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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仿佛瞬间被停滞。
下一刻，世界四分五裂。
许昭昭坠入深渊。
“不要！”
再次醒来，还是在那个天台。
许昭昭靠在墙上，女孩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睡着了？”她语气试探。
周围的一切都和世界四分五裂之前一模一样。
难不成她做了个梦？可这个梦也太奇怪了。
“不是梦哦~”女孩竖起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到底是谁？”
“我？”女孩眨眨眼，笑容如蜜糖一般，却看得许昭昭不寒而栗，“我是越歌。”
在她说话的时候，她的容貌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不同于千莹的清澈可爱，越歌的一颦一笑都透着媚意。
“你有什么目的？”许昭昭移开视线。
“我不美吗？为什么你不看我？”越歌的声音有些哀怨，似乎带着无尽的愁苦，期盼得人垂怜。
许昭昭有点遭不住。
“而且，我没有目的。这本来就是你的人生啊。”
肉眼难以察觉到的红色丝线如薄雾般一缕缕没入许昭昭的身体。
越歌的声音极尽蛊惑。
“你可是世界的中心啊，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要你站在那里，就会有人来爱你。”
“凭什么千莹可以拥有如此美好的一切，那应该都是你的才对。”
“你还记得她的结局吗？她就该众叛亲离，凄惨无比的离开这个世界。这是她的报应，她抢了你的一切啊。”
“你催眠我？”出乎意料的，响起了许昭昭分外清醒的声音。
她神色清明，丝毫没有被动手脚的模样。
越歌神色大变，死死的盯着她的眉心，“清心符！”
该死，她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她特意把许昭昭困住，借助许昭昭本身的气息来遮掩她暗中动的手脚。
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快就察觉到了。
该说不愧是她吗！不管什么处境她都有办法应对！
“越歌，我就知道是你。”许昭昭脸上露出一抹笑，是越歌熟悉的弧度。
“殿下。”
越歌微微欠身。
算计归算计，但越歌从来都不敢跟她正面抗衡。
“你怎么总是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她烦恼的点了点额头，“还好我留了个心眼。”
“殿下，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我在历劫。”姻缘很正经的回答她。
“为什么仙界其他人历劫都是按照司命的命簿一板一眼的进行，而您历劫却始终出现差错？”
越歌更想提醒她的是，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始终爱她成痴。
但她没办法直接告诉她全部的事情，因为她被天帝下了禁制。
“我抓你们也是一板一眼的好不好！”她不服气的反驳。
“天帝是在利用您，他有他要达成的目的。”
“你们也有你们想达成的目的。”姻缘坚信，天上不会掉馅饼。
越歌无缘无故这么帮她必定所图甚大。
“您的情根...”越歌身形微晃，似乎承受了很大压力。
“情根？”姻缘有些疑惑，原来月老也是有情根的吗？
“抱歉，再多的我就不能说了。”她竭力咽下喉间涌上的腥甜。
万万没想到，天帝居然谨慎到这个地步。
“这次车祸的事情，是我做的。”
姻缘更疑惑了，她还没干嘛呢，这狼人就自爆了？
“您要是查的话，会查出来是许昭昭干的。”
“但她不记得那些事。”
姻缘叹气，“你这占人身体的毛病就不能改一改。”
“她什么时候能醒？”
“您离开，她就能醒过来。”
察觉到姻缘有几分想动手的心思，越歌后退几步，“我离开，她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好吧好吧。”姻缘摆手，“以后见。”
许昭昭的身体软软倒地。
越歌打了个响指，周围的建筑不断湮灭，很快就只剩两人脚下的天台。
“让我看看，你最害怕什么。”她点了点唇。
一个看不清脸的中年女性从虚空中缓步而出，走向越歌。
“主人...”
