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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朱彪看不起姜婉一个女人,所以敢对她威逼利诱,不成后暴怒咒骂。
现在他看到带暗卫来的人是裴醒,气得涨红的脸顿时惨白如纸,嘴还没有合拢,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裴醒可是皇帝的心腹暗卫,面对魏大总管也是丝毫不露怯,甚至多次亲自动手,干掉魏大总管的人。
朱彪此时懊悔不已,早知道裴醒也在这里,他就不该让另一个内卫去送郑二老爷的。
眼角余光看到被按在地上的内卫,朱彪内心一阵悲凉,碰到裴醒这个硬茬子,他真是倒霉。
“怎么?朱公公见到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裴醒走到朱彪面前,围着他转圈打量,“刚才你不是还很嚣张吗?顾晏清的女人,也是你能随便骂的?得亏今天来的人是我,要是来的人是顾晏清,我保证你活不到太阳升起。”
朱彪可不信裴醒的鬼话,他宁愿来的人是顾晏清,起码是个能讲道理的人,看在皇帝太后的面子上,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眼前的裴醒可完全不一样,从小就是给皇帝干脏活的人,监视了太子好几年才暴露身份。
这种藏在暗处的毒蛇,年轻又乖张,朱彪最不想面对。
何况当年他以为裴醒只是太子身边的普通侍卫,刻意刁难过他好几次,毕竟身为魏大总管的心腹之一,他在哪都是呼风唤雨。
偏偏裴醒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小侍卫,要和他过去。
作为内侍省的大总管,他哪里受得了这个气,自然是毫不客气的下暗手。
“朱总管,上次陛下饶你一命,你可亲口说过,不会再犯错,你这么快忘了?自己要作死,就别怪陛下不讲情面了。”
裴醒停在朱彪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脸,“以后当狗的时候,认好主子!在这皇宫里,你这主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陛下,懂吗?”
朱彪噗通跪下来,怔怔抓着裴醒的袍子:“裴大人,奴婢要见陛下,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去找魏贤的!都是魏贤逼奴婢的呀!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知道朱彪这次远不如当年的魏贤,却还是没想到他滑跪得这么快,面上十分嫌弃:“魏老狗也算是一个狠角色,怎么挑了你这个软骨头当继承人!?”
在朱彪的哀嚎求饶中,裴醒命人将他拖下去,直接送去诏狱关押,他要亲自审问。
转头望着暖榻上像蚕蛹一样的冯尚书,裴醒嫌弃的眼珠子口鼻,问着姜婉:“这个人装病的,你还浪费这么好暖榻给他用?你就该全留在伯父的,这冯老狗配不上这个好东西!”
姜婉笑着冲他招手:“这东西做成一个,后面再做就简单多了,公公那边我准备了五个,陛下用都够的,你帮我看看这个,是我二姐姐送来的帖子,说是范尚书最近又开始联系苗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西北乱了,西南可不能乱。”
缩在被子里的冯尚书本来害怕得不行,听到姜婉的话,不由皱眉,西南那边?魏大总管根本就没有派人过去啊?
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搞乱西南?南北一起出现战事的话,天下就真的大乱了。
冯尚书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想到秦王妃身上,毕竟天下越乱,对他们母子才越有好处。
不知不觉中,冯尚书睡了过去。
醒来时,入眼便看到女儿冯三娘。
“良娣?这是……”冯尚书撑着坐起来,揉着晕乎乎的脑壳,打量着四周,不像是内侍省,也不像是户部衙门,更不像家里。
冯良娣静静的望着他:“爹,这里是东宫,你晕了三日,我照顾了你三日。”
冯尚书大惊:“什么?我晕了三日!”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冯良娣伸手拦住:“爹!你如今还想做什么?冯家造出来的亏空,我已经补上,以后你安心养病,冯家上下都不会有事的。”
“你懂什么!”冯尚书甩开女儿的手,很快想清前因后果,披头散发的指着冯良娣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女!竟然将父亲留在东宫!你知道三天时间!三天时间,我会错过多少事吗?户部能离开我吗?”
冯良娣攥紧手心,盯着父亲质问:“我不孝?爹爹竟然说我不孝顺?我要是不孝顺,这会儿根本不可能在东宫!
我要是不孝顺!怎么会殚尽竭虑的替冯家谋划,填补户部的亏空?怎么会担心父亲卷入纷争中成了垫脚石?
