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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匆匆走了,姜婳自然也会留下。
姜嬉想看看顾家的纳采礼,趁着无人在意,悄悄溜走了。
进了屋子,林氏快速找出嫁妆单子,不停的翻找。
思考来思考去,还是忍痛割肉将她最喜欢,也打算留给四娘的一支鎏金点翠步摇拿出来作为回礼。
姜婵看到母亲吩咐下去,顿时挑了脚:“娘!你不是说这个点翠步摇留给我当嫁妆吗?”
林氏扶额,拉住她坐下,很是抱歉:“对不起,娘实在没用!谁知道今天来的人是陆夫人,别的礼物不适合,只要这个稍微贵重一点。以后你出嫁,娘多给你补点银子。”
姜婵才不干,推开林氏的手:“我才不要!大姐姐出嫁有一支点翠步摇!我也要!我不要银子!我就要和大姐姐一样!”
林氏好声好气的哄她,姜婵却闹得越凶,都快要砸东西了。
见状的林氏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拍桌:“你是我女儿!我给你什么你就有什么!哪有你自己开口的!再闹?什么都没有!”
姜婵被吓到了,随后眼里涌出泪花,转身跑回东厢房去。
林氏吩咐彤云跟上去看好她,转身开始清点回礼。
回了自己房间的姜婵直接趴在罗汉床上,不停的流泪,心里不服气:“凭什么大姐姐有的,我没有!凭什么!”
彤云站在一旁安慰:“这不是事发突然吗?谁知道今日过来的陆夫人呢?”
姜婵忽然坐起来,盯着彤云的眼睛,擦干眼泪,阴森森的道:“你说得对!都怪陆夫人来了!陆夫人来是给姜婉长脸,却要用我的嫁妆填补!刚才母亲说,三房要给顾家回礼?”
彤云有点担心:“是。”
“那刚好!她们拿出来的东西,我要了!”姜婵站起来,见彤云要说话, 忽然笑了,“我拿回我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人在大房,心在三房?”
“奴婢没有。”彤云最怕四娘不闹,更不敢忤逆她了。
静心苑这边,杨氏拿了所有能拿出来的东西,还是不够。
忽然,杨氏想到了一件东西:“我记得你父亲有一本庄先生的注解。”
姜婉皱眉:“这是父亲最珍视的东西,不行!顾家不缺这个!”
杨氏苦笑:“顾家或许不缺,但他们给了这么重的纳采礼,我们没有一样回礼能拿出手啊。”
姜婉陷入沉默。
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顾家越重视,显得姜家越是高攀。
“婉儿,我不能让你在顾家进退维谷,顾夫人摆明了有自己的目的,那顾公子听你的意思,是个好人,但他真的会对你好吗?假装是为人妻子的底气,可是我从没有想过,你会嫁进顾家这样的高门大户,所以我只能竭尽我所能。”
杨氏说完,吩咐李妈妈:“去拿来吧。”
半个时辰后, 杨氏准备了八份礼物,最贵重的便是庄先生的注解。
可是这些礼物,在顾家送来的纳采礼面前,依然很不够看。
“只能这样了。”杨氏摸了摸姜婉的脸,带着李妈妈一干奴仆,还有礼物,去了前院。
姜婉望着门外母亲远去的背影,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现在纳采礼都没办法应付,后面还有纳征,送来聘礼才是大头。
到时候,她们又该怎么办?
离开静心苑后的杨氏刚走没一会,就遇到了姜婵。
她看到李妈妈身后的丫鬟每人都抱着好几个盒子,吩咐道:“彤云,婶婶身边伺候的人少,我和你也帮个忙吧。”
杨氏哪敢让她们帮忙:“不用不用,不需要四娘帮忙。”
姜婵也是客气下,指了彤云:“那就让她帮忙,不是我说婶婶,你们院子里也该多添几个人了,你们就这几个人去,会显得我们姜家寒酸的。”
想着不能耽误太久,杨氏身边伺候的人,也的确少,便同意了:“好,麻烦彤云姑娘了。”
彤云走过去,从橘白手里拿了一个大盒子和一个小盒子,跟在最后面,朝着前院去了。
姜婵站在原地没有走,盯着彤云的背影,知道她悄悄打开了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书,快速塞进了怀里。
“怎么是一本书?这么寒酸的吗!”
想到母亲送出去的点翠步摇,姜婵心头怒火蹭蹭涨,但她也不敢跟去前院,毕竟那陆夫人是真的可怕。
自从大姐姐嫁去了永宁伯府,她也听到了陆夫人的传闻。
那是真的手里沾满鲜血的女人,别说皇帝,太后都要敬重三分。
“四姐姐怎么在这?”姜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姜婵收回视线,也不理会她,直接往主院走去。
姜嬉盯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前院,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以姜婵的性子,通常是搞出一些事情来的。
正厅里,林氏已经在了,刚刚给陆夫人回了礼物。
其中最贵重的便是一支鎏金点翠步摇。
陆夫人瞧着笑了笑:“可惜了,我们陆家的女子,向来不喜步摇钗环,若是着女装,也顶多带跟金簪。”
林氏心里了然,怪不得陆夫人送的都是金簪。
“现在用不着,说不定以后能用着呢。这点翠步摇,还是婆婆留下的,虽然算不得顶尖贵重,但也是少有的。”
陆夫人当然点翠的首饰难得,但她并不需要:“不用了!听说点翠是活鸟取毛染色,我们陆家人手上,已经沾了太多了血,这东西不适合我们。”
她这般说了,姜升赶紧打圆场:“是贱内考虑不周了。”然后小声对着林氏骂了句,“还不赶快拿走!”
林氏想必委屈,但也不敢发作,只好命人收起来。
紧接着,杨氏命人将礼物送上来,附有礼单,李妈妈一桩桩念着。
陆夫人本来也就听听,没有在意,直到李妈妈念到了庄先生注解,她陡然睁开眼,凝目看过来。
刀锋般的目光吓得李妈妈呼吸一滞,身后的彤云更是心里大喊不妙。
“真是庄先生的原笔注解?”
“是,这是相公当年在荆州上任时,一位老先生送给他的。”杨氏恭敬回道,心里也稍微放心。
看来这份礼物果然没错。
陆夫人来了兴趣:“可否让我瞧瞧?”
杨氏微笑对彤云招手:“当然可以,送给陆夫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