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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高攀顾淮。”姜婉抬起头和皇帝对视。
她不知道师父和皇帝是什么关系，能肯定的是，皇帝之所以在这里问这么多话，都是因为师父。
良久， 皇帝闭上眼，转过身去：“等事情都了结了，你还是想和离，就进宫一趟，朕替你做主。”
姜婉惊喜不已，忙福身谢恩：“谢陛下成全！”
大约是她的声音太惊喜，顾淮的手又渐渐收紧。
皇帝走后，姜婉转头看向身边的顾淮，并不在意他的感受：“你不回去就不回去，反正丢的也不是我的脸，是你的脸，也是你们顾家的脸。”
“姜婉！”顾淮再也不想隐忍下去，他双手抓住姜婉的胳膊质问，“你到底有没有心，我明明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是吗？”姜婉抬头，和他四目相对，“可是顾淮，你不能失去我，和我有什么关系？陛下已经答应了我，我随时可以离开——”
顾淮不想听见后面的话，猛地低头堵住姜婉的嘴。
姜婉脑子嗡的一下，陌生的入侵感，激起尘封的前世记忆，血液瞬间翻涌，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急得，脸红蔓延到脖子。
手忙脚乱间，姜婉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银针，只能拼命捶着顾淮的胸口。
“呜呜呜！”
放开我三个字终究也发不出声音来。
直到姜婉咬破顾淮的唇角，鲜血的腥味拉回了顾淮的两分理智，他恍然松手，趔趄着后退几步。
顾淮盯着姜婉唇边的鲜血，颤声道歉：“对不起婉儿，我不是故意的。”
姜婉想骂人，抬眼看到顾淮身后不远处的萧垣，只能暂时咽下去这口气，走到顾淮面前来，拿出醒酒丸塞进他嘴里。
“这次算了，萧垣在后面，我只当你是发酒疯，你好好冷静下，等会回去和我一块回去参加宴席。”
顾淮咽下醒酒丸，沉默一刻钟后， 脑子渐渐清醒，他动手处理好唇角的伤口，然后和姜婉回去。
皇帝在场，宴会迟迟未开始。
直到姜婉和顾淮落座，主考官才吩咐开宴。
这场宴会，姜婉做好顾家长媳，顾淮也彻底清醒，陪着姜婉，接受众人的道贺，给主考官们，还有老师黄大学士谢恩。
宴会结束，顾淮执意要和姜婉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万柔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在意这件事，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向顾家，姜婉目不斜视，听见顾淮在耳边道：“绿蓉三个月前就被太子找到，并带回京城，如今养在京郊的别院里，派了重兵看守。”
“有那个追踪香，太子迟早会找到她。”姜婉无奈，一直没有绿蓉的消息送回来，她就猜到了。
姜婉本来不想搭理顾淮，但顾淮说了这件事后，便一直沉默，又让她有点担心。
明知道顾淮是故意为之，姜婉还是不得不转头看他，却迎面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姜婉招架不住这幽幽眸光，到嘴边的话终是没说出来。
这眼神太有侵略性，仿佛能吞噬人心，叫姜婉不敢直视，所以她只看了两瞬，立刻回头，心沉到了谷底。
顾淮不会放过她的，这势在必得的眼神，让姜婉的心，生出几分恐惧来。
两人分居之后的几天里，顾淮到底从谢氏那里知道了什么，还是说他自己查到了什么？
“太子不想再失去绿蓉， 所以他设计让太子妃误以为，他藏起来的人是万柔。”
姜婉攥紧手心，承受着身边的压迫感，目不斜视的回道：“难怪太子妃今天来了，以她的性子，万柔怕是在她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顾淮望着姜婉的眼睛，嗓音暗哑幽沉：“我请晋王妃将绿蓉的消息泄露给永宁伯，你长姐与永宁伯私通，如今刚有身孕，这个消息通过林氏，送去了昌平侯府，现在昌平侯世子利用这个消息，上了太子这条船。”
他说的事情，太过震惊，以至于姜婉不得不抬头：“这几天你做了这么多事？永宁伯府的事你竟也知道？还能利用上？”
和前世一样，姜妍到底还是走上和公公扒灰的路，且顺利怀孕。
姜婉奇怪的是，徐夫人没有察觉到吗？还是她已经被姜妍算计失势了？
顾淮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徐六娘被人淑妃算计，永宁伯府和昌平侯府即将联姻。”
“六娘被算计？！那徐夫人呢？”姜婉很不可思议。
“太后请的人，淑妃动的手，岳十郎倒想撇清关系，但他知道，如果不先一步认下和徐六娘这门亲事，那他就得娶宋六娘。宋夫人手里有他和宋六娘来往的信件，准备让太后赐婚。”顾淮一步步的引导，减轻她的恐惧。
思考良久，姜婉才想起来，当初乞巧节在陆家时，姜婵和姜嬉盯着岳十郎的时候，岳十郎盯着的是宋五娘。
宋六娘是宋家的庶女，之前在宫里见宋五娘的时候，她提过，她很讨厌这个颇有心机的庶妹。
宋夫人手里有宋六娘和岳十郎来往的信件，还想让太后赐婚，所以——
“宋六娘和岳十郎通信，不是她喜欢岳十郎，而是想撮合岳十郎和宋五娘。宋夫人生气了，才有太后请人进宫这件事。”
姜婉抬眸，看着顾淮的眼睛：“昌平侯府日渐没落，岳十郎是他们家的希望，不可能娶一个父亲不宠生母低贱的庶女，所以淑妃看上了永宁伯府的嫡幼女，徐夫人的心头肉，抢先定下了婚约。”
顾淮眼眸中漾起碎光，似乎在笑。
无形的压迫如藤蔓一般蔓延过来，姜婉按捺住想后退的冲动，凝神问道：“宋家，昌平侯府，还有永宁伯府的纠葛，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等顾淮回话，姜婉先说出原因：“是宋五娘告诉你的。”
顾淮抬手，扶正姜婉发髻上的金簪：“十五那天，萧垣暗中带你入京，成全你目送小五进考场。”
姜婉瞳孔微缩，神经瞬间紧绷，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攥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