爹!你扪心自问下,我比起大哥二哥来,不知道有多孝顺!我没有吃喝嫖赌!也没有贪赃违法!从未给爹惹一次麻烦!
你还要我怎么孝顺?!为了爹,为了冯家,为了两个不成器的哥哥,还有那几个整天斗鸡遛狗的庶出弟弟,我什么都做了,为什么您还不满意?!”
冯尚书气得浑身发抖,从小到大,这个逆来顺受的女儿,竟然会瞪着他质问,怀疑他的决定?
“你是我的女儿!我生你养你!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应该的!谁叫你姓冯!谁叫你身上留着我的血!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是!我是应该的!”冯英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可笑,不知道为何,想起姜婉的话,姜婉说,自己应该重新开始,为自己活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心里生出一股不甘心来:“爹!大哥二哥,几个弟弟不也姓冯!你也生他们养他们,他们身上也流着你的血,他们除了给你惹麻烦,拖你的后腿,还能做什么?
为什么他们犯的错,要我来想办法解决?就因为他们是男人吗?
男人女人不都是人,全家吃着我娘的嫁妆,两个姐姐嫁去外地替你打通关系,我也被你送进宫帮你递送消息!现在户部的亏空也是我解决的!
没有我,我娘,两个姐姐,整个冯家早就倒了!全都去和西北风了!爹!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替我,我娘,还有两个姐姐考虑呢?”
啪!
巴掌落在冯英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冯尚书气得发抖,指着冯英的鼻子斥责:“你个逆女!竟敢对我这么说话!没有我!哪来的你!当初生你的时候,就该将你塞进马桶里溺死!”
“为什么?”冯英歪着头,趴在地上,眼泪不停流出来,慢慢回头望着他,“爹,我真的不明白,我自认为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什么你还不满意?
万柔都不是万老爷的亲生女儿,他为了万柔都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来,你却为了你自己,为了两个不成器的哥哥,要逼我去死?为什么呀?我不是你女儿吗?”
“你是冯家的嫡女,你两个姐姐都是庶出,奴婢生的孩子,还有万柔那个不清不楚的贱人,你居然还和她比?你堕落了你知道吗?”
冯尚书恨铁不成钢,气得直甩袖子:“你以为你能进东宫,是你的姿色才情迷住了太子吗?是我!我这个户部尚书对他有用!他才愿意宠你的!
还有万柔那个破鞋!谁知道她和万家的几个兄弟干不干净?谁知道她有没有主动献身给顾三郎!太子留她,不都是因为万家的钱吗?!”
“爹,你应该还不知道,太子在宫外金屋藏娇吧?”冯良娣慢慢站起来,被打的脸很烫很痛,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什么金屋藏娇?”冯尚书问完,又道,“你们女人家,就知道情情爱爱,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太子在宫外养个女人有怎么了?你别学太子妃嫉妒心重,太子会不喜的。”
冯良娣轻笑一声:“爹,那个女人是薛家的遗孤薛蓉。”
闻言的冯尚书怔怔回头:“你说谁?”
“薛蓉。”冯英垂下眼眸,扶着冯尚书到床边坐下,“爹,不是我嫉妒心重,而是你们根本不知道太子有多糊涂,他根本不适合继承大统。”
冯尚书当年也参与了薛家的事里,听到女儿提起这件事,手心里满是冷汗。
“与其这样,不如扶持我当上太子妃。”冯良娣声音渐渐轻柔,不甘心的摸着肚子,“女儿虽然不能生育,可太子妃生下了皇长孙,只有我将皇长孙捏在手里,以后我是太后,冯家早就尊荣。”
沉默了很久,冯尚书才说了句:“让我想想。”
京兆府里,姜婉正和诸多前来的商号掌柜协商,借钱粮的利息是多少。
忙活一整天,她说得口干舌燥,才勉强搞定,让京城九成九的商号掌柜签了手印,画了押。
跟着京兆府尹出衙门,姜婉远远望见神仙楼的大门口,不断有人搬出粮食来。
“大人真是好手段,神仙楼带头,堵了文武百官的嘴,又带动了京城的大小商贾,压根不用达官贵人们出手。”
