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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山的大师兄孟听,在山门中被大多数女弟子所仰慕,叶绾绾也不例外,这次下山历练本没有她的份儿,但其仗着与圣女桑稚的关系,随众人一同下了山,本欲借此行俘获孟听的芳心,但她却不知道,其实这气宇轩昂的男子心中早就有人了,而那女子正是佩戴火红玉扳指的圣女,桑稚。
男子的样貌确实不错,兴许是受了西府玄甲统领威名的影响,在侯岑颜看来,此人与陈玉知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陈玉知眯起了双眸,而李溪扬则是站了起来,此事有关茅山声誉,他身为掌教首徒,自然要将来龙去脉摸清楚。
茅山小道也有些沉不住气,他走到邻桌旁,打量着那枚黑钉,通体细长漆黑,且有尸气萦绕,确实是丧魂钉无异,而茅山之上最善驱使此物之人,已经一死一逃。
桑稚见道士在一旁打量了许久,方知其中必然原因,便问道:“这位道长,可是认得此物?”
李溪扬知道此事必然与曾黎叔有关,想不到师叔仍在到处为非作歹,茅山小道心中唏嘘,但又狠不下心。想那日在紫竹林,曾黎叔虽伤了自己,但他心里清楚,对方将力道把握的恰到好处,既没有损及根基,也没有伤筋动骨,全然只是不想让自己插手战局。
茅山小道叹道:“实不相瞒,我乃茅山之人,这长钉确实是丧魂钉无异,不知诸位遇到了什么事情?”
孟听双眉紧皱,冷声道:“此处人多眼杂,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溪扬点点头,跟着三人朝外走去,并嘱咐少年与侯岑颜在酒馆等自己,莫要浪费了一桌小吃。
节俭本是好事儿,但方才陈玉知已然感应到了对方的杀气,他恐生事端,将方酥统统塞入口中后,拉着侯岑颜朝外追去。
女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着急?”
“我怕有人欺负小杂毛,想去看看……”
李溪扬与三人走到了小镇之外,他早已感应到了对方的杀气,之所以让陈玉知在酒馆等待,只是不想麻烦他而已,自己身为茅山下一代掌教,该自己挺身而出的时候,那绝对不可以后退半步,这是责任,亦是担当。
孟听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多言,直接出拳攻向了李溪扬,茅山小道本还纳闷,曾黎叔为何会使拳法,今日见九龙山三人,方才恍然大悟。他不断躲避着拳势,连桃木剑都没有用,只是边躲边喊:“这位兄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叶绾绾对方才少年取笑她之事耿耿于怀,这道人既然是跟他一起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丫头也不嫌事大,喊道:“师兄,说不定他就是凶手,先将他擒下再说!”
孟听没有留手,沾衣发劲,以肩松臂成一字之势,左手打穴,右手明暗五掌互换,撩掸间一副要置人于死地的样子。
桑稚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九龙山已有许多弟子在句容丧生,一时间这女子也不知该不该让孟听收手。转观那道士,仍在不断闪避,一副万事以和为贵的模样,毫无杀气可言,女子正欲唤孟听停手,却有青罡自远处斩来。
陈玉知才出句容,便发现李溪扬在被人欺负,此事他心中早有明悟,作恶之人必是曾黎叔无疑!而小杂毛以德报怨的做法,少年也早已料到,毕竟这道士的矫情劲儿可不一般……李溪扬不还手,乃是想要维护茅山的声誉,而自己孑然一身,就算天塌了也无所畏惧,你若打他一拳,我便还你一剑!
有两道青罡自少年袖中而出,一道分开了缠斗的两人,一道狠狠击在了孟听的双拳之上,后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震到了拳骨,倒退数十步才稳住身形。
陈玉知言道:“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动手,想打架找我!欺负个不还手之人算什么本事?”
叶绾绾没想到少年竟有如此身手,那一道青罡确实惊艳,但谁若是取笑自己,那必然得付出代价!她言道:“师兄,教训他!”
