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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嬉一边挽着白姨娘的手,一边劝着姨娘:“三姐姐表面看着没脾气,其实气性大着呢。咱们以前和她们不来往,现在也别想占便宜。顾夫人只是替她请了次太医,又怎么会认识权贵呢?我可以多等等,反正祖父上个月还纳了个小丫头,看样子是死不了的。”
白姨娘赶紧捂住她的嘴,前后看了看,确定只有自己人后,才道:“呸呸呸!别说这个字!当地就是你嘴碎,老太太第二年就没了,连累咱们的日子也难过起来。”
听白姨娘还在这件事情上埋怨她,姜嬉就觉得不快:“老太太在的时候,我们的日子也多好过啊!整日学规矩!三姐姐倒是在外地痛快,我可就惨了,偏偏还有大姐姐和二姐姐作对比!”
想起祖母还在的日子,姜嬉的头就很痛:“不过,幸好有四姐姐垫底。”
这是她唯一的慰藉了。
反正每次最遭罪的还是蒋四娘。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回了白姨娘的院子里。
静心苑这边,姜婉进了里间,和母亲说了白姨娘求的事情。
杨氏向来心软:“等我好了,倒是可以帮她问问。”
姜婉立刻否掉:“不成!娘难道不清楚大伯母是什么脾气吗?大哥哥已经很的大伯父的心了,在婚事上还不是被大伯母为难,好不容易自己有出息,又被大伯母压着了。
娘要是插手了大房的事情,你觉得大伯母会不会在小五的婚事上使绊子呢?”
听了女儿的话,杨氏倒也想通了:“这个也是,你父亲去了,本就少个支撑门庭的人,万不能得罪大嫂。”
刚刚说完这个,门外雪松来报:“大太太又来了。”
杨氏奇怪:“大嫂怎么又来了?”
“娘好好养病,我去应付就是了。”姜婉给母亲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来。
主位上,林氏端坐着喝茶。
等姜婉行礼完才放下茶盏应了声:“坐吧。”
明明他们也是姜家人,却像是寄人篱下一般。
姜婉知道,在小五没有考取功名前,没有成为她和母亲的依靠前,大伯母始终会压在她们头上。
哪怕这里是静心苑。
“谢大伯母。”姜婉乖顺回道,然后坐下。
林氏有点诧异,眼前这个姜婉, 倒像是从前的姜婉了。
不过她再次来了这里,是有话要问的。
“你在梁府见过顾公子没?”
姜婉想起顾夫人的交代,对外宣称的是,她帮了顾夫人。
孙嬷嬷过来,也是用的这个理由。
怎么林氏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有。”姜婉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抬眸看向林氏,“大伯母怎么这么问?不是你和大姐姐算计我吗?要不是遇到了顾夫人,我说不定就中招了呢?”
林氏脸色阴沉,啪的拍在桌上:“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算计你?顾夫人吗?”
她笃定这里面肯定有内情,但儿子所说的话,让她不得不在意。
万一姜婉真的和那个顾公子有什么关系呢?
姜婉没想到林氏居然还有脾气,忍不住笑了:“那大伯母觉得,永宁伯府为什么把大姐姐关起来?不是因为她心肠歹毒,算计自己的妹妹?”
最后这句话正中林氏痛脚,到现在她还是联系不上妍儿。
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见林氏有所退缩,姜婉趁胜出击:“等大姐姐被永宁伯夫人放出来了,到时候大伯母不妨问问,她为什么被禁足了?”
林氏深吸一口气,半真半假的道:“二郎今天回了,你猜他听到了什么?说你和顾公子的事情哦。”
姜婉面上微笑,心里慌得不行,这就传开了吗?
“是吗?大伯母不要传播流言,万一被顾夫人知道,我是落不着好,但得罪了顾家,你觉得大伯父的仕途会顺利吗?”
林氏这才攥紧了手心,丈夫的仕途是整个姜家的支撑,绝对不能出事。
仔细打量了下姜婉的神色,林氏也有些摸不准,只说了句:“希望你能入了顾夫人的眼,要是能嫁给顾公子,那当真是光宗耀祖!
你放心,我不会拿你姜家的前途胡来,倒是你,好好管着你们静心苑的人,不要以为顾夫人请了张太医来,你们就能鸡犬升天了!”
放了狠话后,林氏带着人离开。
姜婉松了口气,手心里满是冷汗。
等她站起来回头时,发现母亲在李妈妈的搀扶下,坐在了次外间的罗汉床上。
杨氏喘着气,盯着姜婉的眼睛,缓缓质问:“你在梁府发生了什么事?元娘算计你什么来?”
姜婉知道母亲向来聪慧,自己和大伯母已经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绝对不是是小问题。
犹豫了会,姜婉让雪松和李妈妈出去,并且守好门窗。
来到杨氏身边,姜婉将梁府发生的所有事情,仔仔细细的都说了出来。
杨氏从一开始的惊怒,都中途的庆幸,最后则是泪流满面的捧着姜婉的脸,哽咽了许久才说了四个字:“难为你了。”
姜婉扶着母亲的肩膀,很冷静的道:“至少我现在还是清白之身,顾夫人也不想让我和顾公子的事情流传出去,只要联系上谢家,我安稳嫁出去,等小五考取了功名,祖父去世,咱们分了家,一切都会变好的。”
听着女儿反过来安慰自己,杨氏泣不成声,靠在姜婉怀里,想要说些什么,但心头被无数情绪堵着,讲不出来一个字,只能抓着女儿的手臂痛哭。
恍惚间,杨氏想起婆婆去世前和自己说的话。
“我不是看不起你大嫂的出身,而是她这个人,私心重,两面三刀。她不管做什么,都是自己和儿女的利益为先,根本不在乎姜家的未来。大郎人很上进,但做事太注重眼前利益,被他父亲坑怕了。所以你和三郎要支撑起姜家,你们才是姜家的未来。”
杨氏渐渐想明白了,扶着女儿的胳膊坐起来,笑着道:“婉儿你放心,娘会尽快振作的,至少不能把希望放在大房的身上。”
能联手长女给亲侄女下药,只为了让亲侄女给长女的丈夫做妾!
这种事情,放在平头百姓家,都不太可能发生。
婆母说得对,三房才是姜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