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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很聪明,之前不会骑马,却跟着很多人一起骑过马,顾淮一说,她就掌握了要领。
不到半个时辰,她就骑着马在驰骋。
顾淮站在雪地里,静静望着马背上的姜婉,身后的大红披风如同雪山上盛开的红莲花,耀眼得叫人挪不开眼。
“公子,你是陪你家妹妹来此处骑马的吗?”身侧传来一道娇羞的声音。
闻声的顾淮没有转身,目光紧紧盯着姜婉的身影,静静的回道:“我陪我家娘子来的。”
身侧的声音立刻低落:“原来是娘子……”
过了会,姜婉骑马回来,停在顾淮面前,目光望着他身后的少女,模样清秀,和陈若若有几分相似。
是陈家的姑娘。
顾淮见姜婉没有动,便走上前去,举着姜婉的腰,将她抱下来。
大约是见两人亲密宛如没有旁人,陈姑娘终究待不下去,带着丫鬟转身离开。
“那是陈家的姑娘。”姜婉落地后,手心是热的,手背却是冷的。
“我知道。”顾淮捧着她的手背,直接放进自己怀里。
姜婉陡然碰到温热的胸膛,顿时回神,小脸发烫,试图抽回手来:“远处还有人看着。”
“你靠近我写,她们就看不着了。”顾淮轻笑。
在考院前顾淮都无所顾忌,何况这里是洛城的马场,姜婉无奈,只能靠进他怀里,不得不说,顾淮怀里真暖和。
远处两位姑娘望着他们这边,之前没过来的那个姑娘,越看顾淮越眼熟。
忽然,她惊呼道:“那是顾家的三表哥!”
“是顾三郎?”之前问话的姑娘惊讶的回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他的娘子。
“原来是顾三郎,难怪你会主动过去,放弃吧,顾家表哥连九妹妹都看不上,还能看上你?”
不一会儿,陈家的两位姑娘便离开马场。
学会骑马后,姜婉便牵着马缰绳,和顾淮肩并肩在雪地里散步。
她望着前面厚厚的马草,被压弯了腰,其中偶尔冒出来一朵小花,淡淡的紫色,在纯白之中格外显眼。
“晏清,你认识这种花吗?”
顾淮认真打量片刻,思索一番后回道:“见过很多次,没有明确的名字,通常生长在草水丰沛的地方。”
姜婉把缰绳交给他,三两步走到最近的一朵紫色小花面前蹲下,从袖子里拿出匕首,割断一株小花,淡青色的汁液散发出浓烈的涩味。
她起身回头,将紫色小花放在掌心,对顾淮道:“这种野花的汁液可以促进消化,牛马吃得多,人也少食用一些,可若食用过量,会造成肠胃溃烂,吃进肚子里的正常食物无法消化,最后呕吐不断。”
顾淮放下缰绳,接过姜婉手里的小花,轻轻闻了闻,总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可他又想不起来。
“晏清,你祖母便是因此而死,我在一本古代有医书上看过,有一种方法可以将这种花草的汁液不断提高浓度,达到一定程度,便能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毒。”
姜婉直接告诉他:“你亲祖母便死于这种小花的汁液,肠胃溃烂而死。我请陈若若回陈家时调查过,我看的那本书的作者,是陈家祖上一位懂医术的姑太太。”
