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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瑞王妃怎么说的？”姜婉眼前忽然浮现一个憨厚节约的农妇模样。
“瑞王妃说，为什么不能？给顾三郎送女人，是柔仪的心意，说她父亲哥哥当初为了给上司示好，送钱送女人，问顾夫人为什么不喜欢？
说别人白送的女人都不要，顾夫人真是不会勤俭持家。顾夫人转头去找顾大人，见了皇上，瑞王从此不再让瑞王妃出面待客，后院的事情都交给了瑞王世子夫人。”
永平说完，满脸疑问：“我真想不明白，瑞王为什么要娶这个女人做继妃？不通人情世故就算了，识字算账还是进了王府后才学的。”
别说她不明白，姜婉都想不通，在她的记忆里，师父对瑞王的评价只有两个词，慧眼如炬，有私心。
叹了一气，马车渐渐热闹起来，永平公主掀开车窗帘子，朝着外面看了看，已经回京了。
再看向姜婉，永平公主忽然一拍脑门，抓住姜婉的手腕警告：“我刚才告诉你的事情！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传了出去！本公主可不会客气的！就算是顾晏清也护不住你！”
姜婉不住点头：“公主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到了顾家，姜婉下车来，和顾淮一块回去沁园。
两人用了晚膳，顾淮看书，姜婉看账，看起来极和谐。
郝嬷嬷过来提醒姜婉该沐浴歇息了，让姜婉有些奇怪，不过她什么都没有问，让雪松收拾了账本，自己先去沐浴了。
等她出来，姜婉才发现梢间的被褥被收了起来，郝嬷嬷在内室里点燃了熏香。
姜婉瞬间明白过来，顾淮这是要和自己同床同枕？
在她往床边走去的时候，郝嬷嬷在背后说：“郎君说他明日去送四郎，会早起，所以今晚奶奶在里侧歇息吧。”
“好。”姜婉脱了鞋，爬上了床，尽量贴着里侧躺下。
她还记得上次，顾淮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半夜还是起身走了！怎么今天突然要睡一块？
忐忑的等了半个时辰，顾淮终于进来了，他的发丝还带着水汽，穿着中衣，在昏黄的烛光下，越发显得清冷出尘。
“夫君，你头发还没干，我帮你绞干吧。”姜婉不知道为何，突然很紧张，起身下床去，拿了干巾子来。
顾淮坐在床边，姜婉仔细给他绞着头发，速度很慢，独属于他的那份松柏冷香，渐渐侵入肺腑，让姜婉不由想起在马车上的那件事。
所以顾淮是没碰绿蓉，导致绿蓉怀疑顾淮的身体有问题，故意让萧垣听到这件事，挑拨自己和顾淮的关系？
“三娘，睡吧。”顾淮的头发两刻钟就干了，姜婉却还是在一直绞，甚至能感觉她失神了。
“好。”姜婉忙去放下了帕子，想了想，将最后的夜灯熄灭，摸黑来到了床前。
她有点害怕碰到顾淮，所以尽量沿着床尾爬上去，然后在里侧躺下。
秋日的夜晚温度比白日低很多，姜婉拉上被子盖好，静静的等着。
郝嬷嬷既然说了这话，保不齐就是让两人圆房。
耐心等了会，身旁的顾淮忽然道：“你早些睡吧，你今天太累了，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圆房。”
“哦，哦哦。”姜婉松了口气，赶紧悄悄将被子往上面拉了拉，然后闭上眼睛。
等思绪冷静下来，她忽然睁眼，所以顾淮的身体没有问题？是自己多想了？
迷迷糊糊的入了睡，姜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根本没有重头再来，上辈子的事情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重复闪过。
难产那日，姜婉努力想要避开那碗参汤，避开那个稳婆，但始终避不开，肚子剧痛，血崩难产，孩子脚朝下。
她挣扎了一天一夜，最终生下了死胎，自己也奄奄一息。
那张带血的暗紫色小脸，不停在眼前闪回。
“孩，孩儿！”姜婉猛地惊醒坐起来，发现自己紧紧拽着顾淮的手腕。
回神的姜婉猛地松手，发现被自己拽过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圈青紫色。
看到那青紫的淤青，姜婉捂着头缩到了床角。
顾淮立刻将自己的被抓出淤青的手腕放在身后，小心询问：“三娘，你做噩梦了，别怕，现在你醒了，是我在你身边，别怕。”
姜婉抬起头望着顾淮的脸，眼泪悄无声息的划过苍白的脸庞。
是啊，那些事情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绝对不会发生了。
“对不起夫君，吵醒你了。”姜婉松了手，鬓角的发丝早已经被冷汗浸染，她转身下床，去了浴室。
泡在温热的水里，姜婉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内室里的顾淮低头望着自己被抓得青紫的手腕，回想起姜婉做噩梦时的尖叫，断断续续的能听出她的祈求，保住她的孩子。
顾淮想起了张太医的话，也许他不应该选这条稳妥的路。
第二天晋王妃有孕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宫里各位贵人都送了赏赐过去，皇帝甚至陪着萧贵妃亲自去了晋王府，看望晋王妃。
原本并不被看好的晋王，一下子炙手可热，各处的礼物流水一般的送进了晋王府去。
顾夫人先前带着顾茹去拜访萧家，让大家愈发相信，顾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送往顾家的帖子一下子多了好几倍。
与之相反的是，送给姜婉这边的帖子就少了许多。
外面传言，晋王妃这一胎差点不保，便是顾三奶奶冲撞了晋王妃导致的，不然，晋王府怎么独独将姜婉送去的贺礼退了回来。
这三天顾淮不回来，姜婉就一直在迎园侍奉婆婆，指点下小姑子的女红和文章。
顾茹到底是顾望和谢氏的女儿，在读书这块还是很有天分的，姜婉觉得，谢氏真不必这么严格要求，但婆婆发了话，她就照做。
原本很讨厌女红的顾茹发现，姜婉比她亲哥的嘴还毒，拿出去谁都夸的文章，在姜婉眼里满是毛病，搞得她心态崩裂。
以至于顾茹现在宁愿做女红，也不愿意看书写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