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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妍没了发作的由头，心里正不畅快，转眼瞧见，姜婉被一群京城贵女贵夫人围着，她站在中间，长袖善舞的模样，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
这是她第一次清晰的感觉自己和姜婉的差距，不只是身份的差距，而是她面对众多京城贵女的奉承，依然从容淡定，已经有了几分顾夫人的影子。
为什么是姜婉嫁去了顾家！进了顾家的门，不仅丈夫宠爱，婆婆都比她婆婆有本事！
“四嫂，那个丫鬟怎么有点不懂规矩？瞧着不像顾家的人，是你们姜家的人吗？”徐六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姜妍身边，盯着霜鹂问了句。
徐家其他女眷也抬头望去，姜妍也看到了霜鹂，笑着回道：“这是三妹妹给三妹夫准备的开脸丫头，请期那几天才买回来的，听说有读过书，是江南那边的女子。”
想到这件事情，姜妍心里稍微好受了些，早就听说世家的规矩更多，通房丫鬟都是精挑细选的，寻常丫鬟还不行。
可有几分姿色的，出身清白，还读过书的姑娘，有几个会真心侍奉主母呢？
姜妍若有若无的瞧了眼二嫂，她丈夫徐二郎的生母，便是永宁伯纳回来的良家女子，颇有几分心思。
纵使婆婆铁血手腕又如何，还不是叫二郎生母生下了儿子，为了维持她的好名声，还得亲自教养妾室的儿子，费心费力不说，徐二郎不照样心是偏向她生母的。
姜妍听说顾淮专宠姜婉，接连两天晚上没睡着，后来又得知了霜鹂的事情，心情才舒爽了些。
为了讨好丈夫婆婆，精挑细选个心高气傲的良家女，这不是自己找苦吃吗？
“还读过书？”徐二奶奶怔了下，下意识的看向了婆婆，好在徐夫人没什么反应，她才放心继续问，“可是顾夫人要求的？还是说顾公子瞧不上普通的丫鬟？”
说起姜婉的短处，姜妍那可是准备了一肚子话：“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之前只准备了不识字的丫鬟霜雁，还是我母亲替她挑的呢，有点姿色，也能认识几个字，挺懂事的，但后来三妹妹就花了心思，去买了霜鹂回来，大约顾家对通房的要求高吧。”
徐二奶奶怪道：“世家的规矩真多，女人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何况还是只是个丫鬟。”
徐大奶奶见她都开始嘴碎了，不禁瞪了眼徐二奶奶。
徐二奶奶这才赶紧闭嘴。
姜婉这边，霜鹂紧张不说，还处处出错，要不是季夏盯着， 而且没人看她，她早就待不下去了。
好在陆静出现，走过来将姜婉带走了，霜鹂也跟着松了口气，快步离开。
一直关注着姜婉的姜嬉忽然说了句：“婶婶，三姐姐被陆姑娘带走了。”
杨氏忙回头，只看到了霜鹂的背影。
姚太太在晚宴前就发现姜婉的眼尾有点红，又听说她单独去见了陆姑娘，心里不由想起，陆姑娘苦等顾公子三年的事情。
刚才她没敢说，是因为姜婉在场，现在姜婉又被叫走了，姚太太赶紧提醒杨氏：“亲家三太太，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之前有传闻，那陆姑娘心悦你家女婿呢。”
杨氏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但她对陆夫人很有好感，自然而然的对陆静很信任：“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日不就是替陆姑娘相看么？她不会为难三娘的。”
“那可说不准。”说话的人是姜嬉，望着姜婉和陆静离开的方向道，“婶婶，您刚才没瞧见么？三姐姐的眼睛都红了，她来见我们前，就是去见了陆姑娘呀。现在三姐姐是顾家奶奶，陆家是连太子妃都敬着的人，陆姑娘真欺负了姐姐，顾夫人也只会让她小事化了不是？”
姚太太前两次便觉得姜嬉不同大房另外两个丫头，这会儿她说的话，更是直接落到了自己心坎上，忙不迭的补充了两句。
“亲家太太您瞧。”姚太太看向了姜婉霜鹂离开的方向，“三娘才成婚几天功夫，今日这般重要的宴会，竟然将霜鹂这丫鬟贴身带着，先不说季夏，雪松和霜雁，哪个不比这个后来的老实本分。
只怕霜鹂已经开了脸，身份和季夏雪松不一般了，这才带在身边的。今天是三娘在家京城贵女里头露脸，万不能担上个善妒的名声，一来安抚好婆婆，二来也博一个贤惠的名声。”
杨氏眉心蹙起：“顾家的规矩，不会允许这样乱来的。”
有一点姚太太没说错，那便是姜婉对霜鹂的确不一样了，只是杨氏没细想，这会儿被一提点，才后知后觉。
“规矩是有规矩，但丈夫的规矩和儿子的规矩岂能相同？”姚太太坐直身体，摇了两下扇子，用极轻微的声音说，“太太，我也不细说了，你向来与我们不同，你家相公对你那是从一而终，大概以为天下男人都该这样。”
“我没有这么以为……”杨氏的心紧了紧，其实刚开始她是这么以为的，后来去了任上才知道，但凡有点钱有点权的男人，都会纳妾，只是她的丈夫与众不同而已。
姚太太继续压低声音道：“我家相公我自然恨不得他一个妾不纳，但到了儿子头上，若是儿媳妇肚子争气，倒也罢了，若是像你家大姑奶奶那般不争气，那做婆婆的可不得急死了，督促儿媳妇给儿子纳妾不说，做婆婆的也会帮着儿子纳妾的。”
杨氏还是有点不信：“可你也说了，三娘才刚成婚，哪有那么快有孩子。”
姚太太抬起扇子，挡住自己的嘴，小声道：“这是提前做准备，顾家大房人丁单薄，顾夫人出身陈郡谢氏，顾大人顾忌着岳家，不敢纳妾，但到了儿子头上，那可就不行了！自然是多子多福才好，你看顾家二房的子嗣，再看大房。”
见杨氏已经说不出话来，姚太太干脆挑明：“我不晓得顾夫人如何想的，反正我是尽量不给我家相公纳妾，但到了儿子这，自然是妾室越多越好，这样才能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