——
“陛下...”司命握着命盘的手都有点发抖，越歌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难不成全是天帝告诉她的？
若不是她突然提起，司命也都要忘了，姻缘的情根...早在千年前她刚成为月老时就断了，还是天帝亲自动的手。
不仅如此，天帝还给她的记忆上了一把锁。
“你我相交多年，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了。”天帝摆摆手，眉宇间透着化不开的疲惫。
若有选择，天帝也不会让姻缘走上这条路。
一直做个不知情爱的月老也挺好。
毕竟...
天帝微不可察的叹气。
司命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姻缘可不知道天帝给她备了一份大礼。
千莹早晨起来的时候，闻墨已经去公司了。
不过厨房里给她准备的有营养丰富的早餐，就连司机，闻墨都给她备好了。
去找林女士之前，她给赵晶晶打了电话。
“姐，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她显得有些扭捏。
怎么说，也是跟着她到处玩的人。
赵晶晶怕查出来真是他们其中的谁。
“不用问了，跟他们没关系。你该干嘛干嘛去。”
“姐你知道是谁了？”
“这事是我连累的，你就不用管了。”
赵晶晶犹豫一瞬，还是选择相信千莹。
“那行，姐你好好练，到时候我也去你们学校看校庆。”
两人又随便聊了两句，才挂断了电话。
千莹按按眉心，很快就到了林女士住的地方。
她起得也不算晚，到的时候正赶上林女士晨跑结束。
“老师~”千莹拖长了尾音。
“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林女士点点她的鼻子。
“人家还是个孩子嘛~”
“惯的你。”
千莹乖巧的跟在林女士身后。
“老师。”
刚出电梯，林女士对面的那间房子就开了门。
是个看上去和闻墨差不多大的男人，手里提着一袋垃圾，见到两人，微微点头打招呼。
那声“老师”，就是他喊的。
千莹好奇的眼神在男人身上打量。
林女士的学生她基本上都见过，虽然林女士收她为关门弟子的时候没有办什么大场面，但当时他们是一块吃过饭的。
“瞧我这记性，他是顾少宵，算是我半个学生，”林女士跟千莹介绍，“以前跳拉丁的，我带过他几个月。”
“受益匪浅。”顾少宵微笑，“只是辜负了老师的教诲。”
“没有的事，”林女士摆手，提起千莹，脸上都是笑，“这是千莹，我的关门弟子。”
“顾师哥好。”她乖巧喊人。
“师妹好。”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你先下去扔垃圾，我带小莹回去。”
“好。”
一进门，千莹就换了鞋。
“老师，以前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这位顾师哥啊？”
顾少宵明显是一副生意人的模样，就跟闻墨似的，千莹怎么也想象不出闻墨跳拉丁的场面。
“都说了以前跳拉丁的，现在肯定不跳了，”林女士向厨房走，“吃过早饭没？”
“我吃过了。”
林女士的早餐偏西式，一般是煎蛋三明治和牛奶。
听到她这话，倒牛奶的手顿了顿。
千莹前几天都是在她这吃的早饭。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个香蕉草莓松饼，要不要试试？”
“香蕉草莓？能好吃吗？”话是这样说，千莹还是很诚实的起身，走向厨房。
“先把香蕉和草莓切碎，”林女士抽空看她一眼，“往右边走走，抬一下头，看到香蕉没？”
“看到了。”千莹拿过香蕉，没先切，而是直接剥开了一个。
“我昨天来还没香蕉呢，老师什么时候买的？挺好吃。”她咬了一口。
“就知道你要先吃一个。”林女士熟练的开火，“昨天少宵送的，就在你离开之后。”
见她又把手伸向草莓，就知道她馋了，“草莓你洗洗再吃。”
“草莓也是顾师哥送的？”
千莹也不客气，洗了小半碗草莓，“老师先吃。”
林女士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把她赶出厨房，“行了，你别站在这碍事了，端着出去吃。”
“您不是说我是您关门弟子嘛，怎么又开始嫌弃起我了。”千莹笑吟吟的端着草莓，靠在厨房看林女士忙活。
“你帮我把厨房的门关上就成。”林女士把煎好的三明治放到盘子里，“松饼还吃不吃？”
“当然吃，谢谢老师~”千莹又洗了一些草莓，递给林女士。
“我前几天来的时候也没见对面有什么动静啊，顾师哥是昨天才搬过来的吗？”
“这倒不是，他前几天忙，就没往这边跑。”
“哦。”千莹点头。
“说起来，你跟那闻先生是怎么回事？”林女士难得生起几分八卦之心。
“昨天请你吃晚饭，今天是不是也请你吃早饭了？你这几天都是在我这吃的早饭，今天就吃过早饭了。”
“就朋友嘛。”千莹眨眨眼，试图萌混过关。
“普通朋友？”林女士眼底带着明显的笑意。
“哎呀...”