顾淮攥紧手里的小花,茎秆里的汁液顿时被挤出来,散发出刺鼻的涩味,胃里疯狂翻涌,叫人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那位姑太太的女儿,曾经给你祖母看过病开过药。”
姜婉当时并不知道,陈若若在陈家查到了什么,只是她后来沉默的态度,让姜婉直觉蹊跷。
她一边托付杨萱帮忙调查,一边在顾家调查薄氏的死因。
在完全接手顾家后,姜婉查起来轻松很多,顾老太爷大约也不知道,他的原配之死,是现任妻子生母的手笔,所以当年的用药、病情、各种大夫的诊断,都详细记录在册。
“别怕,有我在你身边。”姜婉伸手环住顾淮的腰,靠在他怀里,“上一辈的恩怨,该有个结局了。”
顾淮紧紧抱着她,低声道:“婉婉,谢谢你。”
越靠近京城,雪就越厚,马车的速度就越慢。
好不容易看见京城的城楼,排队进城的马车和人足足有三里路的长度。
姜婉掀开车帘,望着城门口的方向:“进城搜查这么慢,只怕又出现了异族人,不知道柱国将军这次能不能解决。”
“能解决。”顾淮回答得斩钉截铁。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才到了城门口,守城头领恰好是陆家军,和顾淮十分熟悉,简单检查过后,便放他们进去。
站在旁边的另一个头领,陡然追过来:“等等!他们是谁?你们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就放——”
走到车辕边,这人看见顾淮的脸,顿时愣住,随后车帘打开,姜婉笑说:“说的也是,是应该仔细检查。”
说着,顾淮下车,扶着姜婉下来。
质疑的小头领不得不硬着头皮仔细检查,为了谨慎起见,顾淮叫来放行的人再次检查一遍。
确定没有任何异常后,顾淮扶着姜婉上车,和守城卫兵告辞,驾车往顾家赶。
马车刚到顾家门口,便有太监在迎上来:“小顾大人,陛下正等着您呢,宰相大人已经在宫里。”
“好,等我和娘子说一声。”
“刚好,陛下的意思是,顾三奶奶跟着小顾大人一块进宫去。”太监看到掀开的车帘,姜婉在车里,顿时放心下来。
换上宫里的车驾,姜婉和顾淮都异常沉默,皇帝这个召他们入宫,肯定不是小事。
跟着太监到了勤政殿门口,姜婉远远看见永平在大殿门口,和晋王争执什么,太子时不时劝说一两句。
她和顾淮走近,三人齐齐看过来。
永平甩开晋王的手,快步跑过来:“三娘,你终于回来了,陆将军查出来,窝藏逆贼的是你们顾家!这怎么可能!”
“公主别着急,等我和晏清先去见一见陛下再说,清者自清,你也不用替我们辩解。”
姜婉安抚完永平,给太子和晋王行了礼,这才跟着顾淮进入大殿。
大殿的龙椅上,皇帝面色冷凝,下面站了一大群人。
顾望和谢氏,顾观和乔氏,还有顾潭三兄弟,孟氏和赵氏妯娌,甚至陈若若也在。
最让姜婉诧异的是,顾老太爷和陈氏也在,顾老太爷坐在躺椅上,面色通红,有旧疾复发的征兆。
除了顾家的所有人,萧左相和陆将军站在最前面。
众人听见太监通传后,便齐齐朝着姜婉和顾淮看过来。
两人上前给皇帝行礼。
和往常不同,皇帝并没有平身,也没有免礼。
姜婉和顾淮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直到陆将军发话:“陛下,顾晏清和姜三娘既然已经回京,那臣便直接问了。”
“爱卿直接问便是。”皇帝的声音很平静。
陆将军望着顾淮问:“顾大人,你离京之后去过哪些地方?和谁一起,见过谁?干了什么?”
