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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池手捧无忧虑,大小鱼虾网中聚。”
少年见齐白敛一副挂念师傅的模样儿,也不忍心驳了他的念想,便随意用手汲了一洼池水。
忽有金色鲮鱼虚影从池中跃出,武当山上风云色变,一股无形的波动自荆西传开,那消失了十年的气运再次出现,霞雾翻腾间蓬勃生机涌现。
鲮鱼虚影与青衫少年渐渐相融,陈玉知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洗剑池亦为武当剑冢,历代门人皆将佩剑留于洗剑池,以此常伴武当兴衰,齐白敛看着那少年缓缓朝着池心小渚走去,心有震惊之余还带着一丝期盼。
小渚之上有一把古朴长剑,那正是当年江湖正道巅峰的象征,纯阳剑!
此时陈玉知模糊着意识朝那纯阳剑走去,许多零碎片段在脑海中涌现,时有惊艳,时有悲念。
就在少年握住那古朴剑柄的瞬间,武当所有山头为之一震,一股强大而和煦的气场忽隐忽现,五位师兄弟齐齐道了声:“师傅!”
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迅速朝着那气息的源头赶去。
少年缓缓抬手,欲要让那尘封已久的古朴长剑重现人间……
纯阳剑每离鞘一寸,那让众人熟悉的气息被更浓郁一分,此时的武当山上空忽有仙鹤盘旋,似是在迎接那天人归来,众人赶到洗剑池时只见陈玉知立于池心小渚之上,那纯阳剑已经被拔出了一尺有余!
李延山向王束殿问道:“那把剑是?”
武当大师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师傅的佩剑,纯阳!”
陆小音见这一幕甚是担心,说道:“他不会有事吧?”
李道子缓缓说道:“纯阳剑乃是吕祖佩剑,武当开山至今也只有师傅他老人家能拔得出来!”
那吕祖可是传说中的人物,被尊为天下剑仙之首,万教中内道独尊,立玄化胡定乾坤。
此话一出马岱与李复等人不由大惊,身为后辈他们对那武当掌教陈胤侦并不熟悉,但吕祖之名可不一样,简直能用如雷贯耳来形容。
张曼青看向众人,问道:“你们感受到了吗?”
李道子精修符箓,神识最为敏锐,他言道:“我能感受到师傅的气息……”
众人心中都出现了疑惑,这少年与陈胤侦之间究竟有何种渊源?
天下十大有八人朝着武当山方向望去……
威压在八方而来,不断汇聚于武当山之上,那原本已经出鞘的纯阳剑被镇压回了剑鞘,陈玉知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张曼青见状对着天空吼道:“欺人太甚!”
年轻道士提剑脚踩七星,步罡踏斗!而后念道:“三清师祖在上,荡魔天尊返世,神剑命汝,长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一股雷意自洗剑池滋生,而后无数天雷涌现,于空中将那来自四方的威压生生击散……
雷法乃是世间宵小的克星,至刚至阳可破万法,那张曼青的五雷玄霄正法更是可斩天人。威压被击溃后天空恢复了晴朗,雷意随着气机而去,将那远方施展威压之人震的气血翻涌。
“武当又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
龙虎山上有口深井,名为“锁龙井”,井口悬有五条寒铁锁链,那锁链之上布满了封天符箓,而就在陈玉知拔剑一尺后,井口对应水卦的坎字铁链寸寸断裂,风调雨顺十多年的龙虎山忽有狂风骤雨来袭。
陈玉知陷入了昏迷,晚间武当师兄弟们仍聚在一起,王束殿说道:“你们怎么看?”
李道子说道:“此人与武当必有渊源……”
“何不将他留在山上?”吕灵匣最为直爽,直接说出了众人心中的想法。
“小师弟,你觉得呢?”王束殿问道,毕竟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他齐白敛,而陈胤侦生前也说过,武当兴衰皆在这小师弟一念之间。
齐白敛露出了往日不曾有过的高深之色,片刻后说道:“顺其自然便是,一切缘法当如是观!”
张曼青笑道:“小师弟,你这道经果然没白看。”
齐白敛有些诧异,刚才那番话虽是由心而发,但究竟是何意他自己也不知晓……
陈玉知睁开了双眼,那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了眼前,陆小音正趴于床边,少年只记得在洗剑池捞鱼,而后发生了什么任凭自己想破脑袋也记不起来,只是自己似乎跨入了六品境。
“小音……”
一夜未眠的陆小音浑身一颤,而后惊醒了过来,她关切的问道:“呆子,你没事吧?”
“没事,发生什么事了?我只记得好像捞到了一条大鲮鱼!”
少女有些无奈,这呆子怎么还想着捞鱼,“捞捞捞,你就知道捞,你小命都差点没了,知道吗?”
陈玉知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么严重?”
陆小音将先前在洗剑池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对方,陈玉知听得入神,当陆小音说到那雷法之时少年甚是激动,恨不得立马去找张曼青,再抱着对方的大腿求他传授两招。
陈玉知摸了摸陆小音的碎发,说到:“又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客套了?”
见陆小音撇嘴,少年从床榻之上爬了起来,而后将对方抱了上去,他柔声说道:“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少女听话地点了点头,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对于陆小音的关心,少年心中清楚得很,她不喜欢用嘴巴表达,但许多细节都在每日的点点滴滴中体现,这可能就是使刀女子的特别之处,想到这里陈玉知露出了笑容。
见对方睡了过去,陈玉知便走出客房找到了李延山。
“你这家伙,到哪里都能惹出些事端来!”
陈玉知讪笑道:“将军,我给您赔罪了!”
“少来这套。”李延山见少年没事便放了心,只是对于洗剑池拔剑那一幕,他也觉得事出反常。
“再给你几日时间,赶紧去找那李道子吧!”
陈玉知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李延山时,这将军满身肃杀之气,当时他觉得这人古板得很,然而相处久了却发现,李延山的心思比那些女子还要玲珑细腻。
少年半只脚踏出了房门,而后想到一事,便探回了脑袋问道:“将军,为什么那王束殿要称呼您为酒蒙子?”
李延山将半只靴子扔了过去,怒道:“滚蛋!”
少年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他思索着是自己去找李道子还是叫上那齐白敛一同前去。
而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每当陈玉知想起这小道士时,对方都会正合时宜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齐白敛说道:“要不要我带你去菜园子抓青虫?”
陈玉知汗颜,先前在洗剑池捞鱼,把武当山闹得天翻地覆,这回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便实在过意不去了。
“能带我去找你二师兄吗?我想求教一些符箓之道!”
“二师兄就在菜园子里,走!”小道士边说边拉着少年朝外走去。
李道子正在那菜园中挥舞着锄头,毕竟武当上下五人都得靠他这菜园子度日。
“二师兄,今晚我想吃些春笋!”齐白敛率先跑进了菜园。
李道子笑道:“小师弟,怎么今日不去大殿中读你那道经了?”
齐白敛从地上拾起一颗蔬果送进了嘴里,而后指了指菜园外说道:“我带陈玉知来抓青虫!”
少年见状走进了菜园,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李前辈,先前在洗剑池闹出如此动静实在是抱歉……”
李道子放下了锄头,而后一改往日那严肃的面容,笑着说道:“无碍,就算你与小师弟把天捅破了,武当也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