!”

    “快说说,那张昆等人,如何关杨家小将军门的事情?”

    “什么?当街杀人?这也太目无王法了吧!”

    “哼,要是目无王法,杨将军怎么会绑着自己的儿子?”

    “出大事了!杨将军要绑子上殿啊!”

    ......

    无数汴梁百姓纷纷赶来围观。

    杨家的人有多好他们是知道的,潘家的那十人又是怎么样,他们也知道的。

    因此为杨三郎杨四郎杨七郎鸣不平的百姓,纷纷上前恳求杨业放人。

    也就是杨业平常待人和善,否则一帮百姓围着朝廷的大将军,肯定要出事。

    杨业见前路被堵,只好抱拳高声说道:“杨业教子无方,如今犯下这般大罪,还需陛下审判,往各位散开,陛下自会有所裁定!”

    看着杨业那神情,百姓也知道他肯定比自己更难过,只能让出路来,让杨业四人过去。

    就这样,杨家四人就这么一路走到皇宫门口。

    边上的官员纷纷问好,唯有潘仁美一系官员冷眼相待。

    很快,早朝开始了,杨业绑着三个儿子,一起跪在大殿里。

    杨业率先开口道:“臣杨业拜见陛下,昨日小儿三人当街杀死潘丞相家十名下人,今绑子上殿,请陛下发落。”

    皇帝赵光义一听,什么情况?大早上的就没点好消息?怎么一来就要请罪?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