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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是万锦书准备的。
他给柏慕初准备的是一只金色的蝴蝶。
“有点像我之前那个面具，”柏慕初摸了摸蝶翼。
“只是觉得这个会很适合你。”
不过，外出踏青的可不只有他们两人。
闵瑞源也邀请了他的未婚妻。
就连闵瑜穹也跟着凑热闹，只是没跟柏慕初他们在一起。
不远处的桃花林里，也隐约传来姑娘们的嬉闹声。
柏慕初欢快的放飞纸鸢。
“要再高一点。”
这还是她来到九昭后第一次这么畅快。
万锦书握住她的手，扯着风筝线，“歪了。”
“哎哎哎，十五你别乱动啊，要断了要断了......”
金色蝴蝶在经过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仍然顽强的留在了天上。
“你放你放，”柏慕初没好气的把风筝线给万锦书。
“要是弄断了，你就给我做一个新风筝。”
“要你亲手做的。”
万锦书笑了笑，没说话。
一直在旁边看着两人玩的苍灵凑到柏慕初耳边，压低声音解释：“小姐，这个风筝就是殿下亲手做的。”
“他还真会做风筝？”柏慕初就是随口一说，只是想折腾他，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
“那不行，不能玩这个，”说着，她就要去追万锦书。
万锦书本就离她不远，很轻易的被她拿走了手里的风筝。
“我得回去挂起来。”她慢慢收线，“这可是你亲手做的呢。”
万锦书按住她的手，听着她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笑出声，“做出来就是让你玩的，又不是挂起来好看的。”
“你若喜欢，我回去给你做个小一点的。”
“不许反悔哦。”
“不会，”万锦书摸摸她的头。
“主子。”充当车夫的孟夏突然过来。
柏慕初知道他们有话要说，“那你们聊，我去那边了。”
“苍灵，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是。”
不过柏慕初的心思明显已经不在风筝上了。
“你说，”她有些犹豫，“算啦。”
“小姐想知道些什么？”苍灵没有算了的想法，问道。
毕竟主子连东西送出去了。
“没什么，”柏慕初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闵姐姐。”
另外一边传来女孩带着惊喜的声音，柏慕初觉得有些熟悉，循声望去。
看柏慕初两人走远，万锦书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没有下次，”他偏头看向孟夏，“日后我的事情都不必瞒着她。”
“属下明白，”孟夏抱拳，“三殿下的人马明着是进了彭州，其实是暗中转道去了益州。”
“益州...”万锦书微微眯眼，“那份密折，也跟益州有关。”
“可是，他的动作怎么会那么快？好像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他想到什么，声音有些哑，“瓮晖堂这次也是向西...”
“不知道闵将军到底查到了什么...”
“主子，”孟夏抬眸，看向万锦书，“陛下几番召您入朝...”
“这些话日后不必再说，”万锦书抬手，打断他的话。
“让人去查查瓮晖堂的具体方向。”
“素商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孟夏摇头，“三殿下最近常常被陛下召见。”
“挺好，”他摆手，“还有什么？”
孟夏有些犹豫，“听说最近有了周王的消息...”
“...详查。”
“闵姐姐，你也出来玩啊，我们一起吧。”宇文繁云格外热情，不同的是这次她身侧跟着的不是那群小姐妹，而是一个模样同她有三分相似的男子。
“这是我的兄长，侯府世子，”宇文繁云冲她眨眨眼，“兄长一向同五殿下交好。”
“闵小姐。”他端得是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很是有礼。
柏慕初面上也挑不出什么错处，“世子。”
“我就不打扰你们姑娘家聊天了，”宇文戢奚微微欠身，向万锦书的方向走去。
“要玩风筝吗？”
柏慕初没话找话。
“好啊，谢谢闵姐姐。”
两人相处得似乎很是融洽。
“玖婵姐姐在府里还好吗？”宇文繁云突然开口。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姐挺好的。”
“亲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另娶他人，也算好吗？”
宇文繁云似乎在专心致志的放着风筝，话里却带着刺。
“昨日殿下轰动九昭的聘礼，你是不是很得意？”
柏慕初看她一眼，以前没看出来啊。
“苍灵，走远一点。”
苍灵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柏慕初不想让她听到她们接下来的谈话。
她默默离开。
“心虚啦？”
“你是在为我姐打抱不平吗？”柏慕初摇头，“苍灵是殿下送我的人，不管她听到什么都会如实汇报给他。”
“你也不想殿下知道你说这样的话吧。”
“你在赏花宴上替殿下送我东西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个挺不错的人，为什么今天对我态度这么不好？”
柏慕初话里尽是平静的不解，没有半分恼怒。
“玖婵姐姐和殿下十几年的婚约，殿下总是找借口推脱。可你一出现殿下就迫不及待的上将军府下聘，如此这般，玖婵姐姐如何自处？其他人又会如何嘲笑她？”
宇文繁云攥着骨架的手极其用力，指尖都泛着白。
看上去，似乎是真心实意的为闵玖婵担心。
“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柏慕初还是摇头，“为什么你替殿下送我东西的时候没有想起这个？”
“那时候...那时候...”
