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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势驭雷一枪惊艳,若不是祁山郎以通幽修为抵挡,只怕这倒退之人定然会是自己。
对于七探盘蛇的招式与真意男子已然了解通透,在陈玉知倒退十余步后他并未再战,而是紧闭双眸在脑海中不断演练着七式枪法,待到融会贯通后便能归于己用。
小公子落了地,打趣道:“想不到你在枪法上还有此等造诣!”
“偶有心得感悟,却也是沾了枪仙的光……百般兵刃殊途同归,就算是凤尾银刺也不在话下!”
女子挑了挑眉,故作疑虑:“你想要十二凤尾刺?”
陈玉知连忙摆手,叹道:“还是算了,小爷可没那么多精血喂养兵刃……”
“天上怎会掉馅饼?不过是留些血而已,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青衫放下长枪,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辛辛苦苦温养了这么多年,给我岂不是浪费了。”
“哼,算你有良心。”
祁山郎仍在感悟,众人识趣并未打扰,仅有裴雪凝留在石台,这一站便是一天一夜。
待到祁山郎再睁眼时,枪法已然冠绝漠北穹顶,放眼中原亦可自称宗师。
男子面无波澜,双眸却隐有柔波,裴雪凝率先开口:“要走了?”
“恩,我想去中原闯一闯……”
开到荼蘼花事了,女子自然十分不舍,但这一次却也多年前不同,她莞尔一笑:“漂泊江湖终有陋室滴雨,若累了便回万花谷,我等你!”
裴雪凝柔情似水,就算祁山郎是座冰山亦会被其融化。他当即点了点头,转身朝谷外走去,言道:“等我!”
男子不敢多瞥她一眼,生怕自己会心软,女子也并未相送,亦不想让心上人有太多负担。万花谷外一行人离去,陈玉知得了古果花种自然是要去寻卖布先生,而想要去中原也得途经黑水城,故而众人一路同行。
“祁兄,你打算去中原作甚?”
祁山郎扬起嘴角,言道:“四大名枪中原有三,如今还有凤仙花与湛金鹊尚未领教,自然得去走一趟!”
“我与凤仙花之主也算旧识,若来日你见了她还请多多留手!至于湛金鹊的下落我倒是从未听闻,兴许仍尘封在某个角落……祁兄,若在中原遇到了麻烦,可去武当山寻几位道长相助。”
祁山郎并未拒绝,但也未曾想过要依靠旁人相助,来日之事谁能够说得清楚?青衫一片好意自然不能推辞,几人在黑水城外告别,棕束斗篷直入中原,朝十里杏林而去。
黑水城,一行人聚于小酒馆,掌柜见来了“大生意”格外激动,卖布先生头一次掏出碎银打算请客,笑道:“陈玉知,漠北如今可不太平,所有事皆因你毁去枯藤风铃而起……我若是你就趁现在回中原,留在漠北危难重重,就算有丫头护你也无用!”
卖布先生渐渐没了笑意,白衣女子轻轻拍打桌子,冷哼:“我倒想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你与龙伯一战也算杀鸡儆猴,寒月匕被毁更彰显银刺之威,但这小子修为平平,只要你稍不留神便会落入危机当中……倘若众人群起而攻之,丫头你真能平安无事?”
小公子并未回答,而是摆出一副与你何干的神情,陈玉知取出了古果花种,叹道:“前辈,我若能跻入通幽境便可自保,而此行亦打算与胡车儿清算往昔仇怨!所以……你能告诉我余下两件温润之物的下落吗?”
卖布先生故作市侩:“真不怕死?”
“很多人都这样问过我,若是怕死岂会来漠北!中原想取我性命之人亦有许多,人间何处有安宁?我只想尽快破境!”
卖布先生一边点头一边浅笑,有些意味深长。他从怀中取出一物,缓缓置于众人眼前,叹道:“怎么说我也是漠北之人,如此帮你总感觉是在助纣为虐,哎!”
一块温润晶体之上流光波动,在场之人皆未理会卖布先生,小公子问道:“这是何物?”
“此物名曰黄蜡,虽与玉石相似却并非玉石!多年前我偶然所得,亦是第二件温润之物,今日便赠予陈兄弟!”
肌理细腻,触手温润、熨贴,不似其它玉石般冰冷,而多出一份人情味。常言道无功不受禄,陈玉知没料到第二件温润之物会从天而降,当即言道:“先生,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卖布先生是个生意人,自然不会做赔本买卖,摆手笑道:“莫要着急,日后总会有让你还人情的机会。”
陈玉知将黄蜡收入怀中,问道:“先生,敢问第三件温润之物是什么?”
“这第三件温润之物最为简单,也最为珍贵!兴许它早已在你怀中……等你想通之时便可破镜入通幽!”
卖布先生并未点破玄机,而陈玉知也想不通透,这最简单也最珍贵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一顿便饭之后先生离去,李溪扬见兄弟愁眉不展,言道:“我认为这世间最炙热之物当是血与泪,他既说过你曾经拥有,那断然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你好好想想往昔得失苦乐,说不定能寻得一丝线索!”
众人不再打扰陈玉知,饶是小公子都追着卖布先生出了酒馆,她想找市侩抠搜之人问个明白。
漠北一处穷乡僻壤,一位老者正牵着黄牛打算耕地,一人拦下黄牛与老者,言道:“壮志未凌云,你甘心在此终老死去?”
老者眯着双眸,紧握老手,言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虽牵着黄牛耕地,却也想一路朝东破关去!”
胡车儿抖了抖双臂,这轻描淡写之姿叫老者震惊不已,他颤声问道:“你的断臂竟然复原了?”
昔日狼王冷哼一声:“侥幸得了冰肌阎罗,如今修为仅在通幽巅峰,若成大事需要你的帮助!”
老者睁大双眸,刚毅之色渐渐浮现,嘴上却说道:“如今漠北元气大伤,狼骑全军殆尽,女帝并不主张再掀战事,就算助你又能如何?”
胡车儿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当日若不是甲子刀客力挽狂澜,只怕如今早已吞并凉州大地,他知晓雷肖阳已死,却也把所有的仇怨都转移到了陈玉知身上,当即言道:“你是漠北元老,会甘愿这般解甲归田?当日之战大军本是胜券在握,而中间横生了许多变故才导致如今凄凄惨惨,女帝与陈玉知乃是旧识,在我看来两人郎情妾意,你觉得这战败的原因与女帝可有关系?”
“你想作甚?”
狼王还是昔日狼王,杀伐狠辣从未改变,他冷笑:“枯木风铃已毁,借此推翻女帝也未尝不可!漠北倘若举国皆兵掀战事,中原西府军又有何惧?”
老者松开了牵牛绳,怒道:“你想造反?”
“哼,在木吟镇作威作福之人正是陈玉知!而女帝知晓后几乎对其不闻不问,你觉得她还有资格统治漠北?”
老者弃了黄牛,独自走回屋中再披甲胄,夕阳尽头还有一人等候许久。
万里游历终归来,月无牙朝对王北年深深鞠了一躬,笑道:“亲王远走,将军牵牛……这漠北可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