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千莹火速逃离林女士的追问。
是顾少宵。
“师哥你来的太及时了，老师刚跟我说到你呢。”
“是吗？”顾少宵手上拿着一个盒子，笑容温和。
他把盒子递给千莹，“给师妹的见面礼。”
“太破费了，我不能要。”千莹推拒。
“师妹莫不是怪师哥当初没跟你们一起去吃饭才不肯收我的礼物？”他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师妹不想要师哥的礼物也是自然。”
“真没有，”看男人一副你不收就是不把我当师哥的模样，千莹还是接过了盒子。
“谢谢师哥。”她眉眼弯弯。
“谁来了？”厨房里的林女士已经搅拌好了面糊，随口问千莹。
“是顾师哥。”
千莹看向顾少宵，“老师在做香蕉草莓松饼，还是师哥昨天拿过来的水果呢，师哥要不要尝尝？”
“也好。”说着他就要起身去厨房，“我看有什么可以给老师打下手的。”
“不用，马上就好了。”林女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小莹，给少宵倒杯水。”
“好嘞。”千莹对林女士放东西的地方很熟悉，问顾少宵，“要加点蜂蜜吗？”
他摇头，“不用。”
目光落在被千莹随手放在沙发上的盒子上，“师妹可以打开看看。”
千莹打开盒子，是一条蓝宝石手链。
“我打电话问了其他师哥师姐，知道你喜欢蓝色，这是我早就定制好的一条手链，一直没机会送出去。”
“谢谢师哥，我很喜欢。”千莹当即就戴上了。
“好了，尝尝好不好吃。”两人说着话，林女士端着盘子出来。
千莹起身接过去，“好香啊。”
“赶紧尝尝，小莹，你今天任务重。”
听到这话，千莹刚吃到嘴里的松饼都没味道了。
“练舞又不能急于一时。”顾少宵替千莹说了句话。
“师哥说得对。”千莹连连点头。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林女士怕她噎着，给她倒了杯牛奶。
千莹蔫巴巴的老实吃东西。
“你生意上的事情也忙，不用过来看我。”林女士看向顾少宵。
“老师说的哪里话，我再忙，看你的时间也还是有的。”说着，他看向千莹，“听说过几天就是R大百年校庆的时候了，师妹是在准备这个吧？”
千莹点头。
“我也是R大出来的，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让师妹带我重温一下母校。”他笑得温润。
“原来师哥也是学长，当然可以。”千莹消灭完松饼，起身，“那老师，我先去练舞室了。”
“先热热身。”林女士目送千莹离开，再看向顾少宵时，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
“老师...”男人的声音有些轻，“我找了你好久。”
“当初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林女士叹了口气，“你现在找我是想干什么呢？”
“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是...”只是想再见见你。
只是想见见。
顾少宵闭了闭眼，“知道老师现在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千小姐还在练舞室等着老师了，我就先走了。”
千莹不知道，顾少宵只是看着和闻墨差不多大，其实他只比林女士小几岁。
而且，顾少宵是林女士学拉丁后的第一个学生。
也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