“那时候你以为他没有那么在意我？还是因为什么？你喜欢万锦书？”
“你怎么可直呼殿下名讳？”宇文繁云皱眉。
“所以是你喜欢他？”柏慕初露出一个笑。
她摇头，“不，我不喜欢殿下。”
“柏慕初，”她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很认真的看着她，没有为闵玖婵的担心，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喜欢与嫉妒。
“只有这样，苍灵才会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我很喜欢你，所以才认真提醒你。”
“世上唯一不变，是人都善变.....”
“永远不要丧失警惕。”
等万锦书和宇文戢奚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人的相谈甚欢。
宇文繁云笑得如邻家小妹妹一般，望向柏慕初的眸底尽是崇拜。
“闵姐姐好厉害，风筝飞得好高。”
“你慢慢玩。”
柏慕初松开手，看向苍灵，“我有个东西落在马车里了，你陪我去拿一下。”
“让苍灵去拿就行了。”万锦书的眸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柏慕初身上，温柔又深情。
“她又不知道我掉了什么东西，”柏慕初看他一眼，面色自然到万锦书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
“快去快回。”他摸摸她的头。
她露出一个笑，对上宇文繁云天真的面容，一触即分，“知道啦。”
“小姐想说什么？”苍灵不笨，她看出了柏慕初的意思。
“我很喜欢宇文小姐，”柏慕初微微侧头，望向落后她半步的苍灵，“所以宇文小姐一开始说的话，不要告诉十五。”
“这是商量吗？”
“不，是命令。”
“苍灵...”她垂眸，露出一抹无声的笑，“收到。”
这才是主子想看到的样子啊。
午膳是几人摆在桃花林的凉亭里用的。
柏慕初还小酌了几杯。
听万锦书说，是桃花酿，不醉人的。
不过他没告诉她，这酒后劲大。
回城的马车上
柏慕初小脸红扑扑的看着万锦书，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水雾蒙蒙的眸底映出他不太清晰的模样。
此刻的她，满眼都是他。
“初一姑娘。”他轻声唤她。
姑娘迟钝的应声，“...我在。”
“姑娘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低哑的嗓音带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柏慕初混沌的小脑袋转了转，看清眼前的人，“...十五公子？”
万锦书突然伸手盖住她的眼，“初一姑娘。”
“我看不见你了，”她想扒开他的手。
“没关系，我就在你面前，”他用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腕，覆在他的手上。
“我不做九昭的锦书，”隔着两只手，他的唇落在她眼眸，“只做你的十五。”
“好不好？”
柏慕初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她自己的卧房里。
天色昏暗。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
许是听到她醒来的动静，屏风前影影绰绰的身形走到床前，端着一碗汤。
“解酒汤。”万锦书细心喂她。
末了，还给她擦了擦嘴。
“什么时辰了？”
“快戌时了。”
“你就一直在这等着？”
万锦书以拳抵唇，却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点笑意。
“姑娘喝醉酒的模样，很可爱。”
“所以忍不住想多看一会。”
“不过我等在这里，是想告诉姑娘一件事情。”
“彭州传来消息，有总镖头一行人的下落了。”
“最多半月，总镖头就能到彭州了。”
“从九昭出发，若一路快马加鞭，七日内便可到彭州。”
“或许，初一姑娘，你可以给总镖头一个惊喜。”
柏慕初只听到一个重点：她爹要回彭州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她扯扯身上与在彭州时截然不同的大家闺秀的装扮，“我爹不会认不出来我吧？”
万锦书摸摸她的头，“不管怎么打扮，初一姑娘永远是人群里最耀眼的存在。”
“所以，你爹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