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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真田直子的屋前,脱掉鞋子,踏上木制的走廊。
“咚咚。”前面的真田有道先用手指敲了敲门。
“哗啦~~”房门被从里面向两边推开,一身白色道服的真田直子出现在门口。
“父亲……”她刚叫了一声,又看到了后面的某人,目光微微一顿,“一夏?”
“是的,我提前来了。”染谷一夏笑着走上前去,知道她可能是意外他跟她父亲一起过来。
“进来吧。”真田直子让开身形,邀请两人进去。
真田有道却没有动,而是站在门外道:“直子,我就不进去了,我是来通知你,聪美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父亲,等一下就过去。”真田直子说。
“嗯。”真田有道点了点头,“那么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了。”说完,双手重新拢进浴衣的袖子里,转身离开。
染谷一夏隐约猜到他是给两人独处的机会,像这样的岳父大人,虽然立场不坚定,但却不失为一个开明的好岳父。
“直子,有道叔已经知道我和你在交往了。”跟着真田直子走进房间里,染谷一夏当先把这事说了。
“没有关系,我也正准备找个时间跟父亲和母亲说。”真田直子一点也不意外,从父亲和某人一起出现时,她似乎就已经猜到了。
“加奈子阿姨……没有问题吗?”染谷一夏有些担忧,毕竟从未来岳父那里听说了,那个叫上杉一贵的家伙才是未来岳母认可的女婿。
“母亲……”真田直子微微皱起眉头,显然那也正是她所担心的,“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
“好!”染谷一夏知道她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没有把握的事,轻易不会说出口,犹豫了一下,他说道,“刚刚我在外面碰到了一个叫上杉一贵的人……”其实他是想问那个家伙到底是不是她的未婚夫,只是不好直接问出来。
听到上杉一贵这个名字,真田直子眉头紧蹙:“一夏,那个家伙最喜欢胡说八道,你不用理会。”显然,她也清楚某个少年经常大放厥词。
“当然,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染谷一夏点点头,真田直子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她同样不喜欢那个自称真田家女婿的人。
两人在房间里待了半个小时左右,主要是真田直子在跟他讲述她家和上杉家的渊源。
她母亲真田加奈子,和上杉一贵的母亲上杉惠子是表亲姐妹,而且上山惠子嫁的老公,也是一个柔道世家的继承人,上杉龙介。
巧的是,上杉龙介和真田有道两人在高中和大学都是对手,两人交战互有胜负,没有真正分个高下。
因此双方便提议,培养各自的子女,由他们来决一胜负。
真田家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真田直子,而上杉龙介是一子一女,长女上杉聪美,从小就表现出了极高的柔道天赋,她比真田直子大两岁,今年已经是大二的学生,或许也正是因为这多出来的两年时间,她的实力要比真田直子强。
从小学到现在的大学,两人交战不下数百次,真田直子没有赢过一次。
然而这不仅没有让她退却,反而更坚定了要打败上杉聪美的决心,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真田直子都会主动发起一次挑战。
上次就是因为和上杉聪美动手,以至于伤了手臂,连学校都没有去。
至于“真田家的女婿”上杉龙介,他比真田直子大一岁,因为小的时候就跟在姐姐身边,亲眼见证了他姐姐和真田直子的数百次交战,随着真田直子年纪渐长,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他也对她表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双方的家长都看在眼里,彼此默认了两个孩子关系更进一步的可能,只是并没有明着约定。
听到这里,染谷一夏彻底放了心,既然只是默许,又没有一纸婚约,那根本不算什么,就连“未婚夫”这个字眼都没有资格提起。
不像宇都宫家的大小姐和石田广志,人家那是订了婚约的,所以才能称彼此为“未婚夫”或是“未婚妻”。
“时间差不多了,一夏,我要去挑战聪美姐了。”讲完了和上杉家的渊源,真田直子就准备出发了。
染谷一夏跟着她出门,两人沿着鹅卵石的小道,一直走了几百米,来到了一栋独立的木屋前。
木屋之中,不时有笑声传出,里面似乎很热闹。
在进门之前,真田直子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叉,这是情侣间最亲密的牵手姿势。
染谷一夏顿时明白到她要做什么,心情也有些激荡:“就这样进去吗?”
“嗯。”真田直子朝他点了点头,抓紧他的手,走进了木屋里。
木屋里面是一个小道场,跟水南高中柔道社里的那个部长专用的小道场一样,是不对外开放的。
不过此时已经有人等在这里了,一共有六个人,分别跪坐在道场前的蒲团上。
左边的是真田有道和真田加奈子夫妇,右边的则是一对中年夫妇,以及两个子女。
染谷一夏和真田直子牵着手走进去时,立即吸引了六人的注意。
当看到两人亲密的牵手姿势,六人的表情顿时变得丰富起来。
真田有道古怪中带着一种类似欣慰的表情,真田加奈子微微眯起眼睛,是一种审视的味道。
那对中年夫妇脸色有些难看,尤其是其中的妻子,更是阴沉得可怕。
那两个子女,女儿还好一点,没有什么表情,最多有些惊讶罢了,可作为儿子的上杉一贵,看得几乎睚眦欲裂,死死地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恨不得上前去分开他们。
“父亲,母亲,我来了。”真田直子无视大家各种古怪的目光,先向父母行了礼,之后又对那对中年妇几人行礼,“惠子阿姨,龙介叔,聪美姐,你们好。”她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忽略了那个上杉一贵。
不过可能是她大胆牵着一个男人的手令在场的人太过震惊,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眼见气氛僵滞,身为男主人的真田有道打起了圆场:“直子,你来迟了,聪美已经等你有段时间了。”
真田直子立即向跪坐在那对中年夫妇身后的年轻女性深鞠一躬:“对不起,聪美姐,是我失礼了。”
“不要紧。”年轻的女性穿着一身蓝色的道服,看年纪,可能也就二十岁出头,她脸上挂着笑意,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赖洋洋地打量着真田直子牵手的对象,“直子,我很好奇你身边的人是谁?”
“他叫染谷一夏,是我正在交往的恋人。”真田直子大大方方地介绍道。
“不可能!”话刚说完,上杉一贵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指着染谷一夏恶狠狠地说,“直子,他长得那么丑,根本就配不上你……”
“一贵哥,我和什么人交往这是我自己的事。”真田直子冷着脸打断他的话,“而且,一夏并不丑,只是你们没有发现他的优点。”
上杉一贵气急,指着她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染谷一夏心里感动不已,女友说他不丑,虽然这是事实,但还说他有优点,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够了,一贵!”眼见上杉一贵要气疯了,那对中年夫妇中的丈夫站起来一把将他压在蒲团上,又对真田夫妇说道,“抱歉,一贵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还请你们原谅他的失礼。”
“不,失礼的是我们才对。”女主人真田加奈子从蒲团上站起来,充满歉意地说,不过转过头来,她眯着眼睛看向女儿,“直子,我也是才知道呢,原来你已经和染谷君交往了。”说到最后,一双锐利的眼睛,瞟向了某个正忐忑不安的人。
“抱歉,是我的错,应该早跟你们坦白的。”染谷一夏立即道歉,把所有的责任扛在自己身上。
“不,是我……”
“直子,不用说了。”真田直子刚开了个头,就被真田加奈子强行镇压了,“这件事等过后再说,我也希望你和染谷君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语气里虽然很平静,但却给人一股压抑的寒意。
染谷一夏只觉压力山大,风华绝代的岳母大人,这一刻仿佛变身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王,那种无形的气势,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未来岳父大人那么惧内了,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真田直子,心中下意识地想到,她将来不会也和她母亲一样,变得这么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