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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宽姐的电话,得知电影《黑暗之光》获邀参加今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顾翘翘高兴得笑了起来,但笑到一半就凝固了,“宽姐,戛纳电影节五月十二号开幕,二十三号闭幕,就算我提前离开,来回怎么也要耽误差不多一个星期,我要准备高考,恐怕无法……”
听到宽姐的话,她皱起了眉头,“既然片方不想让我出席电影节,我不去就是了,我对去不去电影节没那么大的执念。
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就算生气,也不会无脑的去找导演他们的麻烦,一是我这小胳膊小腿没人家硬气;二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人家参加电影节必须要带着我。”
她这边因为有事去不了,和人家不让她去,有很大差别。如果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知道了,不管顾翘翘再怎么通情达理,心情也美丽不起来。
“人家既然不想让我去,那宽姐你干嘛告诉我,是想看我笑话吗?”
“当然不是。”宽姐讲清缘由,“电影被邀请参加戛纳国际电影节的青年论坛单元,虽然并不参与竞赛,但戛纳电影节毕竟是欧洲三大国际电影之一,所以在这个消息出来之后,台岛当局松口,允许电影在台上映了。不出意外的话,等戛纳电影节结束之后,趁着戛纳这波热度,电影就会在台岛上映。”
没有一位艺人希望自己的作品拍出来之后压仓库,不见天日的。听到这个消息,顾翘翘非常直接的表示,“这是好事呀,怎么了,出什么岔子了吗?”
“只是这样一来,碍于某些原因,哪怕你是女主角,在电影公映期间,台岛不管哪家媒体都不会提及你,而且演员表上也没有你的名字,也不需要你去戛纳和赴台去做宣传。在电影公映前后和期间,关于电影的任何事务都不会涉及到你,就像你和这部电影没关似的。”
“包括电影在戛纳上映的时候吗?”
“是的。”宽姐不知道该怎么说,过了好半晌才道:“戴安娜,你别生气,……”
顾翘翘清楚的知道宽姐口中的某些原因中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是内地出身。
她非常冷静的打断她:“有什么好生气的,作为电影的女主角,难道不提我,我就不存在了?除非他们有魄力,将我在电影里的戏份完全删掉。真要这么做了,还能让我佩服一二,偏又没那个气魄,弄出‘掩耳盗铃’这么一套,徒惹人笑话。”
“你真不生气?”
明知道宽姐看不到,顾翘翘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电影制作、发行和出品方等几方的决定,宽姐你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传话的,我就算生气,也是气他们。冲你发脾气,是迁怒,我没那么不讲理。
况且,难道演员表上没我的名字,电影就不是我演的了?观众看电影的时候,关注演员的并不多,特别是像《黑暗之光》这样的文艺电影,本身对其感兴趣的观众就少,导演和主演又全都不出名,关注的人更少了。
再者,如果真想知道我的名字,只要有心,总能通过其它方法知道。”
如果有制片、监制、导演……想找她演戏,完全可以通过《黑暗之光》剧组联系到她;至于大众,虽然无法从《黑暗之光》这部电影知道她的姓名,可她又不是只有这一部作品。哪怕她其它影视作品都不能在台岛上映也没关系。其实很多港台艺人,包括霞玉芳红、琳贞敏贤这八大女红星,港城的四大天王和星爷,以及众多港台红星,她最开始都是通过盗版碟认识的他们。
宽姐本以为顾翘翘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她根本没当回事,忍不住道:“你倒是够大气的,心真宽。”
“这不是大气不大气的问题,就算我生气,气得暴跳如雷,难道就能改变结果?不让我去台岛帮着宣传电影正和我意,我还不想去呢。”
顾翘翘说的是实话。
去台岛宣传电影,要办赴台证。这个证件不仅办起来非常麻烦,不比出国办签证省事,而且当初她拍这部电影,没告知台岛当局,是偷拍,谁知道赴台宣传的时候,台岛当局会不会抓住这点做文章?她作为当事人,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就算没事,可就凭台岛当局以她是内地出身为由,不许她的名字出现在演员表这一表现,作为一名不红的艺人,在台岛那个歧视内地人的大环境中,又不被台岛当局待见,她去台岛宣传电影,被采访、录节目、去路演……时,恐怕不仅仅是被边缘化的问题,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难堪呢。她又不是受虐狂,能少受些排挤和歧视,能少生气,能少和人撕……何乐而不为?
