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沆瀣一气,无耻阴毒的一家子,被灵力束缚着捆得密不可分。
他们能有恃无恐,仰仗的不过是谢靖这个一宗长老,谢尘缘孤立无援。
数额可观的灵石,只能为谢尘缘请来化神医修为其诊治,请不来甘愿受天地契约约束着护卫他的高阶修士。
毒入骨髓不知何时会丧命,届时在护卫期间死了,孽债会不会算在修士身上,谁也说不准。
当然,谢靖的存在,也是修士们权衡因素之一。
为了灵石开罪凌霄宗长老,是不明智的选择。
谢靖修为在元婴后期,在修仙界并非无名小卒,更别说他所在宗门凌霄宗,虽非当世顶尖五仙门之一也是第二梯队中名列前茅。
“娘,我好疼啊。”
“二十好几快三十的人了,还撒娇卖痴!你疼,我难道就不疼?”
“谢尘缘上哪儿请来的修士?她都不惧怕岳父,不惧怕凌霄宗?半点没听说过谢尘缘的命格吗?”
“呜呜呜呜呜……”
“哭哭哭,要不是你没用连个小娃娃都拿不下,我们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得赶紧想办法联系岳父,我怕谢尘缘这小崽子,真想杀了我们。”
“我不想死,爹,娘,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老娘又想死吗?好不容易生活有了盼头,这还没高兴两天呢,你哭,我还想哭呢。呜呜…”
刘昶:“……”
母女俩一左一右这个呜呜哭,那个嗷嗷叫,吵得他鬼火冒。
“都给我闭嘴!”
母女俩顿时一静。
维持也不过片刻,小的继续啜泣,老的骂骂咧咧。
“就该一开始把那小崽子给弄死!”
“谁能想到,谢尘缘中了剧毒还能扛这么久。”刘昶心里开始怨起岳父,非要嘱咐不能过于张狂,在乎那丁点毫无用处的名声。
都做出让子嗣侵占家财的缺德事了,明面上做得再绝一些也不过是多几句骂而已。
对刘昶而言,明面上做和暗地里做没什么区别,掩耳盗铃也就欺骗欺骗自己的内心。
一开始谢靖警告他们不可过火时,他们一家子都很是收敛,认认真真的当了几天照拂遗孤的长辈。
有些东西不是装一装就有的,本就自私自利的人,试探着迈出第一步,想收手就太难了。
刘昶有些小聪明,琢磨着岳父谢靖的话,意会言下之意。可他自己没动手,把这件事给谢明慧说了。
才有了第一次试探性的下毒。
那时候闹得还挺大,谢尘缘年纪还小,差点就没有挺过去。
谢靖为了这件事专门来了凡俗界,怒斥了他们几句,也就没有下文。
也正是谢靖的态度告诉他们,他们没有意会错意思,也通过一次次试探观察得出一个事实——
凡是一开始真心对待、亲近谢尘缘的,随着时间推移因各种缘由背叛、反目成仇,更甚至像霉神附体,没有安生日子。
本就对他有恶意,反倒是屁事儿没有。
把这一消息一传出去,谢尘缘彻底孤立无援,能用之人,只单纯的和利益挂钩,不敢牵扯交情,随时可以脱身而去。
刘昶恨恨道:“要是岳父肯给一份修仙界的毒,谢尘缘早就没了。”
谢明慧对没相处多久的父亲没几分亲情,此时也跟着怨怪,更多的还是担心自身:“那小崽子会不会杀了我们?”
刘昶不确定道:“他不敢的……吧。”
这谁能拿得准?
以己度人,都做到撕破脸的地步了,彻底交恶也没什么大不了,总归结局一样,谢靖不会容忍面子被下。
刘慕青呜呜哭着:“我不想死,我也不想给他下毒,是爹娘你们让我干的……”
两口子顾不上漏风的破棉袄。
刘昶心头发慌:“明慧,岳父不是给了你传讯符纸?赶紧撕开,通知岳父赶紧过来救我们!”
谢明慧带着哭腔:“你当我不想啊!符纸在卧房放着,你让我怎么传讯?”
“你个蠢货!”
宴今昔的神识没从这三人身上收回过,听他们骂骂咧咧的只言片语,也猜出了谢尘缘没被直接杀死是谢靖授意。
背后还有没有别的用意不清楚,只需知道,这些人都该死就对了。
谢尘缘挑好了刀。
全是奇珍异宝的库房,能找出一把锈迹斑驳的刀,也属实不容易。
一刀下去不死,破伤风也让他们够呛。
取完刀出来,谢尘缘顺手得像是本该如此,又牵住了宴今昔的手腕。
宴今昔低头看了一眼。
不太对劲。
小孩今天过于粘人了。
她思索片刻,恍然大悟。
似笑非笑道:“都害怕成这样了,真能下得去刀?”
谢尘缘:“……”
仙子,我恨你是块木头!
“总要试试。我不能一直等着仙子帮我解决麻烦。”
“有志气!”
又来了,令人窒息的慈爱眼神。
长辈式鼓舞。
夹带着莫名怨气,谢尘缘临近被绑三口之家,放开了宴今昔的手腕,都没给三口之家一个缓冲。
一刀扎下去,把有好事冲前头需要出头躲后边的刘昶扎了个对穿。
“啊!”
“啊!”
两重叫没有换回谢尘缘的理智,反手快速就是两刀——世界安静了。
宴今昔:“嘶。”
瞧着不像是新手啊。
果决不拖沓,和在她面前哭唧唧的形象两级反转。
谢尘缘背对着她,还半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尘缘?”
宴今昔眉一皱,上前将人掰过来。
好嘛,美少年双眼失神,脸上挂着几颗血珠滑落成线,绝美战损妆get!
“仙子……”
他声线轻颤,微微偏头想要躲开宴今昔擦拭血珠的手,“他们的血,脏。”
“有道理。”宴今昔掐了净尘诀,抹去了欣赏不已的绝美战损妆,“你做得很好,不要有心理压力。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应用在谁身上都是合理的。”
包括她。
到时候就比谁的命更硬了。
谢尘缘直直看着她,依恋试探着缓缓靠近。
仿佛只要宴今昔稍有排斥,他就会暂停一切想法,不给她带来一点困扰。
宴今昔没动,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些天谢尘缘的得寸进尺她并不是没有察觉,一开始可能将其当成了对她的英雄情结,渐渐的就回过味儿了。
谢尘缘克制眼底的欣喜,睫毛颤动,像极了扑火的飞蛾,不在乎后果,只想紧拥目光所及的温暖。
在他的脸和宴今昔的脸交错,只需轻轻转头就能吻上,一根手指点住额头,将他推开了些距离。
“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