孟听被一剑震退后心中有些不甘,他钟情于桑稚,怎能在对方面前出丑?男子当即动了杀念,欲让这青衫少年付出代价。
陈玉知见对方杀气暴涨,显然是想来真的,他也不心软,自己手中沾了多少杀孽早已数不清了,多一条不多,少一条不少。
青衫少年拔出了黑剑,无锋剑意萦绕于月华之上,他怒道:“本想替你们解决难题,吾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就送你一程!”
自打定北一战后,陈玉知便再没有动过杀念,此时对方如此忘乎所以,倒是无端激起了他的怒火。
这一剑若是斩出,孟听双臂必然不保。千钧一发之际,李溪扬与桑稚拦在了两人中间,圣女言道:“先前多有得罪,希望诸位原谅。”
“哼,总算还有个懂礼数的人!”
陈玉知将黑剑归鞘,孟听见少年冷哼一声,也不甘示弱,怒道:“今日便饶你一命!”
少年撇嘴冷笑,若不是李溪扬一副哀求自己少说两句的模样儿,自己定要用三寸不烂之舌与他好好“战”上一场!
李溪扬作揖言道:“无妨,都是误会,不知三位遇到了何事,怎会有丧魂钉在手?”
叶绾绾在一旁讥讽道:“你还好意思问,茅山在句容公然行凶,罪不可恕!”
桑稚瞪了小师妹一眼,后者乖乖闭上了嘴巴,女子柔声言道:“想必几位也知晓了我们是九龙山之人,此次下山历练途经句容,不料几位师弟接连遇害。起初我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是遇害的师弟们皆被人吸干了修为,惨状犹如枯骨,方才师兄盘查了事发之地,发现了这枚茅山丧魂钉,故而才会一时冲动出手,还望诸位见谅……”
陈玉知皱起了眉头,他问道:“小杂毛,你茅山还有夺人修为的功法?”
李溪扬正色道:“那自然是没有的,只是丧魂钉必然是出自茅山,此事看来有些复杂……”
叶绾绾言道:“有什么复杂的,茅山了不起?真以为我们九龙山怕你们?”
李溪扬没有理会这个刁蛮的丫头,而是对着桑稚言道:“我乃掌教首徒李溪扬,所言所行皆可代表茅山之意,句容之事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知可否让我去看一看尸首?”
“掌教首徒很厉害嘛?在你面前的可是九龙山圣女!”
桑稚又狠狠瞪了小丫头一眼,心中有些后悔将她带出山门,这等无礼言行实在有失风范,她无奈道:“诸位莫要见怪,随我来吧!”
一行人朝着句容义庄走去,他们没想到会遇见九龙山圣女,这圣女本不会让几人感到意外,但曾黎叔的母亲乃是上代圣女,这之间便有了些缘分使然的味道,几代人的恩恩怨怨终究难消,风雨江湖路,孽缘便是劫,逃开了叫造化,逃不开叫无常……
句容义庄与那酒馆一般狭小,近日一下子多出了好些尸体,守庄人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难道是世道要变了?十年前句容义庄翻新过一次,许多无人认领的尸首都被拉出去埋在了茅山脚下,此后这义庄便“干净”得很,兴许是托了宝华山的福,这十年常有大和尚带着小和尚到句容开坛讲经,风调雨顺间义庄都快成为小孩子玩耍的地方了,故而守庄人十分纳闷,这么多枯骨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广陵王府,一众下人看着立于屋檐顶上的二皇子有些担忧,若是他出了什么岔子,底下这群人全都难逃责难。
陈景行立于屋檐之上,他看着广陵王府这十门百户,心中壮志再难压抑,如今自己已有封地,且还是在扬州这片富饶之处,只要用心经营,日后定能成为自己夺取江山的一大助力,若能再与几处百年宗门搭上线,更是妙不可言,他碎道:“也不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逍遥生,你可别让本王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