京兆府尹此时对姜婉是心服口服,之前他以为姜婉去内侍省,是公器私用,想调查她爹的事情,没想到只为了拿下朱彪,扣住冯尚书。
没了这两个人,不管是国库的账,还是户部的账,姜婉都能看到。
确定银子的数目后,等朝堂开始弹劾神仙楼等一众日进斗金的铺子店面,说他们趁火打劫。
姜婉立刻开始着手安排,亲自上门游说诸多商户,拿出粮食物资来,作为借款,等来年用内侍省的上贡名额作为利息交换。
神仙楼主动表示免费捐赠粮食,名下的布庄粮店等跟着捐出大量钱粮物资。
在姜婉的主持下,她做主这都是朝廷借的。
顶头几个商号动了,不是免费捐赠,而是朝廷借的,其他人想着粮食价格涨不起来,赚不到灾难钱,还不如博个好名声,纷纷跟上神仙楼的步伐。
京城大部分有实力的商户,看在姜婉是顾家主母,当初拯救流民,如今又被封为女官的份上,都选择相信她。
毕竟当初姜婉真正的带着流民挣了钱,还能买顾家一个好。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姜婉也不可能让这些人吃亏,主动加上利息,并许诺将来的好处,激发了大家更多的热情。
京城内的商户出乎意料的团结,钱粮皇帝不给,姜婉也不发愁。
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靠皇帝,毕竟师父说过,发动群众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捷径。
从三天前到今天,姜婉也算是看明白了,神仙楼、必中书店的带头,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师父和萱儿留下的这些产业,果真能解燃眉之急,难怪会被皇帝盯上。
“主要功劳不是我的,是所有参与进来的商户和百姓。”姜婉说完停下,转身对京兆府尹作揖告辞,“大人留步,后面的事情,我得去找宋尚书和孟尚书,京城内若是出现什么问题,还望大人多多尽快告知,我会尽快处理的。”
京兆府尹作揖送行:“祝姜大人此行一帆风顺。”
送走姜婉,他便回了衙门后书房,打开门看到里头坐着的郑青,神情有些恍惚。
“人我已经送走,她知道你在这里,并没有过来打扰,和她爹一模一样,你现在有没有想好,到底要走哪条路?”
郑青回神,抬头望向好友:“你问我?那我问你,你是瑞王一手养大,一手提拔的,现在你又该如何选择呢?李安大人。”
两人相顾无言,李安是孤儿,被瑞王收养并精心教育,一路科举入仕,从外放的七品县令开始做起,苦熬十年回京,又一路做到京兆府尹。
若是全靠瑞王的提携,那也不至于,但瑞王对他李安,的确恩情深重。
如今瑞王联手秦王妃有谋反的意思,李安食君之禄,应该忠君之事,可他却犹豫了。
郑青乃郑家远亲,当年若非太后点头,他也不可能官至御史大夫,哪怕和郑国公魏贤对着干,太后依然护他周全。
忠义难两全,郑青这么多年,唯一犯过的错,便是没有替姜来平冤昭雪。
这件事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他明明知道姜来不该死,甚至有机会救下他,却还是任由这件事发生,只因为姜来要为民请命,触动了当权者的利益。
“一个小小的金陵同知,妄图改天换日,真是自不量力。”
魏贤当年囚禁他时,在他耳边说的话,郑青至今都无法忘掉。
为了弥补姜来,郑青一直在暗中照拂姜家,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姜五郎身上,甚至做好了等姜五郎入仕,便将一切告知他,站出来替姜来平冤的计划。
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不止杨氏被盯上,姜五郎也被盯上,错过了这次春闱。
本来郑青以为,还要等三年,没想到是姜来的女儿站了出来。
为人儿女者,不能忘父仇。
姜婉只要当好她的顾家三奶奶,安心做她的当家主母,以顾望和顾淮的本事,定能叫她一生顺遂。
谁曾想,姜婉不要一生顺遂,她要替父报仇!
仇人是顾家二老爷,是她丈夫的亲叔叔,公公的亲弟弟,那又如何!
仇人是前大总管魏贤,太后的心腹,皇帝登基的关键人物,那又如何!
仇人是郑国公,当年替皇帝挡下致命一箭的亲表哥!那又如何!
“我竟然还不如一个丫头。”郑青仰起头,望着雕刻精美的天花板,自嘲的笑出声来。
李安感慨:“我也不如她,原以为姜家的希望在五郎身上,没想到,竟然在一个小丫头身上,难怪楚将军将医术传给她,这样的徒弟,谁会不喜欢?”
提到楚将军,郑青做了决定:“李大人,瑞王对你恩重如山,这种不忠之人,便让我来做!”