顾淮抬手回道:“微臣带着娘子姜氏前往荆州,调查当年岳父之死。”
此话一出,所有人侧目望过来,皇帝目光微凝,看了眼姜婉,最后神情复杂的望着顾淮。
萧左相拢了拢袖子,垂眸望着地面,遮住眼底的感慨。
“你的岳父是?”陆将军眯了眯眼,这小子还真是会搞事,顾家此次,不会出任何问题。
“姜来,出事时正从金陵回京述职。”顾淮抬头,毫不畏惧的望着皇帝。
“朕知道。”皇帝很不喜顾淮这种眼神,一个小小的姜来而已,若不是他女儿嫁给顾淮,没人会记得他的死。
“下官带着娘子去往荆州,见了岳母,参加了娘子外祖母的葬礼,当天便折返回京,路上遭遇大雪,在洛城停留一晚。
今天早上,下官带着娘子去洛城城东的马场,教她骑马,还偶遇了陈家两位表妹。之后,下官便带着娘子回京,在京城门口,卫兵质疑,仔细检查了两遍马车。”
这次,顾淮的话才是回答陆将军的问题。
陆将军微微点头:“陛下,顾大人所言非虚。”
“行了,你们都退下!”皇帝本来心情就很糟糕,听完顾淮的话,更加糟糕,他明明没有去调查姜来的事,却偏偏有点这个场合,提出这件事来。
顾望和顾观同时扶起顾老太爷,小心搀扶着他离开大殿,顾家其他人便跟在他们身后,缓缓离开勤政殿。
姜婉感觉身后如芒在背,心里猜测是谁在看他们,顾淮轻声道:“是太子。”
“嗯。”姜婉牵紧顾淮的手,心情愈发沉默,看来太子是放弃拉拢顾家,转而开始打压顾家了。
但凡刚才顾淮的回答有一丝对不上,今天顾家所有人只怕都会被留在宫里。
望着前面双脚几乎不能沾地的顾老太爷,身体几乎全都靠在公公顾望身上。
这一幕看得姜婉心里冷笑,一生想要平衡两个儿子,打压优秀的长子,硬挺平庸的次子。
最终花费半生心血的次子完全靠不住不说,还连累一大家子,全靠长子托举着全家,给次子善后。
皇帝没有赏赐轿辇和车驾,顾老太爷只能一步步被架着离开皇宫。
天寒地冻,顾老太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会儿开始不断的咳嗽,控制不住的发抖。
“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你们都靠过来,将你们祖父围住,替他挡挡风。”
四个人围上去,姜婉想了下,走到顾淮和顾澄中间,挡住缝隙,孟氏和赵氏也要跟上去,被乔氏阴阳了句:“挡着有什么用,不如找顶轿子来。”
谢氏微笑:“弟妹说的是。”
说罢便派人去了趟萧贵妃宫里。
很快一顶软轿送过来,跟着过来的,还有萧贵妃身边的心腹嬷嬷,直接的顾望道:“顾老太爷当年救驾有功,如今年纪上来,病痛缠身,实在不合适风吹雨打,顾相放心请老太爷上轿,陛下若是怪罪,有贵妃娘娘顶着。”
顾望十分感激作揖:“臣谢过贵妃娘娘,定会铭记娘娘大恩。”
众人合力将顾老太爷送到软轿,果然咳嗽声就小下来。
乔氏跟在众人轿子旁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出宫换乘马车,众人回到顾家。
顾老太爷刚躺上床,便吐出一口污血来,府医早就在一旁候着,赶紧上前给老太爷医治。
约莫两刻钟后,顾老太爷才缓过来,他躺在床上,想起今天在勤政殿的一天,凄惨的笑了。
操劳一辈子,到头来,最上心的儿子,竟是连累全家人的罪魁祸首!
“老二。”顾老太爷的声音很轻,只有府医听见了,顾望通过父亲的唇形,辨认出父亲在呼唤弟弟。
“阿观,父亲叫你。”
顾观在宫里被吓得神经紧绷了一天,累得不行,本想直接回承园休息,偏偏父亲病着,母亲瞧着也受累了,大哥又没发话,他只能忍着。
这会儿听见大哥说父亲叫他,顾观第一反应是不信:“爹叫我?他怕不是叫你吧?”
原本躺着不动的顾老太爷顿时激动, 扬起手指着顾观,望着是一副要骂人的样子。
陈氏疲惫不堪,抬头看向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观儿,你爹叫你,不是叫你大哥。”
母亲发话,顾观才不得不上前去,走到床沿边,在矮凳上坐下:“爹,你有什么交代吗?你和我说没用,大哥是宰相,你应该告诉大哥该怎么做,我能做什么,身上连个闲职都没有。”
望着次子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悔改,顾老太爷终于再也不想忍了,扬起手照着顾观的脸挥上去。
顾老太爷年老体弱,加上今天受冻,顾观轻轻一撇头,便躲了过去:“爹,你打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的错!不是三郎出京才还害得我们家被陛下叫进宫里去的吗?”
“你个逆子!”顾老太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观的鼻子,“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以为,咳,咳咳!”
