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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姜婉在梳妆台前坐下。
梳妆洗漱完，姜婉才想起来顾淮不在，便问霜鹂：“三爷呢？”
霜鹂清早过来时，顾淮就走了，看向季夏那边。
季夏回道：“三爷一早就走了，说是要进宫一趟，若是出宫晚，奶奶还能碰到三爷呢。”
姜婉嗯了声，原来顾淮也进宫了。
半个时辰后，姜婉便与谢氏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今日谢氏穿得很正式，是三品命妇规制，着七等翟衣，戴花七树金冠，由七支花钗，间七宝钿，两侧配以博鬓组成。
谢氏就这么端坐在马车正位上，满身贵气，仪态优雅，叫人心生敬畏。
三驾马车内空间很大，姜婉坐在谢氏的右手边上，穿着京城士子之妻面见重要客人的宽袖长裳，首饰是谢氏准备的，不出挑，但胜在精美富贵，加之姜婉容色倾城，便多了几分天然的贵气。
见姜婉乖顺，谢氏主动提点：“太后娘娘这些年的性子宽厚，且你外祖母与太后娘娘相识，你不用太紧张。至于皇后娘娘，你规规矩矩不犯错便是，她瞧着严肃，但也不是无风起浪的人，至于萧贵妃……”
谢氏不知道如何形容她，若说好相处，这些年萧贵妃也找了她的不少茬，但说不好相处，萧贵妃也并没有针对过她。
这几年萧贵妃瞧着不受宠，但这次她能出宫回萧家，便能说明她在皇帝心里的位置并不低。
宫中后妃不多，皇子公主自然少，太子与晋王都已经成婚，且现在皇帝心思并不明朗，太子妃与晋王妃也不会借此生事。
只有永平公主可能有点问题，她爱慕晏清已久，晏清却对她始终敬而远之。
“萧贵妃到时候再看，你需要注意的是永平公主，当初太后娘娘将她喜欢很久的金南珠赏给了我作聘礼，如今也是到了你手上，顾家去纳征时，她便想去你们姜家，最后是被晋王殿下拦住了，这才没去。”
谢氏说完，姜婉有了印象，二姐姐提醒过她永平公主可能会来姜家。
最终纳征结束，永平公主还是没出现，原来是被他哥哥晋王拦住了。
“儿媳会注意的。”姜婉没见过永平公主，但听说她的事迹。
她出生时难产，萧贵妃气血大亏，皇帝便做主将永平送到了太后娘娘膝下抚养，这么些年下来，萧贵妃与女儿永平公主的关系始终一般般，远不如太后和永平的关系好。
谢氏接下来说了些永平公主的喜恶，姜婉一一谨记。
马车到了皇宫门口，已有太监在门口候着。
姜婉先下车来，然后与孙嬷嬷一道，扶着谢氏下车来。
“奴婢见过顾夫人，见过顾三奶奶。”车前的太监赶紧迎上来行礼。
谢氏笑着免礼，命长夏给了赏赐，这才带着姜婉缓缓走进庄严巍峨的皇宫里。
红墙金瓦凝古华，玉阶珠帘照乾坤。
一道道宫门将绵延起伏的宫殿斩断，长长的宫道仿佛没有尽头。
姜婉只看了一眼，便心生震撼，不再抬眸，亦步亦趋的跟着谢氏，听着她与太监的闲聊。
看似闲聊，实则打听宫廷内事。
有些能说的，太监拿了厚厚的赏赐，自然全告诉了谢氏。
“这两日太后娘娘的头疾犯了，接连两日夜里没有睡好，若非公主殿下日夜照料，太后娘娘这会儿，还不能见夫人和奶奶呢。”
看来今天的情形并不太妙，太后约莫是站在永平公主那边的。
果然，她们才到了兴庆宫里，便看到永平公主带着几位贵女出来，领头的那位贵女，抬起素白的指尖，遥遥指着姜婉。
过了会，公主身后的嬷嬷上前来，呵斥了两句那位指着姜婉的贵女，随后便笑脸变丧脸，跟着宫女退了下去。
永平公主紧紧盯着姜婉，仰头哼了声，带着其他人进去了。
等到谢氏与姜婉进了前殿里，永平公主已然恢复了公主该有的仪态，站在太后身边，气势天然。
谢氏带着姜婉上前，给太后皇后诸多内命妇行叩礼。
“臣妇谢氏，携儿媳姜氏，给太后娘娘请安！”
“快起快起！哀家都说了，这兴庆宫便是如你们顾家一般，不用这么多礼的。”太后面相慈祥，但却是等谢氏和姜婉行完礼后才开口的。
接着便是拜见皇后杜氏，太子妃韦氏，晋王妃王氏，淑妃岳氏，以及永平公主。
除了永平公主，其他人中规中矩，该怎么来便怎么来。
见永平公主只免了谢氏的礼，迟迟不肯免姜婉的礼，太后娘娘压低声音提醒：“永平！别闹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到底是顾大人和顾夫人的儿媳妇。”
永平公主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姜氏免礼吧。”
姜婉这才从叩拜的蒲团上抬头，扶着季夏的手，缓缓起身。
很快左右两边的小宫女，便将谢氏和姜婉面前的蒲团撤下去。
太后慈祥的抬手：“坐吧坐吧，一回生二回熟，永平这丫头也是没见过姜氏，说起来，她们也一般大呢，多见几面便会熟悉了。”
谢氏微笑颔首：“太后娘娘说的是，以后臣妇会多多带三娘进宫的。”
姜婉坐在谢氏身后的位置上，颔首微笑，倾听着太后等人与婆婆谢氏聊天，始终不曾乱看一眼。
她不看别人，别人却都在看她。
首先便是杜皇后，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姜婉一番，眼里有惊艳之色，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
杜皇后又看了眼永平公主，与姜婉对比了下，若是只看皮相，顾淮选择娶姜婉为妻，倒也正常。
偏偏顾淮与谢氏，都不是看中皮相的人，这姜氏，在梁府当真是救了顾淮？
她心里始终有疑问，偏偏自己久居深宫，太子与太子妃顾忌静安郡主，也不敢真的深入梁府调查。
太子妃没多看，只瞧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顾淮也是男人，所以也不能免俗。
坐在太子妃下一个位置的晋王妃，出自琅琊王氏，虽不是嫡长女，却也是王氏精心培养的主家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