工部尚书是大嫂孟氏的父亲, 早就和姜婉共事多次,很熟悉姜婉的行事风格。
吏部尚书的宋大人倒是第一次,听着姜婉不断提出修改意见,与两个部门的官员讨论解决方案,觉得新奇又有压迫感,越看越像顾望。
“宋大人?宋大人!”姜婉几乎呼叫,终于让宋尚书回神。
姜婉十分贴心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最后问他:“不知道宋大人这边可行吗?有什么难处,可以现在提出来,我来想办法解决。”
宋尚书认真斟酌了下回道:“没有问题。”
事情商量完,姜婉便告辞离开,走出吏部衙门,天上已是漫天繁星。
停靠在路边的马车旁,站着个熟悉的人。
认真算下日子,两人也有小半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姜婉原本疲惫的步伐,不知为何陡然轻快,走到顾淮面前,借着衙门廊檐下灯笼,仔细打量着他。
“瘦了,憔悴了。”
“你也瘦了。”顾淮从洛城回来,得知姜婉还没有回家,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吏部衙门这边接她。
他伸出手,自然而然的牵起姜婉的手,扶着她上车。
原来的默契还在,奔波一天的姜婉和顾淮并排坐着,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连日来的高压和紧张,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晏清,原来你之前这么累,比管家累多了。当初你还没有入仕,没有官职的时候,想来比我更难吧。”
“没有,你也许更难些,我是男子,你是女子,所处的位置本来就不一样。 再说了陛下对我的信任,和对你的信任也不一样。”顾淮倒了一杯茶,送到姜婉唇边,“先喝一点点,润润嗓子,你的声音都哑了。”
姜婉张开嘴,茶杯微倾,温热的茶水入口甘甜,不是她喜欢的白茶,却十分生津解渴,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喝完一杯茶,姜婉继续闭着眼休息,大约是太累了,等她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泡在沁园的浴室里。
“晏清,顾晏清?”
“我在这里。”身边传来水波声,很快有人靠过来搂她入怀。
姜婉渐渐清晰了些,抬起头望着有些朦胧的脸,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去:“顾晏清,你怎么这么好。”
顾淮低头吻了吻姜婉的额头:“我想对你这么好。”
不知道是泡在水里,身体太热的缘故,还是姜婉真的动了情,她捧着顾淮的脸,倾身吻上去。
她不知道吻应该是什么样的,只是本能的用舌尖碰了碰顾淮的唇缝,见顾淮没有反应,才收了回去。
回神的顾淮手臂收紧,低头吻上去,撬开姜婉的唇齿……
情浓时分,顾淮陡然停下,按捺住谷欠望,吻着姜婉的发顶:“今天先好好休息。”
姜婉睁开眼,仰着头望着看不清神色的顾淮,差点就说出“我不会离开你”的话。
眼前划过母亲的泪眼,小五受伤的手,姜婉这才冷静下来。
“嗯。”
一夜好眠,姜婉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屋角的牡丹大插瓶上。
姜婉坐起身来,精神好很多,雪松端着热水进来:“三爷在青莲苑办事,这会儿差不多回来了,我去小厨房准备午膳。”
“都中午了?”姜婉赶紧下床。
这时候霜雁跟着进来,手里拿着今日的衣裳:“爷说,宫里的事,他去处理,今天你好好休息一天。”
“好。”姜婉接过顾淮给她准备的衣裳,是一套烟拢芙蓉的软缎衫裙,简单轻便,她很喜欢。
洗漱梳妆完,姜婉出来时,顾淮刚好回来,手里按着两支含苞待放的绿梅:“这几日天气暖和了些,绿梅开了。”
想起上次下人们抢救绿梅,姜婉便想起来,走到顾淮面前问:“你怎么想起给我送这个?绿梅难活,今年天气这么差,你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你喜欢就好。”顾淮望着她梳起来的发髻,只插着一只银钗,觉得太素,便掐断两朵绿梅,簪在发髻上。
姜婉微怔:“我这个年纪还能簪花吗?”
顾淮笑道:“双十年华如何不能簪花?你喜欢,我喜欢就好。”
抬手想摸一下绿梅,姜婉又担心碰坏花朵,还是收回手,雪松去拿里镜子出来,举在姜婉面前。
“奶奶可以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姜婉抬头望去,镜子中的她和顾淮交错而立,两朵绿梅簪在乌发中,娇艳动人,和顾淮手里的绿梅枝交相辉映。
恍惚间,姜婉心里生出,两个人就这样好好过下也挺好的想法来。