陈氏终于忍不住:“你这是做什么!观儿能做什么?他有什么能力,你还不清楚?他就是有那个胆子,能做成什么事吗!”
“二娘,你当真不知道?”顾老太爷盯着继妻的眼睛,满心都是懊悔,如果不是小北偶然翻出当年给元娘看病的手札,他可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什么事?”陈氏觉得莫名其妙,“你不会真以为,观儿窝藏逆贼吧?他是不成器,可这是诛九族的事,他怎么会干!”
顾老太爷闭上眼睛,吩咐道:“送我回萋萋阁。”
陈氏脸色微变,顿时明白丈夫的意思,这是怀疑她?可她能做什么?
“顾文!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怀疑我什么?我给你操持半辈子顾家,又忍了半辈子的气,你还想要我怎么做?”
或许是陈氏的语气太过愤怒,顾老太爷睁开眼,静静的望着她,心里也在奇怪,难道她当真不知道?
余光看到面无表情的长子一家,特别是顾淮那双冷漠的眼睛,顾老太爷心头一跳,难道三郎也知道了?
忽然间,他看到三郎身边的姜氏,没记错的话,顾家如今便是她在掌着,且她的医术极好。
难道小北那天翻出的手札,不是偶然,而是故意的!
顾老太爷睁大眼睛,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彻底晕了过去。
老太爷晕倒,陈氏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顾望心里着急,却十分在意父亲刚才和继母说的话。
“你们杵着干什么?耽误大夫治病吗?”陈氏这会儿心乱如麻, 将一众子孙呵斥退下后,整个人虚弱的倒在软榻上。
陈若若过去给她端茶倒水,按摩捏肩,没一会儿听见陈氏道:“我相看好了,定远侯府的袁二郎,我问过袁夫人的意思,她有这个想法。”
“为什么是袁二郎?他不是得罪过公主吗?”陈若若还以为更加贵重的那三个。
陈氏看出她心里所想:“我知道你放不下四郎,可四郎这孩子心眼太实在,远不如大郎圆滑机变。
二郎才学不如他,却胜在听话,哪怕以后只能是个举人,有大郎和三郎在,以后吃不了亏,也能有过好日子。
唯独四郎不行,他被教得太好,才学虽然出众,心思纯善,却没见过太多阴暗,官场那种地方,他很难适应。
别的不说,这次殿试,便可见一二。翰林院的严大人喜欢他,是因为四郎和严大人是一种人。
我只问你,若不是这次科举事发突然,要更换考官,严家这会儿还得靠着儿媳妇娘家接济。
他娶续弦时,家道中落,若不是没有选择,定是不会娶这个外地的小户姑娘。你看这次严大人被重用,严家突然翻身,这个年轻的严夫人就显得有些不够用。
严夫人替女儿相看,京城里头的夫人太太都没认清楚,便有底气来打听四郎的婚事,可不就是因为被重用,严大人在背后指定要四郎的?”
陈若若想了很久才道:“可表弟也不会一成不变,说不定等他被授予官职后,看清官场的规则,也能和大表哥三表哥一样呢?”
“九娘,姑祖母活了几十年,见过人不知几何,跟着你姑祖父见过不知多少士子官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四郎是个好孩子,却不是个良配。”
想起陈家如今的处境,还有顾文说的那不清不楚的话,陈氏心里总觉得会出事,当年顾文还还只是洛城的小官时,母亲便瞧中了他。
可那时,他有妻有子,陈氏不明白,母亲为何觉得他们会有天定的姻缘。
“之前姑祖母不是说太子妃可能会被当成弃子,秦王妃不是寻常女人,她韬光养晦多年,精心教养秦王世子,所图甚大,还有瑞王世子,原配刚刚去世,姑祖母怎么改变主意了呢?”陈若若心里有气。
如果她不能嫁给顾澄,还不如按照姑祖母的意思攀龙附凤。
姑祖母不知道的事,她是知道的。
陈若若看了眼内室里,姑祖父的话,肯定是发现当年的事,陈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姑祖母嫁进京城,给姑祖父当续弦。
想起三表哥看向姑祖母的眼神,陈若若几乎可以肯定,顾淮和姜婉肯定知道了当年的事。
这个时候,她如果不能高嫁,压住顾家大房一头,陈家可能真的要完了。
心安理得享受了半辈子,陈若若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姑祖母,你不是说,袁家太夫人看好秦王世子吗?那我嫁给他,给他当侧夫人也行。”陈若若心里做了决定,她不能太自私。
哪怕现在姑祖父其实有意撮合她和四表弟。
提到秦王世子,陈氏脸色微变:“不行!我想让你高嫁,又不想让你去送命!你没看杨家老太太这会儿去世了吗?不管秦王妃有没有在里面做什么,秦王府那个地方,你绝对不能去。
最关键的是,秦王妃看上了袁家四姑娘,你不能和袁家姑娘相争。定远侯府的那个老太太从年轻时候便神神鬼鬼的,不是善茬。
袁家姑娘的婚事定是经过这个老太婆同意的,你若是过去,怕是性命堪忧。陈家哪能一直靠女人撑着!”
