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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很短,只占据了半页信纸。
姜婉看得很快,得到的信息却很重要。
将信重新装起来,姜小五去拿了铜盆和火折子来:“姐姐,快点烧点。”
接过姜小五的火折子,姜婉轻轻吹燃,跳动的火光,倒映在姜婉的漆黑的瞳仁里,像是两簇希望。
姜婉没有犹豫,直接将信封递上去。
火舌仿佛隐形的巨兽,迅速吞噬蔓延,很快窜到了指尖下方。
灼热让姜婉回神,将烧掉一半的信扔进了铜盆里。
砰的一声轻响,火势暴涨,直接吞掉整个信封,化作一团碎裂的灰烬。
姜小五松了口气,将刚才再次提醒的话,又憋了回去。
不过他马上转身去提了茶壶过来,直接倒进了铜盆里,熄灭了隐藏的点点星火。
重新打开了门窗,姜婉便陪着姜小五读书写功课。
在替小五研墨好后,她冷不丁的问了句:“替顾淮送信的人是谁?”
习惯回答姐姐问题的姜小五下意识的回道:“是裴——”
刚说了两个字,姜小五都来不及放下沾了墨的毛笔,瞬间用双手捂住嘴。
“原来姓裴啊,可是萱儿提到顾淮的好友里,似乎没有姓裴的。”姜婉重新拿起墨条,继续研磨。
见小五满脸惶恐的模样,姜婉笑着提醒:“看我做什么,还不赶快写功课,难得你大伯在你身上多花钱了,可不能浪费了。”
姜小五扁了扁嘴,低头看了眼袖子角染上的墨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重新拿好笔,开始做功课。
半下午,日头将将西落,全管事带着如意银楼的钱掌柜回来。
姜二郎不想忍受母亲的唠叨,躲在前院的书房,享受着红袖添香的乐趣的。
窗户是敞着的,另一个通房小可,便是上次被姜二郎一脚踹出书房,从此受了冷落的。
明明大老爷说过,二哥儿没成婚,不允许她们做通房的到前院来。
偏偏今日二哥儿回来,带着小怜来了前院,守门的婆子小厮也不敢给他上脸子,只能叮嘱两句不可久留,还是放了小怜过去。
小可见小怜不守规矩,这下哪里坐得住,等三姑娘的婚事一完,下一个肯定是二哥儿的婚事,现在不笼络住主子的心,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掏出家底来,贿赂了守门的婆子和厨房的厨娘,特意带着姜二郎最喜欢的点心过来。
没想到看到却是小怜拉开衣领,让姜二郎在她锁骨上写字。
正当小可准备生气打断他们的时候,发现正门那边传来动静,还有全管事的声音。
全管事最近特别听大老爷的话,要是她被发现偷偷来前院,肯定要挨罚的!
慌乱中,小可又看到窗户里,小怜都歪到姜二郎身上去了。
愤怒之下,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站着没动。
全管事带着掌柜进来,一眼瞧见了书房院里的小可,顿时皱起眉头。
想了想,他让小厮带着钱掌柜去小厅先休息,另外派了仆妇去后院请杨氏出来,这才转身来了书房这边。
小可害怕得腿肚子发颤,但还是低着头强忍着。
反正不能让小怜好过!
全管事打量了下小可,并没说什么,径直走到窗户前,看见小怜的外衫都被推了下去,光洁的肩膀晃了他的眼睛。
“二哥儿!”全管事马上背过身去,实在忍不住吩咐小可,“去将小怜拖出来!”
小可放下手里的东西,忍住笑意跑进去,几步上前,将小怜拉过来。
小怜哪里不知道小可肯定是故意的。
从前她不受宠,小可受宠的时候,就被处处打压。
好不容易今天翻身,又被这个小贱人搞毁了。
瞧着小可那压不住的嘴角,小怜怒了,猛地开开小可:“我还要给哥儿穿衣裳呢。”
小可猝不及防,摔在地上。
瞬间,小可怒了,爬起来,抓着小怜的头发拉过来。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全管事简直无语,转身就要走,没想到杨氏领着姜小五过来,刚好看到姜二郎的两个通房闹到了门口。
杨氏霎时捂住小五的眼睛,拽着他转身就走。
恰好碰到了提前放衙的姜升,见杨氏脚步跑得飞快,还来不及问,就听到书房那边传来女子的啼哭声。
姜升顿时皱眉,大步朝着书房走去。
反正书房那头暂时不能去了,杨氏只能带着小五去小厅里。
钱掌柜自然听说了姜家和顾家定亲的事情,连忙起来躬身问候:“小人见过姜三太太,见过小郎君。”
杨氏从来不拿官太太的架子,连忙请了钱掌柜坐下。
三人落座后,钱掌柜拿了几本册子来,逐一翻开来摆在杨氏面前:“太太请看,这些都是最近流行的款式,看太太想给姜姑娘置办什么样的?要是这里看不中,小人也可以命人专门替将姑娘打造新款式。”
杨氏连忙拿起一本册子来:“我先看看。”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杨氏支家庄听不见,小五乖乖在旁边坐着,也不出声。
钱掌柜朝着门口瞄了眼,见姜家的主子都不说话,便不再开口。
约莫两刻钟后,姜升才过来。
杨氏觉得都不错,但价格都不便宜,又想到女儿的话,还是挑了四套首饰。
进屋的姜升马上堆上笑脸,看了眼杨氏挑的首饰,都是精品,脑子里过了遍价格,肉痛得不行。
“行!三娘喜欢就成,还有需要的吗?”姜升也只是客气的问问。
杨氏想到这些年,属于丈夫的那份家产一直在姜升手里,如今女儿出嫁,无论如何也要让置办多些嫁妆。
“有,但不是首饰。我还想给三娘订四套瓷器。一套汝窑青釉瓷,一套定窑白瓷,一套景德镇窑青花瓷,最后我想要官窑的玉瓷,但估计不太好买,换成哥窑的紫瓷吧。”
姜升还没听完就想打断她,但有外人在,只能耐心听完。
从前姜家还富裕的时候,别说四套了,十套都能准备得起。
自从父亲得罪了昌平侯府,为了个妓子一掷千金,姜家彻底败落。
“可以,等我请二弟回来,和他好好商量下。”姜升不可能说家里没钱,只能硬着头皮先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