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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心里也奇怪,顾二太太怎么带着侄女和外甥女一块来了。
“都免礼免礼,顾姑娘玉雪可爱,乔姑娘温柔大方,不愧是顾家和乔家娇养出来的女孩儿。”
夸完了两个晚辈,杨氏就开始拉扯到女儿姜婉身上:“我们姜家比不了顾家和乔家,以后三娘可要好好跟着妹妹们学习规矩。”
姜婉柔柔应是,简直要软化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顾二太太心里有了计较,瞥向乔玉书时,她正盯着姜婉失神。
她开始有些怀疑,大嫂说是姜婉救了顾淮,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警告。
根本就没有什么美人救英雄,而是顾淮自己看上了姜婉。
“姜姑娘有沉鱼落雁的美貌,别的也不需要担心了。别说我家三郎,我瞧见了,都喜欢得不得了。”顾二太太明夸暗讽,打心底里还是瞧不起姜婉的。
姜婉并不介意,杨氏就有点不高兴了。
正经婆婆的顾夫人都没说这话,二房的太太说自己女儿,除了美貌,什么都不需要,潜台词还是认为女儿勾引了顾淮。
“姑娘家终究是要嫁做人妇的,谁会没有年老色衰的时候,立足根本,还是要孝顺贤惠。”
顾二太太忍不住掩唇而笑,杨氏都是小门小户出身,她女儿更是失去了父亲作为依靠,嫁入顾家,有什么立足根本?
她心里笑话,面上还是附和杨氏的:“三太太说的是,我家大嫂出自名门谢氏,规矩最多,到时候姜三娘可要好好跟婆婆学了。大嫂聪慧,想必什么儿媳妇都能调,教好的。”
听姑母说到这里,乔玉书垂眸,心里略有不甘:自己是没有机会了吗?
“是,是是。”杨氏想起昨日顾夫人的咄咄逼人,脸色更加难看。
姜婉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出声安抚:“女儿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原本观察着姜婉的顾茹听到她这话,心里有点不满,忍不住出声质问:“姜家姐姐有几个教养嬷嬷呀?”
姜家女怎么敢夸下海口的?
杨氏僵住,他们这种人家,都是生母言传身教,哪会请什么教养嬷嬷。
对于顾茹的刁难,姜婉很坦荡:“姜家寒微,不曾请过教养嬷嬷。圣人曾言,父慈则子孝,兄友则弟恭。母亲便是我最好的老师。”
虽然答应了顾夫人嫁给顾淮,但姜婉可不想随便被人踩脸。
你顾家门第高如何?敢不敬长辈?
顾茹刚想说你母亲有什么教养,被顾二太太赶紧插话打住:“姜姑娘这话的确不错,家家户户情况都不相同,父母慈爱,子女定然孝顺。”
听到最后一句话,顾茹背后惊出冷汗,顿时扁着嘴,起身拉着乔玉书出门去:“表姐,我们走。”
顾二太太等她们走了,这才虚伪的打圆场:“三太太莫要见怪,小姑娘家家的,她又是长房唯一的嫡女,总是要骄纵几分的。”
明明是替顾茹说话,听起来确实像是在讽刺顾夫人不会教女儿。
杨氏微微蹙眉,琢磨出点不对劲来。
姜婉倒是心知肚明,笑着回道:“二太太说的是,顾姑娘骄纵些,毕竟顾家长房嫡女,乔姑娘虽然年纪长些,但终究太良善,拗不过小姑娘,都能理解的。”
顾二太太脸上的笑意淡了,斜着眼,上下扫视着姜婉。
这丫头话里有话啊。
从刚才的交锋来看,姜三娘是读过书的,规矩礼仪都还行,嘴皮子也利索。
至此,她越发相信,顾淮绝不是被姜婉所救。
只怕是个心计颇深的女子。
这次梁府的事情闹大了,谢氏无法收场,只能硬着头皮娶进门,再进行磋磨。
可惜了,这女子千算万算,怕是算不到嫁进顾家要守活寡吧。
门外有小丫头过来通传,媒人来了,一并来的,还有陆夫人。
顾二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当即站起来:“你说谁来了?”
小丫头本就是她留在前院的,这会再次回禀:“柱国将军夫人带着媒人来了。”
“她竟然来了。”顾二太太攥紧帕子,显然不可置信。
她转身对杨氏说了声,带着自己人匆匆离开。
没了外人后,杨氏也有点着急:“柱国将军夫人怎么来了?不是说派的官媒吗?难道是她来做这个媒人?”
通常门第的贵妇人极少给人做媒,除非是双方面子都很大。
很显然,姜家没有这个面子。
那陆夫人便是顾夫人请来的。
官媒就是正常流程,请了陆夫人来做媒,那就是很看重姜婉。
姜婉握紧母亲的手安抚:“别担心,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应该很快会有人过来请母亲的。”
话音刚落,林氏亲自带着人过来,急得满头大汗。
“三弟妹!快!陆夫人来了,你赶紧去前院,五郎已经回了,在等着你。”
杨氏应了好,想要不紧张,但根本不可能。
陆夫人可不是寻常的京城贵妇,平时难得露面,因为丈夫女儿手握军权,地位比普通的宗亲都要高。
谁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这也是顾二太太这么着急去的原因。
没有人敢怠慢陆夫人。
杨氏带着李妈妈和品梅走了, 静心苑一下子空了。
躲起来的姜婵这才带着姜嬉出来,跑到林氏面前告状:“娘!三房的人一点不给我面子!瞧不起我!你得给她们一点教训!”
这话吓得林氏赶紧捂住姜婵的嘴:“胡言乱语什么!”
骂完姜婵,她又往身后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在,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在前院接连出丑,她是被丈夫骂出来的。
陆夫人来了,家里不能没有女主人接待,就只能请杨氏过去了。
林氏想到刚才的场面,陆夫人那气势,简直渗人。
这一刹那间,林氏忽然知道了,什么叫做高门大户。
姜婉嫁过去不一定是好事。
再看自己女儿还这么口无遮拦,林氏看向彤云:“带四姑娘回去。”
姜婵没想到没有外人在了,母亲居然还在教训她,顿时不依不饶:“娘!我不要我不要!今天家里这么多客人,我才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