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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丫头，你去跟白姨娘看看五娘吧，以后就送她庙里。”姜老太爷低着头，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
他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狼狈的长子，语气也平静下来：“我姜康是连累了姜家，但自认为还是将圣贤书读进了肚子里，林氏才刚回来，还没管家呢，她能做出这事情来，没有你的默许，我是不信的。”
“爹……儿子错了。”姜升重重的磕头，心里懊悔不已。
“错了吗？你心里怕是在后悔，这么容易被发现了吧。”姜老太爷太累了，也不想多说了，看向顾淮和王夫子，“让你们见笑了，不过我这人不怕被别人笑话，既然长子不中用了，那就培养孙子好了。”
顾淮起身告辞，王夫子也连忙撤退。
姜老太爷喊道：“升儿，背我去床上吧，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是。”姜升起身，小心背着姜康回了卧室里。
西内室的门关了起来，姜婉揭开了被子，姜嬉的脸露出来，泪流满面，整个人惊恐到了极点。
白姨娘见状，一下子扑上来痛哭流涕：“我可怜的嬉儿！”
哭了会，姜嬉快速反应过来，拱了拱白姨娘，不停给她使眼色。
姜婉看出了她的想法，走到床边，伸手摸进被子里，震惊于林氏居然一件衣裳也不给五娘留。
白姨娘也发现了，转身到处找衣裳，发现屋里根本就没有女儿的衣裳。
想到林氏原来的安排，姜婉提醒：“五娘的衣裳可能在南院花园的暖阁里，你去找找看。”
毕竟在祖父的屋子里，到底还是不方便。
她们还真是天真，顾淮经历这种事情，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次了。
怎么会上当呢。
很快白姨娘拿了衣裳回来，姜婉也给姜嬉用了药，姜嬉快速穿了衣裳，下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跪下来求姜婉表忠心。
“三姐姐！我从没有觊觎过姐夫！我虽然是庶女，但也从来没想过的给人做妾的！”
“我知道，你起来吧。”姜婉起身，“人各有命，你选择了相信她们，后果自然也有你自己承担。”
姜婵刚准备求姜婉帮忙，去给祖父求情，不要送她去庙里，就听到了这句话，顿时心如死灰。
明明这不是她的本意，为什么到头来要自己承担后果。
白姨娘也慌了，忙跪着抓住姜婉的裙角：“姑奶奶！不！顾三奶奶！求你了！五娘才这么小，她要是被送去了庙里，这辈子就毁了呀！”
“白姨娘，你认为我能改变祖父的主意吗？”姜婉弯腰扶着她起来。
当然不能了。白姨娘彻底绝望，甚至老太爷说要休了林氏的话，姜升也不得不做，除非老太爷死了。
可现在是姜升升官的节骨眼，姜升怎么会舍得让老太爷死了。
走到正屋门口时，姜婉发现姜升还在卧室里，跪在祖父床前，似乎在听祖父说什么话。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该做的事情也做了。
这下子林氏算是彻底蹦跶不起来了吧。
姜婉走到了南院门口，顾淮和母亲站在这里等她。
杨氏要开口问话，姜婉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用说，先回静心苑去。
等到了傍晚，丁妈妈过来传话，请他们去前院一趟。
姜升已经洗脸更衣过了，但情绪有些低落，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顾淮先开口，他才回神。
望着顾淮和姜婉，姜升神情沉重的道：“祖父的身体变差了好多，林氏和五娘我已经送走了。”
姜升看着两人平静的神色，想到了父亲姜康的话，顿时觉得心有不甘，凭什么老三的儿子乖巧懂事读书也好，老三的女儿还这么稳重能担大事！
他的儿子女儿，不是太自私，就是太贪色，要么就是太蠢，也就个庶长子能瞧得上眼。
难道真得是他不该娶林氏这个商户女当正妻的？
要不然，怎么就白氏一个丫鬟生的儿子，才在读书为人上继承了自己的一点天分！
可大郎到底是个庶子！哪怕记在了林氏名下，终归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以后自己升了官，姜家发达了，如何能将这份基业交给个庶子！
默然了良久，姜升认真考虑起父亲的建议来，他还年轻，仕途可望，休妻再娶个官家姑娘当正妻，还是能再生嫡子的。
以后官做大了，妻子娘家也能根据自己的需求挑选，不必事事依靠顾家。
继室的儿子也是嫡子，且还可能拥有一个得力的妻族，姜升心里有了决断，便解释道：“三娘，我升任在即，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休妻，所以需要等等。”
姜婉倒是意外，姜升竟然舍得放弃林氏，毕竟在她记忆里，姜升其实对妻子向来不错的，何况林氏也给他生育了儿女，虽然都不是好苗。
不过仔细想想，有孝道压在头上，比起给了姜升一切的亲生父亲来，一个包藏祸心连累了姜家这么多年的妻子，现在关系到他的官位，说到底还是没什么不能放弃的。
“这是大伯的家事，大伯自己处理就好。”姜婉可不想管这么多，只想让林氏的人赶紧滚出姜家。
离开前，姜婉确定郭桥家的也被调走了，她这才放心了。
坐上了马车后，姜婉刚刚离开姜家，就听到了全管事的声音。
她立刻吩咐雪松过去问问情况。
没记错的话，全管事是打定主意不留在姜家了。
过了会，雪松回来，靠着车窗附近告诉姜婉：“全管事回来借钱的，说是他两个儿子病得严重，太太刚好没走，马上派人去取银子给全管事了。”
姜婉问：“有说什么病吗？”
“全管事说是疑难杂症，找了十几个大夫看都不行。”雪松说着也叹气起来，“真是没想到，南平和东平竟然真的病了。”
斟酌了会，姜婉吩咐：“你拿上银子，去找牛大仁，让他去给全管事两个儿子看病，他对疑难杂症颇有心得。”
雪松领了命，带着个小厮去找牛大仁了。
想着今天在姜家发生的事情，姜婉摇摇头，看向顾淮时，发现他的脸颊上浮现了不正常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