迎园里,顾茹终于敢呼吸了, 进屋就率先坐下。
今天在勤政殿里站了一天,快吓死她了。
姜婉和顾淮对视一眼,转身便去扶着谢氏坐下。
察觉到儿子和儿媳有话要说,顾望便也跟着坐下,主动问:“你们这次真的去查三娘父亲的死因了?”
顾淮撩开袍子跪下,背脊笔挺,抬手道:“父亲,母亲,孩儿和婉婉这次出京,除了是送婉婉去见她外祖母最后一面,另一件事,便是知晓祖母的死因,乃陈家曾祖母派人下毒而亡。”
话音一落,屋里安静得可怕,顾望直接怔住,谢氏愣了下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看向丈夫。
顾茹则是彻底呆住,还是嫂子姜婉开口,她才反应过来。
“公爹,婆母,如今人证物证,我都已经调查清楚,物证就在顾家,人证我留在庄子上。”
谢氏转头看向她:“你在哪查到的?”
当年她也是怀疑过,却始终没有查到任何直接证据。
“萋萋阁的小北,当年祖母治病期间的所有手札,都在那里,旁人进不去萋萋阁,小北却是畅通无阻。
有了手札的记录,调查起来就方便很多。后来找到人证,我其实不太相信,不过为了验证,在九娘回洛城陈家后,我让她帮忙查了一些事。
关于这些事的真假,九娘什么都没有说,我就知道,祖母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还是陈家祖母亲自动的手。”
姜婉说完,整个人轻松不少,当初顾观派人追杀她和顾茹,她就怀疑过,有陈家的势力参与其中。
顾家大家根本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顾文都没有发现,关于薄氏的一切都被封存在萋萋阁,除了小北和老太爷,寻常人都进不去。
谢氏作为儿媳妇,不敢轻易去动萋萋阁的东西,毕竟没有由头,不合规矩。
作为孙媳妇的姜婉却不一样,她不仅一直想要离开顾家,最重要是,小北可以帮她调查顾老太爷的东西。
“公爹若是不信,我可以吩咐小北将手札拿过来。”姜婉看不出公爹的反应,只能试探性的问道。
谢氏起身时,拉起女儿顾茹:“你们先回去,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我们再做决定。”
三人走出迎园,顾茹陡然反应过来,拉住姜婉的手:“嫂子!你确定吗?”
“确定,我甚至可以复制出,当年祖母用的药。”姜婉知道这件事对顾茹来说,打击太大。
养过她三年的祖母的母亲,竟是杀害亲祖母的元凶。
顾茹尚且如此难受,顾望只怕想的更多,刚才顾文明显是也知道这件事,却只是质问陈氏,要搬回萋萋阁。
那他母亲算什么?
陈氏对他多年来的迫害,是因为她母亲害死了他的母亲,所以陈氏才对他这么肆无忌惮吗?
