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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中破开了一个血红大洞,引得世人抬头仰望。
那大洞的形状特异,像是一扇巨大的门扉,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从未有过如此奇观。
有偏远部族的先知预言,这是末日的象征,代表所有现有文明与秩序的终结。
也有蛮荒山脉内的萨满写下箴言,宣扬那是天神的恩泽将要遍临世间,神明终于原谅了世人的过错。
捕捉到这一现象的天文学家无论如何观测,都无法探测出一丝一毫的内在原理。
但这也不再重要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仰视那扇血红门扉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就定格在了那里,生老病死不断在那人身上往复轮回。
只有部分人免除了这方面的限制,仍能在这场席卷整个世界的灾难里自由行动……
有着一双猩红双眼的陈暮曦站在季妍研的身前,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
“很痛吗?”她向季妍研询问道,眼中闪烁着波光,语气轻柔地询问着。
季妍研浑身只剩下模糊的血肉,原先好看的皮囊已经不复存在,只能看到不断跳动着的血红肌肉以及部分隐藏在肌肉组织下的森森白骨。
季妍研艰难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球下方淌出了两行泪水,牙齿轻启着说道:“痛……好痛。”
“陈暮曦”叹了口气,她和季妍研的身旁摆放着八具尸体,其中大多都是身份不祥,除了孙鸣和谢萱渺。
她还需要一具尸体,就是眼前的季妍研了。
达到“九”数之时,她便拥有了夺回属于她的东西的资本。
“陈暮曦”轻轻抱住了季妍研,尽量不刺激到令她疼痛的神经,安抚道:“很快的,一眨眼就都没事了。等一切结束,你们都会活过来的。”
季妍研仿佛猜到了那个“陈暮曦”将要做些什么,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这段日子的时间过得浑噩,没有那自我意识般,一天天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听着那熟悉声音的“呓语”,去偷偷地杀人,去服从那些残忍的命令。
因为她害怕自己一旦拒绝就会失去她,而她不想失去她……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明明她知道这个人和她认识的陈暮曦不一样,她还是选择放弃了自己的思考。
思绪逐渐飘散,季妍研在“陈暮曦”的搀扶下缓缓倒在了地上。
“陈暮曦”放下尸体后,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九团颜色各异的火焰飘浮于她的掌心。
“屠诛。”
“色孽。”
“苍握。”
“慕玄。”
“至暗。”
“回。”
“乱。”
“天梯。”
“岁阴。”
九团形状各异的灰质落入了九具尸体里,紧接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就似一口巨大的钟摆被启动。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九声。
“陈暮曦”的身影愈发凝实了,那些尸体开始下沉到看不见的地方,混合扭曲在一起,成为了这个“陈暮曦”的影子。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整个人抽搐似的抖动了一下。
随即她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在不远处的街道上,林慕玄手上牵着一条深黑色的巨大链条,后边拴着十几个形象各异的怨灵。
怨灵这种纯粹的,由恶意驱动的物体,可以直接被林慕玄的权柄所支配,是十分好用的棋子。
林慕玄当然不是为了把这些东西当做战力,其自有其他用处……
比如现在。
破坏性的因果仅仅是发散的点滴都足以令这些怨灵产生暴动。
林慕玄借恶意的联系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来了!
林慕玄微微一笑,道:“比我想象中还快啊。”
话音未落,林慕玄双手已并成一个山羊头的图案,他感受到了那股象征混沌与无序本身的气息,此时他已不敢拖大。
人生以来第一次,林慕玄咧开了嘴,露出了张狂的笑意。
她做到了!
叫“陈暮曦”的女人真的触及了酆都的根源。这个女人给他的惊喜真是十足啊!
林慕玄生平以来第一次真正地兴奋起来了。
“你别掺和。”林慕玄突然说道。
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大地色风衣的女子,紫金色的瞳孔木然地看着他。
“你会死的。”陈暮曦声音平淡地说道,她本身就对林慕玄没什么感情,更何况她如今自身也处于一个情感淡薄的状态。
她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在幽暗地域她们已有过一面之缘。
林慕玄既然十分执拗,她也不会硬要插手。
正好她也需要观察自己的对手,获得足够的情报。
她有预感,这应该就是她使命的终点所在了。
铺天盖地的混沌如洪水猛兽一样冲刷了过来,陈暮曦淡然处之,林慕玄口中则喃喃道:“噬罪之恶,弥罚莫怅。
酆都罪界,以我封疆。
死生关——嗜恶诸伏。”
恶念化作巨大的黑幕落下,遮蔽了陈暮曦眼前的景象。
陈暮曦叹了口气,这她看得到啥啊……
忽然,陈暮曦眉头一皱,刚刚被黑幕收敛起来的混沌因果再次狂乱地生长而出,而林慕玄的酆都疆域也在此时彻底破碎。
好快。陈暮曦面色变得有点难看。
她看到了林慕玄胸口被一只手掌贯穿而过,他的灵体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猩红的裂痕。
这时,陈暮曦的心湖中响起了林慕玄虚弱的声音——“只要她接触到了,感受到了,就可以掌握相应的权柄。”
“她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高出这个维度的存在。祝你好运,陈暮曦。”
林慕玄的身影逐渐变成了灰白,失去了色彩。
“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吧?你和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关系这么好吗?”林慕玄身前传出了一个女人生冷的声音,她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陈暮曦的鄙夷与厌恶。
陈暮曦不以为意地反问道:“你听不到吗?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呢。”
逐渐破败消亡的街道上,两个长相如出一辙的人,就像在照镜子一样。
只是镜子里的人眼瞳被恨意浇灌。
镜子外的人眼神悲悯,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