“按照合同,后继我是要参与电影宣传的,片方所付的片酬中就有着这部分报酬。
片酬我一分不少的拿到手了,到了电影宣传的时候,人家不用我去,我省了不少事,也没让我返回关于宣传的那部分片酬。不管怎么算,我都是占便宜的一方,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生气?”
宽姐非常肯定的说:“放心,你那点宣传报酬,片方根本没看在眼里,再说,又不是你不配合宣传,而是片方不用你,片方不占理,所以片方不会要回去的。”
文艺片的片酬本来就不高,更不要说顾翘翘还是一个新人,再加上宽姐为了帮她争取角色,将她的片酬几乎压到最低的那一档,在经过宽姐抽成,最终顾翘翘拿到手几乎所剩无几,说不定都不够片方给出的宣传报酬。
虽然片方不清楚宽姐和顾翘翘之间的具体的分成法,但对圈中经纪人抽新人的成比较狠这事还是有所了解的,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顾翘翘的片酬其实大部分都落到了宽姐的手中。
向顾翘翘索要宣传的那部分报酬,如果宽姐肯帮着承担还好;如果不肯的话,等顾翘翘把这钱退回来,等于她这部电影几乎是免费拍的,没准还要倒搭。
片方不向顾翘翘索要那个钱,一是看不上顾翘翘退回来的那三瓜两枣的;二是想着交好宽姐和顾翘翘,特别是顾翘翘,生得好,表演这块又有天赋,又有宽姐这么一个有实力有手腕的经纪人,说不定很快就成名。
对一名当红红星来说,在他们红了之后,片方的交好大都属于锦上添花,不会太在意。当然,片方现在交好顾翘翘也算不上雪中送炭,可不管怎么说,顾翘翘现在毕竟不红,所以这个时候交好远比她红了之后才凑上来的好。
顾翘翘没想到这其中的关窍,不代表宽姐这个在圈里打滚多年的想不到。
“对了,宽姐,因为台岛的电影市场大环境,原本片方不是不准备在台岛上映了吗?怎么就因为电影跑到戛纳走了一圈,而改主意了呢?要知道,虽然电影去戛纳走一遭,但依然不能保证电影大卖。”顾翘翘觉得很奇怪,好奇的问道。
宽姐叹道:“是,是不能保证大卖,但不公映的话,在台岛就没有票房可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万一票房大卖了呢?
而且,电影能在台岛公映,对张导的事业有好处。台岛的政策,电影参加戛纳国际电影节是有补贴的,但想将补贴拿到手,电影必须在台岛上映,这是条件之一。因此,就算上映之后,票房不佳,冲那丰厚的补贴也值了。”
每部电影上映前,所有的主创,不管是台前,还是幕后,都无法预测票房。
业内不乏不管是电影主创,还是影评人,都很看好,但上映之后票房却惨遭滑铁卢之作;也不乏新人新作,甚至在众人眼中是烂片的票房却成了黑马的电影。
台岛的电影市场虽然萎靡不振好多年了,但偶尔还会有那么一两部爆款电影出现。电影《黑暗之光》是不是爆款需要经过市场检验,但如果没能在台公映,谈什么市场检验?
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些政治层面上的事,不过这些事,宽姐不会和顾翘翘说。
顾翘翘听了宽姐的话,忍不住笑了。
别看宽姐刚才说什么电影在台上映之后,票房可能很好,其实不过就是那么一说罢了。如果片方真有信心的话,当初就不会做出放弃在台上映的决策。现在之所以改变态度,不过是那个丰厚的补贴起了关键作用。
既然自己连姓名都没有,顾翘翘对电影的票房也就不在意了,至于那个补贴,更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业前景,“宽姐,经此一事,我以后是不是接不到台岛导演的电影了?”
宽姐叹了一口气,没把话说死,“我也说不好,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尽力帮你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