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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顾淮不再是需要父母照顾的孩子,而是能照拂父母的儿子,保护妻子的丈夫。
此时此刻的顾淮,以后不再是顾家的三郎,而是顾家的三爷,是顾家的顶梁柱。
顾淮走到母亲谢氏面前,作揖三次谢生恩,再作揖三次谢养摁,最后作揖三次谢母亲给予他有用的一切。
“好好好!”谢氏忍着泪意,抬手扶她起来。
姜婉望着顾淮,想到了小五以后加冠,定也是这般孝顺,心情不禁大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等顾淮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望,姜婉眉眼弯弯,顾淮的心,却有千万种情绪。
他迅速收回视线,来到祖母陈氏面前,作揖三次谢恩,然后给二婶乔氏,大嫂孟氏,二嫂赵氏分别作揖一次谢恩。
最后来到姜婉面前,作揖三次后道:“不负卿卿此生。”
不止是姜婉愣住,顾老夫人陈氏都惊讶了,一下朝着顾淮看去,都忘了自己因位置分配而不快的事情。
乔氏侧目看了眼身后的乔玉书,心里愈发不痛快,区区姜氏,竟叫顾淮如此上心!
孟氏想起了丈夫加冠礼那天,说的是最寻常不过的套话,饶是知道,自己与姜婉情况不同,但心情还是瞬间低落。
顾淮和姜婉就是话本里所说的两情相悦吗?
赵氏原本并没有在意,在听到顾淮那坚如磐石的承诺后,还是忍不住抬眼望去,顾家郎君,也会这般深情吗?
陈若若替顾淮开心,但想到自己的婚事,眼神瞬间黯淡。
顾茹直接看失了神,天底下真的再也没有他哥哥这样的人了,独一无二,自己真能找到心里装得下自己一个人的男子么?
荀氏和窦氏神色如常,但眼里依然有几分感慨,向来女子深情,少见的有男子如此情深义重的。
谢八娘想到那远远见过的梁七郎,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憧憬来,那少年郎也是如此么?
只有谢十一娘在看姜婉,她的反应,震惊中带着不可置信,心里不免好奇的看向主位上的姑太太。
来之前,她就听过,顾淮和姜婉的婚事虽然办得很隆重,但定得很仓促。
这里面必有内情,至于什么内情,就不得而知了。
等顾淮转身过来,给外祖家的舅母们道谢,谢十一娘仔细打量着顾淮,心里赞叹不已:顾淮比自己任何一个哥哥都更像是谢氏子!
可惜了,他并不是谢氏子,而是谢知意和顾望的儿子。
最后一揖是谢顾家女性族亲。
如果顾淮没有成亲,那么陪他去更衣的人便是谢氏,如今,他已经成亲,那么陪他去更换礼帽礼衣的就只能是姜婉。
顾淮转身来到姜婉面前,伸出左手,姜婉抬手放进他的掌心,与他一道拜别谢氏等女眷们,然后去往正堂。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谢氏终究还是克制不住红了眼,侧首不想让儿子看她这模样。
来到了正堂里,姜婉作为顾淮的妻子,替他脱去红中带黑的素冠,脱掉正红的外袍,亲手给他戴上玄色礼冠,穿上玄色礼服,陪他一道去拜见太子和晋王。
太子和太子妃并肩而立,晋王则是独自一人,但他身旁,还站着谢谦。
经过了上次谢谦代表晋王来姜家送贺礼后,姜婉已经彻底明白,她和谢谦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顾家不想卷入夺嫡之争中,姜家小门小户,更是经不起任何风浪摧残。
“微臣(臣妇)顾淮,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晋王殿下。”
太子等三人齐齐抬手免礼。
等顾淮姜婉起身,太子和太子妃快步走下来,分别和顾淮姜婉聊起来。
晋王站着没动,冷眼望着太子和太子妃明目张胆的拉拢。
要是顾家这么简单就能拉拢到,太子就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越是忌惮他,越是要装样子给他看。
谢谦静静的望着姜婉,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太子妃并不真心的热情,比京中那些夫人太太们,更加从容淡定。
这一刻,谢谦总算是放心了,只要姜婉能过得好,那么他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以后在黄泉路上,也能给她父亲一个交代。
至少,她嫁了一个好夫婿。
太子和太子妃拉着顾淮姜婉说话,迟迟没有回去,顾望不得不亲自来请,他们这才得以离开。
等他们走后,太子回头就看到晋王单手敛在身后,目光暗暗不明的望着自己。
“皇弟真是稳得住,如今羌人又出现在京城,父皇派你去西南,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太子不怀好意的提醒。
晋王面无表情的走下来,与太子相向并肩,望着门外道:“我记错了的话,四年前羌人出现在京城,便是皇兄督查的。当初皇兄可是亲口说,羌族余孽皆已经除尽的。”
太子脸色骤变,转瞬间又恢复原状,等他转身,只能看到晋王和谢谦离开的背影。
太子妃忧心忡忡的走过来:“殿下,羌族的事情,父皇没有交给你,会不会是不信任你了?”
“放心,有皇祖母在,晋王查不出来什么的。”太子冷冷回道。
顾家祠堂,顾家人已经齐聚在此,姜婉跟着顾淮走到祭祀神案前,侧身候在一旁。
等顾淮祭拜了天地和先祖后,姜婉就端起装满水的小铜盆,送到顾淮面前,让他盥洗净手,陈献礼器。
仪式完成后,加冠礼到此结束。
时间也到了晌午,姜婉陪着顾淮出来,和他告辞,就跟着婆婆谢氏去安排午宴了。
菊园的客人们陆续入座,厨房这边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姜婉准备回去,永平公主气冲冲的来了。
“公主怎么不入座?”姜婉迎上去,带着永平公主离开了厨房。
“我才不想过去找不痛快呢!陆静算了,那个上官文君算什么东西!问不得说不得,不就是生了病嘛!”
永平公主骂骂咧咧,忽然感觉不对劲,盯着姜婉的眼看问:“顾晏清的书房,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吗?”
姜婉想了想道:“要看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