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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湖剑歌第八十五章剑客如何不入世郢京不知世道乱,那些庸庸碌碌之人依然在为了三餐忙碌奔波,自打胖子从雪山巅上取回霜霄剑,这两个怎么瞧都不会做生意的人,竟然在城中搭起了一间小茶屋,虽然简陋了些,但比起老乞丐的装束……那还是强了不止一筹。
江南盛产茶叶,龙井、毛峰、碧螺春家喻户晓,如君山银针、庐山云雾这类茗茶,通常都是一些家底子厚实的达官显贵才能玩味儿于杯中,小茶屋中自然没有这些名贵草青,就算有,恐怕江湖游侠与百姓也不舍得如此奢靡,省下一些个碎银虽然找不了那些艳名远扬的官妓,但运气好总能碰上一两个姿色尚佳的野鸡,坊间诸如此类之事只能说令人乐此不疲。
老乞丐抠门,胖子比他更抠门,两人起初还会去早市上搜罗些劣质隔年青,可没坚持两天便愈发变本加厉,干脆到屋子外的小草堆中拔些不知名的野草,滥竽充数的本领似乎比剑法还了得,只是没几日便把自己送上了绝路……本就冷清的茶屋再也无人踏足。
余杭每日晚间观摩霜宵剑,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大展身手,老乞丐也曾经调侃他,言道是年轻人怪癖多,难道拔剑一定要理由?胖子也知晓孙王羡话中之意,却仍是把一柄冷冰冰的宝剑当成媳妇儿般宝贝,不到成婚拜堂之日又如何能行非礼之事!
一日城外风起云涌,老乞丐口渴便顺手从桌上茶壶中倒水一杯,才饮一口便倾吐而出,终于体会到了前些日子骂骂咧咧走出茶屋之人的感受,随即朝对日上三竿还在打盹儿的胖子冷哼一声,挪脚便把他屁股下的三脚木椅踢开,后者自然如大西瓜坠地,吃痛一声冲老乞丐直翻白眼儿,碎道:“生意不好就冲我撒气,你这老家伙不讲究!”
老乞丐也不害臊,理直气壮道:“自然不讲究,你可见过乞丐长揖稽首?”
“似乎没有……”胖子憨憨挠头,全完忘了方才老乞丐如何对待自己。
“我说你从雪宫抢了一柄剑,为何不去闯一闯江湖?跟着老乞丐我,总有一天得饿肚子!”孙王羡言语淡然。
余杭则有些惊讶,自打当年遇到了孙王羡,两人便一直在一起搭伙过日子,虽说胖子有求于人,一心一意想踏上剑道,但时间长了总会习惯一些存在,故而瞪着对方眨巴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孙王羡摇了摇头,难得正经一回,问道:“死胖子,可知晓何为剑客?”
余杭思索许久,回忆起了些往事,笑道:“从前一时脑热,确实不知晓何为剑客,但姓陈的那小子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剑客,我其实没什么大理想,在青萝妹子逝世后,便想着有一天能替她照拂一下那小子,可这些年江湖所发生的大事……哪一件与他陈玉知无关?我不知晓能不能追上他的步伐,但身旁总得有一两个绝世红颜才能算剑客不是?”
老乞丐难得阔绰一回,朝胖子丢去一串铜钱,指了指对面深巷,言道:“想开荤就去对面巷子里溜达溜达,只是你这小雏儿恐怕拉不下脸!”
胖子内心与外表截然不同,也懂得洁身自好,捡起铜钱便往兜里藏,生怕被老家伙抢回去,继而疑惑道:“老乞丐,你这是在唱什么戏?”
乞丐朝东而望,随着指尖掐算担忧之色愈发厚重,似乎瞧出了些寻常人瞧不出的端倪,叹道:“霜霄剑自铸成后便从未离开过雪宫,江湖鲜有人知,你既然把它带出来了,便一定要闯出些名堂来!近日东海之畔怨气横生,你可去试一试运气,若能斩几个作祟妖人,自然可在江湖中立足!”
余杭咧嘴一笑,这老乞丐也算自己半个师傅,若他不开口,自己绝对不会贸然离去,但此时对方已经开口,又岂能不识好歹?对于霜宵剑,胖子早已经迫不及待,当即便转身踏出了茶屋,门外一柄霜宵剑倒悬已久……
雪宫之中,殿主与宫主尚未出关,穿着破旧草履的霜机正在碎骂一人,似乎气到牙痒痒,当日那胖子夺走了象征无瑕的霜宵剑,她与雪姬未能将之拦下,自然该担重则,而小丫头生气之处,乃是这霜宵剑与师傅名讳相同,事后想想总觉得这死胖子在占便宜,自然愈发忿忿不平。
“霜机,无论如何……还是等师傅们出关再说吧!”
面对淡然的雪姬,小丫头重重跺脚,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言道:“等她们出关之时,你替我禀报一声,就说霜机下山追剑,雪宫象征可不容外人随意践踏!”
两女关系并不亲密,小丫头说罢便纵身离去,唯独雪姬无奈摇头,心中疑惑丫头如何能敌过那胖子剑客……当日他以一柄残破铁剑尚能力压雪宫众人,如今有了霜宵剑,必然更胜从前。
苍苍茫茫,海阔天高。
余杭埋头赶路,两日便到东海,至此方知孙王羡为何叹息摇头……这百里沿海本有许多渔村,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周边渔民自然都会出海捕鱼,那些从海里捕捞上来的鲜美鱼虾可价值不菲,只是如今这百里沿海哪还有什么生机?到处皆是狼藉与死气,是不是还能瞧见几具尸首,散发出的恶臭饶是余杭这等重口味之人都险些干呕。
胖子皱了皱眉,都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重,当下虽然不知东海之上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自己到了这里,便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随后半日胖子沿着海岸线前行,直到日落时才瞧见几个大汉带着家眷匆忙赶路……
“敢问几位,这东海附近发生了什么?”
几人像瞧见鬼一般脸色煞白,仔细打量胖子一番后,匆忙说道:“灾年,灾年!一定是东海龙王爷发怒了,前些天周边许多渔村都出现了疫疾,本以为是与风寒一般的小麻烦,熬几贴汤药便可安然无恙,谁知又过了几日……那些个生活在东海沿岸的百姓,一下子死绝了!我奉劝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