在官场纵横捭阖的宰相,为了父亲,为了顾家,可以说是忍让了大半辈子。
到头来才发现,还是母亲的凶手,原来一直在眼前。
顾茹惶然无措,松开姜婉的手:“嫂子,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晚秋紧紧搀扶着顾茹,给姜婉顾淮简单福身后,便带着自家姑娘回去呈芳阁歇息。
这件事对顾家父子三人的打击,比被皇帝怀疑顾家窝藏逆贼还要严重。
回到沁园,姜婉陪着顾淮用饭,陪着他在园子里散步,陪着他在梅林里,提着灯看雪。
眼看着天色渐亮,顾淮停挂满冰凌的梅花枝头下,侧身揽姜婉入怀,侧首埋在她的脖颈间,轻声说了句谢谢。
姜婉心里一紧,环住他的腰,没有回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脖颈上有温热的液体流入衣襟,姜婉紧了紧手臂,低声安抚道:“这世上本来就不是所有的血亲都是真的替你着想。”
人真的太复杂。
约莫半个时辰后,姜婉感觉身体都要僵硬成石头,忍不住小声提醒:“晏清,我们回去吧,我好冷。”
顾淮松手放开她,眼里满是歉意:“对不起,我忘了你很怕冷。”
姜婉抬手抚着他的脸,总觉得此时此刻的顾淮脆弱得像是易碎的琉璃,真的很想用力捏一捏,看看是不是真的会碎掉。
“我们两清了,你骗我一次,我骗你一次,等会回去,我就让霜雁将那五味药材加进去。”
顾淮按住她的手,没有回答,双眼逆着月光,叫姜婉看不清他的眼神。
两人回到屋里,直接进了浴室,将身体泡热后,姜婉想了想还是想问一下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
留下张太医的药材。
后面的话,姜婉没有说出来,想起郝嬷嬷的转变,她也自嘲的笑笑。
纵使郝嬷嬷希望她和顾淮成为真夫妻,也不能否认她做的事情,根本瞒不住郝嬷嬷的眼睛。
想起两人的之间经历的种种,姜婉转身靠近顾淮肩上,又问:“顾淮,要不我们今晚试着圆房?”
“不急,我还没有完全恢复。”顾淮攥紧掌心。
姜婉知道他想拖延时间,可是再拖延下去,她真的担心,自己会真的爱上顾淮。
她现在才明白,爱上一个的开始,便是心疼他。
隔着朦胧的水雾,姜婉看不清顾淮的脸,心里生出一阵清浅的怜惜来。
如果当初顾淮没有骗她,自己是不是——
想到一半,姜婉强行让自己算了。
第二天,顾望病了,姜婉匆匆梳妆更衣,饭都来不及吃,便去给公爹诊脉。
他的身体被谢氏照顾得很好,只是郁结于心,伤了肝气。
“这个病情的话,只能公爹自己想通。”姜婉出来后,对谢氏和顾淮这般道。
顾望生病,顾淮进宫亲自在皇帝面前替父亲告假。
大殿没有旁人,皇帝脸色有些难看:“你爹这是埋怨朕吗?朕怎么会不知道顾家是清白的?只是你那个二叔的岳父攀扯到顾家,还拿出人证物证来, 关乎到皇家尊严的事,朕只能让你们顾家所有人进宫,再派人彻查。”
“陛下,父亲是因为家事生病的。”顾淮等皇帝说完,解释了一句。
皇帝闻言,很是想不通:“你家还有什么事,能让你爹生病?”
顾淮回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对于这回答,皇帝十分不满:“你这小子,没入朝为官前还有话直说,怎么才当官没几天,就开始学那些老狐狸当谜语人了?!朕难道你也不相信吗?有什么事,朕替你做主!”
等的就是这句话,顾淮禀道:“祖母陈氏的母亲,谋害微臣的血亲祖母,我父亲的亲生母亲薄氏,敢问陛下,这桩案子该如何审理?”
陈氏的母亲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凶手没了,案子按理说应该了结,可作为子孙,岂能就这么算了。
皇帝一时怔住,顿时后悔,他就不该多嘴问这个的!
正为难着,门外有人通传太子求见。
有了台阶,皇帝赶紧宣召:“请太子进来。”说完还不忘补充,“晏清,这件事你们好好斟酌,朕毕竟是个外人,不好替你们做决定。有什么决定,朕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