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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品竹看了眼季夏,她竟然没笑,只好赶紧收敛了些,“最精彩的还不是大老爷,而是大姑奶奶,那表情像是有人朝她脸上扔了一坨屎一样,真是精彩至极!先是震惊,后来是难以置信,最后是臭不可闻,然后是脸色铁青。”
姜婉几乎能想象到姜妍的表情,想必那几箩筐喜钱,也都是姜妍准备的。
“然后呢?”
品竹神情渐渐不满了:“后来报喜人还又问了两遍,大姑奶奶转身回去了。大姑爷瞧着也不高兴,跟着进屋去了,大老爷是家主,不能走,便耐着性子给了报喜钱。
咱家五郎不也是姜家的郎君吗?再说了,今天一大早,大老爷和大姑奶奶还劝太太呢,说什么姜家的血脉,谁考中都是一样的。现在是我家五郎君考中了,这就翻脸了?”
说到这里,品竹越说越生气:“姑奶奶是不知道,大姑奶奶也真是做得出来,竟然吩咐吴妈妈带人过来,将那几箩筐喜钱搬走了!又不是她的钱!”
姜婉笑了笑:“这次可能真的是她的钱,所以她才会如此在意,毕竟她院子里刚刚被接进来的那个外室,手段不简单呢。要是二郎考上了,伯府怎么着也得给她个面子,多看重她两分,只可惜,二郎就不是个争气的人。”
“哼!她的钱怎么了!不也是从姜家带过去的!”品竹仍旧不满意,但也懒得说姜妍了,“好在太太早有准备,原本是想给二郎贺喜的,这会儿刚好给我们家五郎君用上了,不够了,太太赶紧让奴婢们减了些碎银子,赏了出去。”
“姑奶奶是不知道,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还有街坊邻居,哪个都夸我们家太太呢!生的女儿嫁得好,生的儿子,也是个少年英才,当年姑爷中案首,也是这般年纪呢。”
品竹望着姜婉,原本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姑奶奶以后也不用担心了没人给你撑腰了,咱们五郎君也不输姑爷的!要是姑奶奶被人欺负了,也别——”
“咳咳!”雪松赶紧咳嗽提醒。
品竹余光看到了门口的顾淮,赶紧起身行礼:“奴婢见过姑爷。”
姜婉也有点尴尬,不过瞧着顾淮的神情,并没有在意,过去迎着他进来坐下:“五郎是案首呢,夫君不用担心了。”
“我不担心他,常管事在父亲书房那边,不如我们一道回去姜家一趟吧。”顾淮知道这是大喜事,他是姜五郎的姐夫,理应回去的。
“不用不用!我不方便,你昨晚熬了夜,应该好好休息,小五的身体也就那样,还需要静养,先不着急。”姜婉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
“你……”顾淮的神情有些复杂,但也没有强求,“也行,我命人多备些贺礼送回去。”
知道常管事在等着,品竹也不敢多留,姜婉送她出门,边走边叮嘱:“让小五别太高兴了,这些天肯定有许多人拜访,让母亲都拒了,等过段日子再摆宴请客,也别刺激大房的人。”
最后一句话,讲完的声音压得极低:“特别是躺在床上的那位。”
品竹点头:“奴婢明白的。”
天气渐渐凉下来,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初,姜家那边递了帖子过来,请姜婉和顾淮回去姜家参加家宴。
顾淮因即将加冠,得去趟陈郡,这是婆婆早就说了的。
姜婉马上给姜家回了信,说到时候自己会回去的。
她这才去了迎园,告诉了婆婆,自己打算一个人回去。
“你一个人回去?”谢氏抬手让她坐下,将太子妃萧家的请帖拿出来,“萧左相这会儿,对你家弟弟很感兴趣,帖子没有直接送去姜家,先送到我们这儿来了。”
萧家本来就很看好顾茹,姜婉背了差点害了晋王妃的罪名,才让萧家打消了念头,怎么这会儿又——
谢氏瞧出她的想法,道:“萧贵妃不肯放过你,在陛下那里闹了三天,陛下要下旨请你进宫,永平公主没忍住,说出了实情。”
“那,那只有萧贵妃知道吗?”姜婉可不想让弟弟和萧家牵扯上什么关系,婆母都不愿意茹娘嫁去萧家,小五更不能娶萧家女。
“现在只有萧贵妃知道,过几天就不一定了。”谢氏给她倒了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永平公主虽然骄纵了些,但她脾性随了萧贵妃,有人颠倒黑白,萧贵妃一激,她就忍不住了,看来萧贵妃要更瞧不起我了。”
姜婉赶紧起身,低头道:“儿媳可以去进宫去给贵妃娘娘解释。”
谢氏转头看向门外:“解释什么,陛下就是喜欢她这种性子,你要真解释了,只会适得其反。”
“那,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姜婉后悔不已,早知道还不如让茹娘和萧垣虚与蛇委,反正以萧垣的性子,也绝不可能娶茹娘的。
“没什么办法,晋王妃有孕,若是生了位姐儿,那萧家还不会很着急,若是生了个哥儿,萧家就不会坐以待毙了。”
谢氏起身来,收回视线,看着姜婉道:“三郎不能陪你去姜家,那就我去,刚好会会范大奶奶,五郎的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九月初六清早,谢氏带着姜婉和顾茹坐上了马车,到了姜家。
往日冷清的姜家大门,这会儿门庭若市,马车轿子挤了个水泄不通。
顾家的马车一来,不到一刻钟,姜家门口就清空了。
姜婉先下车来,然后扶着婆母谢氏下来,接着晚秋上前,扶着带着帷帽的顾茹下来。
杨氏在屋里忙得晕头转向,姜升在接待范大爷和范大奶奶,还是姜三郎有眼力劲,忙喊了姜大郎过来,来迎接顾夫人她们。
“顾夫人,三妹妹,顾姑娘,里面请。”姜大郎到底读了多年的书,待人接物上,是最为稳重的。
进了正堂后,家里好些客人,许多都是姜婉没见过的。
原本热闹的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姚大人率先起身,给顾夫人见礼:“微臣见过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