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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的考题是从梅家流出来的吗？”姜婉以前不了解梅大人，但听了黄二郎这么一说，或许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梅大人毫无疑问是个聪明人，当初他被逼篡改圣旨，事后蔺大人都搜集了证据，要替薛家平反，郑国公能这么顺利给蔺大人安上罪名，皇帝肯定是默许的。
一开始皇帝不想对薛家抄家灭族，只是事情做都做了，他刚刚登基，朝堂不稳，最重要的是立威，薛家都能被背上谋逆的罪名，一个小小的蔺家又算什么。
“是从梅家流出来的。”始终沉默的顾淮给出真相，“晋王手里有确切的证据。”
姜婉望着顾淮手里的拟旨，这可是重要的证据，按照黄二郎的说法，蔺姑娘手里还有血书在，当年蔺大人能收集到的证据，肯定不是今天能比的。
她看了眼顾淮，两人有了默契，姜婉道：“你先别着急，陛下还没有做赐婚，这事还有转机。梅家五姑娘和我们姜家的三郎定亲了，刚好我要回去姜家一趟，问问这婚事怎么推迟了？”
“如此，黄二谢过姜娘子，顾贤弟。”黄二郎深深作揖，十分感激。
顾淮送黄二郎出门，姜婉则是送顾茹回去。
路上，姜婉问她：“如果梅三娘不愿意嫁给郑大郎，你愿意吗？”
“可是，他祖父不是好人，他爹娘也不喜欢我。”顾茹低着头在，踢着小路上的石子。
姜婉明白了，她还是不喜欢郑行。
没一会儿，福寿堂的人来请姜婉去一趟。
想了会，姜婉告诉雪松：“你去回话，说我累了，明天还要出门，过几天再去。”
雪松领命出去，话一说完，章妈妈立时愣住。
“等等！”章妈妈赶紧抓住雪松的胳膊，不由她不怀疑，姜婉敢这么托大，是因为她怀孕了吗？
“三奶奶是身体不适吗？可有在请大夫来看看？”
面对章妈妈的试探，雪松也不是不明白，又拿了个金锞子出来，塞给章妈妈道：
“我家奶奶就是大夫，哪里需要别的大夫来看她？章妈妈是老夫人面前的得力妈妈，有些事情，还得妈妈帮帮忙，从中周旋下，奶奶这些天为了三爷科考的事，忙前忙后，人都瘦了好多。”
章妈妈心里仍有疑虑，可拿人手短，何况三奶奶向来大方，她来一趟得的赏赐，是在福寿堂十天半个月加起来才有这么多。
“原来是这样，大奶奶和二奶奶也累了，大爷和二爷都吩咐了厨房炖汤，要不我也叫——”章妈妈说着，一拍脑门，“我倒是忘了，沁园有小厨房呢，哪里轮得到三奶奶吃大厨房的饭菜。”
雪松笑而不语，目送章妈妈远去，这才进屋，说明外头的情况。
姜婉清点完面前的卷册，确定无误后，便派人给姜家送了信去。
福寿堂里，陈氏看到只有章妈妈一个人进来，脸色当即就变了。
等章妈妈好声好气解释完，还拿了大奶奶和二奶奶举例，陈氏当场气白了脸，半天喘不过气来。
陈嬷嬷赶紧使眼色，让章妈妈下去，自个儿好生劝道：“老夫人可要好生保重，二老爷如今是不成器了，但大郎君还有希望，他可就指着您给他撑腰呢。”
“我这个老婆子还能活多久？大郎多好的孩子，偏偏遇上了泄题换题这种事！万一放榜出来，只有大房的三郎考中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安心！”陈氏捂着心口，想起顾淮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就难受得慌。
偏偏现在姜婉竟也变了，难不成是看到顾淮要高中，她改变了主意？
想起姜五郎的遭遇，陈氏一口气没提起来，肯定是真的了！
弟弟没能参加会试，三年以后才能再考，如今的姜婉，只能依靠顾淮。
再想起章妈妈说的不舒服，陈氏莫名想到了今天请安时，老太爷给顾淮的椅子，他让给了姜婉。
难道姜婉有孕了？
“快！派人去叫九娘回京！叫她立刻回京！”
翌日一大早，顾淮陪着姜婉回到姜家。
杨氏和姜五郎，还有姜大郎夫妻，姜二郎夫妻，都在门口候着。
顾淮先下的车，转身扶姜婉下来，看得姚蕙面目扭曲，嫉妒横生，紫茵笑容勉强，暗中羡慕。
下了车，姜婉连忙走上去，握住母亲冰冷的手，不免责怪：“都说了，不用出来接我们，这天还冷着呢。”
杨氏想起自己马上要离开，心中万般不舍：“想着能多看你一眼就出来了，再说，我身体很康健，这点冷不算什么。”
姜五郎的脖子还挂着绷带，吊着他的右手，被砚台扶着走下来：“阿姐，姐夫，我们先进去再说。”
“好。”姜婉抬头，看到两身素衣的姜大郎和紫茵，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三娘见过大哥大嫂。”
姜大郎忙抬手：“都是一家人，三妹妹不用客气。”
紫茵也跟着虚虚抬手，声音很小：“姑奶奶不用客气。”
姜二郎心有不满，正要发两句牢骚，被姚蕙狠狠瞪一眼，这才闭了嘴。
回头的姜婉对他们颔首：“二哥二嫂。”
“嗯，我先进去了。”姜二郎是受不了一点苦，缩着脖子转身小跑着进屋，姚蕙拦都拦不住。
没有办法，姚蕙只能自己过来套近乎：“像大哥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不需要客气。”
“对，我们都是一家人，都进去再说。”姜婉并不在意姜二郎扭头先进屋去，她好奇的是另一个人，“三哥哥呢？怎么没见他？去看二伯了吗？”
跟着母亲进来正堂，姜婉坐下，姜大郎请顾淮去书房，紫茵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叫上姚蕙告辞，这时杨氏才告诉她。
“三郎因为亲事推迟，一直想去梅家问个清楚，正月里头，他趁着梅五娘出门，偷偷跟了上去，发现那……那梅五娘与人幽会，他一时冲动，将人打了。”
“那人是谁？”姜婉想到了二姐姐似乎提过，梅五娘和瑞王世子似乎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