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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始终觉得，任何事情都要就事论事，不能直接下定论。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背景，自然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来。
萧贵妃又追问：“那她夫家是个小有名气的富商呢？”
姜婉回道：“天下之大，总有他们的藏身之地，陛下乃明君，自不会做这等迁怒平头百姓的事情。”
“哦？那若是她丈夫是个秀才呢！将来大有前程，她又该如何抉择？”萧贵妃觉得，姜婉的思路，远比谢氏开阔，她纵然顾全大局，但也舍弃了太多自己的人生。
她不喜欢。
“这又要分情况了，看这姑娘的夫君的才能，若能为国为民，这姑娘且为人正直，她自会选择和离。若是她夫君才能一般，少他一个无妨，这姑娘便可以自私些，前程与她，终究要选一个。”
姜婉说到这里，便打住了：“但实际情况的话，要综合各方面的考量，且人的性格都会在经历不同的事情后改变，当前能能长久，以后呢？人老珠黄之后，便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万事多变，不能一概而论。”
萧贵妃脸上有了笑意，甚至开玩笑道：“要是你没成婚，我定替登云去你家提亲！”
谢氏何其聪慧，看了眼萧垣，再用余光看了眼姜婉，心里若有所思。
过了会，门外有人小太监进来禀报。
“娘娘，顾公子在宫外候着顾夫人和顾三奶奶。”
人见到了，话也说到了这个份上，有缘无分也已经成了定局，萧贵妃便抬手：“夫人带着你家三娘走吧，免得让晏清等急了。”
萧垣刚松了口气，萧贵妃又道：“二郎！与登云一块，送顾夫人她们出去，顺道将你父皇也带走！”
皇帝心里委屈，但萧贵妃已经起身去了里面，他也只能跟着儿子离开。
玉华宫大门外，除了顾淮，顾望也在。
他们没想到的是，和谢氏姜婉一块出来的，还有这么多人。
“臣（微臣）参见陛下，见过晋王殿下。”
父子俩立刻行礼。
皇帝望着他们父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手道：“免礼。”然后一个人先走了。
晋王看了眼萧垣，见他无异样，这才带着萧垣一块离开。
皇家的人一走，姜婉才拿出帕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这些皇帝贵妃太奇怪了些。
反倒是她印象一直不太好的晋王，今天感觉是个好人。
“怎么了？贵妃娘娘为难你们了吗？”顾淮走到姜婉身边，本想扶着她，但姜婉已经率先扶着季夏了。
“也不算为难。”谢氏扶着顾望的手，望着姜婉道，“她今日说得不错，贵妃娘娘很喜欢她。”
顾望好奇：“贵妃娘娘问了什么话？三娘怎么答的？”
提到这件事情，谢氏意味深长的道：“萧公子曾有位心上人已经成婚，萧贵妃说，若是她求陛下，以权势逼迫那姑娘和离，那姑娘该如何选择。”
顾望怪道：“陛下可不会做这种事。”
旁边的顾淮却另外有想法：“贵妃娘娘说的不是那位姑娘吧？”
“是也不是，三娘读书多，想法很多，也刚好对了萧贵妃的脾性，总之，今天这关算是过去了。”谢氏扶着顾望往前走，没再说玉华宫的事，而是问起了上一任中书令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顾望边走边回答妻子的问题，姜婉和顾淮落后一丈多远，并肩而行，却没有任何话。
在他们离开皇宫，准备上马车时，远处忽然行来一辆马车，里头下来一个人。
姜婉并没有注意，直到身后的晋王喊了那个人的名字。
“呈舒！”
刚准备扶着季夏上车的姜婉身体一顿，余光看向远处的那辆马车。
晋王从他们身边经过，与顾淮打了招呼，便快步迎了上去。
“呈舒！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殿下！的确有急事。”谢谦作揖回礼，目光扫过皇宫门口，只能看到姜婉上车后留下的一片裙摆。
坐上车后，顾淮也坐了上来。
刚才姜婉的反应，还有谢谦不经意的目光，他都尽收眼底。
马车启动后，经过谢谦与晋王身边，谢谦不由侧目看了眼姜婉所乘坐的马车。
晋王奇怪：“你认识顾晏清？听表兄说，你在顾晏清成婚那天，拦了他的婚车。”
“天下学子士子，谁不认识顾淮，殿下，咱们回王府说吧，是金陵那边的消息传来了。”谢谦立刻说起了正事。
晋王点头，随着他一块上了马车，返回晋王府去。
回了顾家后，顾望叫上顾淮去了书房，谢氏则是带着姜婉回了迎园。
谢氏屏退了下人，只留了姜婉，开门见山的问：“萧垣的心上人是你？”
姜婉怔住，赶紧解释：“婆母，儿媳虽然与有过交际，但他的心上人是谁，儿媳真的不知道。”
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谢氏笑了：“那就行，回去吧，晏清今日应付太子想必也很累。”
姜婉告辞离去，刚进了沁园，便发现郝嬷嬷站在匆匆迎上来。
这一看便是沁园出了事。
“奶奶，霜鹂摔倒伤了脸，洒扫的婆子偷了懒，没及时清扫漏了清油路面，她没注意，便踩了上去。”
郝嬷嬷说完，姜婉也来到了霜鹂居住的房间里。
霜雁正在给她上药，霜鹂红着眼，努力憋着眼泪，双手紧紧抓着褥子，忍着上药的剧痛。
“奶奶来了。”郝嬷嬷侧身让路。
姜婉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霜鹂受伤的脸，确认问题不大后才道：“你在哪受伤的？为什么去哪？具体怎么回事？”
刚说完，身后便传来画棠的声音：“奶奶，奴婢已经查清楚了。”
众人齐齐朝她看去，进来的画棠快速福身后回道：“霜鹂是去青莲苑的岔路前摔倒的，那个路还通往大老爷的书房达观轩，还有老太爷的书房萋萋阁。最近老太爷一直住在书房这边，经常秉烛夜读。老太爷闻不得蜡烛烟味，于是便日日有小厮取了不生烟的灯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