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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大事,范大奶奶想给你二姐姐做媒,你母亲觉得条件不错,但范大奶奶的公公和我爹我娘向来不对付,她不好抉择,也不敢不给范家面子,毕竟范大人是兵部尚书,位高权重,寻常人也不敢得罪他们家。”
陆静说得轻松,但姜婉知道,这里面肯定牵涉到了许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范大奶奶想介绍的人是谁?哪家郎君?品行可好?有考取功名吗?是不是鳏夫?”姜婉对范家没什么印象,但之前听母亲提过,二姐姐陪着范姑娘在。
她那时候就觉得奇怪,二姐姐怎么会认识范姑娘呢?现在想想,难不成范家早有计划。
“我……”姜婉想亲自过去看看,但自己这个情况,又不能过去。
“我陪你过去。”顾淮立刻做了决定。
陆静盯着顾淮看了会:“你确定能应付那群太太夫人?范大奶奶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姜婉心里急得很:“还有我在呢!实在不行,我就去婆婆来。”
整个京城里,可没有人能对付得了谢氏。
陆静拍了下脑门,后知后觉道:“也是!我怎么忘了!还有顾夫人呢!”
既然做了决定,顾淮就扶着姜婉出来。
长夏盯着姜婉看了半晌,看得姜婉心里莫名紧张。
顾淮解释道:“刚才三娘帮忙调查永平公主的事情,眼睛受了点伤,所以我得一直牵着她。”
“是,三爷三奶奶这边请。”顾淮发话了,长夏也不好多问什么。
穿过幽静的小花园后,眼前渐渐明亮起来,人也多起来。
姜婉发现自己看到的人和东西越来越奇怪了。
发光的鸿鹄,彩色的锦鸡,一排排一串串的,要么悬在头顶,要么挂在灯架子上。
根据判断,这些应该只是灯笼。
让姜婉很不安的是,她看了许多人,都是荆州她见过的百姓们。
明明知道眼前人都是京城贵客,但姜婉眼前这些熟悉的荆州百姓,还是让她想起了许多荆州旧事。
父亲的政绩明明是一年比一年好,但每次调任,都是去更穷更难治理的地方县。
姜婉不敢多看,抓紧顾淮的手,不由自主的靠近顾淮。
原来年幼时不曾多想的事情,在得知父亲的死另有隐情之后,从前的记忆仿佛山泉水一般,咕咕从脑子里冒出来。
一些她不曾细想的事情,此时想起来,这才发觉里面的怪异之处。
比如父亲明明政绩极好,却变相的遭遇贬谪。
好不容易去了金陵,年底回京路上,却意外身亡。
不合常理的抚恤金,还有郑大人的关照,以及张太医,似乎也听说过父亲的名字。
“前面有台阶。”顾淮的提醒,拉回了姜婉的回忆。
她跟着顾淮走上台阶,跨过门槛,走进了屋里。
顾淮松开了姜婉的手,开始给在场的夫人太太们行礼,语速和动作比寻常慢了许多,就是为了让姜婉跟着他的节奏。
陆夫人也在场,让姜婉安心了不少。
杨氏在发现姜婉时,立时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但她不敢表现出异样来。
直到顾淮带着姜婉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
姜婉来了,范大奶奶纵使也察觉了姜婉的异样,碍于陆夫人的面子,顾淮也在场,只能笑着问道:“顾三奶奶,你母亲说,姜二姑娘的婚事,她做不得主,可姜家二姑娘生母早就去世了,现在姜家是你母亲执掌中馈,可还不是得她做主。
我范家六郎虽然是庶出,但为人老实忠厚,读书也用功,听陆夫人说,你家二姐姐还未定亲,才貌双全,性子又乖顺,我问过你大姐姐,姜二姑娘定能和我家六郎合得来。”
原本姜婉还在细细听着,但听到姜妍掺和了进去,那就绝对不是良配。
想起陆静的话,范家和陆家不对付,这会儿范家突然主动结亲,肯定居心不良。
关键是,上辈子的二姐姐,是嫁给昌平侯,那个老而不死的恶棍。
范家是兵部尚书府,乃六部之首,位高权重,远不是日渐没落的昌平侯府能比的。
“是吗?原来大姐姐也认识范家六郎呀,难怪这么熟悉。”姜婉记得,姜妍盯上徐春吉之前,也看上过一个范家的郎君,但范家比侯府还风光,怎么会看上姜妍。
范大奶奶也嫁进范家十来年了,对于当年的事情,自然略知一二,斜睨着不远处的徐家四位奶奶,盯着姜妍坐立不安。
姜妍只好出声解释:“三妹妹这是什么话,范家每位郎君,都是人人知晓的京城公子,谁会不熟悉?!”
“徐四奶奶这话过誉了,真要说起京城公子,还得是顾公子,谁比得上他?还是顾三奶奶有本事,竟能嫁了人人艳羡的顾公子,宠得像个眼珠子似的,咱们这些人呀,谁都比不上你家三妹妹。”范大奶奶的话阴阳怪气的,暗戳戳的讽刺姜婉不择手段。
姜妍当然听出来了,但不能附和得太明显,只能假装惭愧:“我家三妹妹也就乖巧听话这一桩,哪里比得上奶奶您。”
陆夫人可不是这些女人在这里打机锋的,何况还是范家的媳妇,直接打断道:“范大奶奶与其在这里羡慕,不如回家多陪陪范大爷,说不定范大爷也能这般宠你呢。”
范大奶奶顿时脸色僵住,正要开口,陆夫人压根不理会她,直接揭穿了范六郎的实际情况:“既然三娘和晏清都在这,我也不隐瞒了,那范六郎十二岁时腿折了,怎么折的不知道,听说今年年初好得差不多了。
范六郎瞧着年岁也大了,亲事一直没定下来,还有两年就加冠了,向来也是范家着急了,也不怎地,姜家二姑娘入了范家的眼,这桩婚事,你们觉得可以就可以,不用顾忌别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范大奶奶直接脸色煞白,紧紧捏着帕子,只感觉所有人都在看她。
怎么回事!!!陆夫人怎么知道六郎的腿才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